其实正位上的李文浩看着这一切也是一阵眼抽,清了清喉咙,把公西楚叫到身旁问:“如何,你中意哪一个?”
“我中意?”坐在主桌的旁边,公西楚一脸奇怪,扫了眼周围不断偷偷瞄向自己的丫环,“不会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人吧?”看这身形圆圆肿肿的有些眼熟啊!
“你不是喜欢胖一些的吗?”李文浩压低声音咬牙道:“给我选了人赶紧带走!”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一块块肥肉闷的上不来气了。
公西楚好笑,“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胖一些的人了?”
“你不喜欢胖女人你成天围着那个人家不要的女人转什么?”李文浩气的险些喊出来。
“我围着她转不见得是喜欢她那一身肉吧?你就别瞎操心了,你看看这些女的,除了身材不一样,剩下的跟以前那些有什么区别!”
李文浩一梗,自己精心准备的人竟被他这样嫌弃,好不心塞!一挥手将人都赶了下去,没好气的吩咐了一句,“明天观礼你也去!”
“行啊。”眼见着县令大人真的要生气了,公西楚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便坐回自己的位置喝酒去了。
翌日,陆文平领着花轿来迎亲。
新人是从后衙的偏门背出来的,因是个丫环,也没人太过为难新郎官,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到富竹巷陆家。
陆家的院子里摆着有四个箱笼,据说是县令夫人赏给新娘子的嫁妆,旁边围着几个街坊正在那里和陆老太说话。
周老太眼睛不住的往箱子里瞧,“我说大妹子,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这媳妇娶的一个比一个来头大,这回可是县令夫人的干妹子,那岂不和县令大人成了亲戚?”
陆老太的嘴巴都合不扰,“要不咋就说我家六郎命好呢!到时再中个状元,那可才是顶顶的好事呢!”
旁边的人不住的撇嘴巴,吹吧,还中状元,那咋还没中呢!
孙娘子看着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有些不满,“这箱子是不是得打开晒嫁妆啊?”
“晒什么晒?”陆老太的一双利眼立马就瞪了过来,随后想起今天是儿子的好日子,要是得罪了人不太好,便假笑道:“新娘子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看了,免得人家说我们霸占人家嫁妆!”
这回连周老太都直翻白眼,这话也就陆老太脸皮厚还好意思说,她上一个媳妇的嫁妆没少占。
赵娘子四处看了看,问道:“大娘,怎么没见你家的小妾呢?这日子怎么还让你一个人忙活?”
“哎哟,哪能让她忙活啊?肚子那么大了,再累着我孙子!再说,那不是还有闲人么?”说着,扫了眼忙进忙出的三柱子一家。
这陆老太是为了孙子扫新媳妇面子?一众街坊相互看看,都觉得这陆家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正说着话,花轿回来了,一众同僚也跟进来观礼。
陆家屋子小,真正看热闹的还是女人多,大多都在酒席旁坐下了。
正要拜堂时,公西楚带着莫安来了。
一见他,屋里屋外霎时全静了下来。不少人琢磨,这是怎么个意思,这位护卫大人又相中陆书吏的娘子了?
众人连忙起来纷纷和他打招呼,不管他行事怎么让人看不起,这位可是实打实父母官的近臣啊!
陆文平看见他也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的挡在新娘子身前,不自在的道:“公西护卫即是来了就请外面坐,马上就要开席了。”
公西楚也有几分不自在,“不用了,我是来送贺礼的,饭就不吃了。”
说着话,莫安掏出两枚五两银锭递给了一边的陆老太,道了声恭喜。
一见银子,陆老太那朝二人飞刀子的三角眼立马就笑眯了,连忙让去吃席。
“不用了。”公西楚喜欢看戏可没兴趣给别人围观,转身就要走,想了想又停住步子对皱着眉头防备自己的陆文平说了句,“嗯……”
本想说一句恭喜,却觉得很假,半晌,只冒出一句,“你好好的吧。”
直到人都出了门,陆文平还没回过味儿来,自己什么时候不好了?
出了门的公西楚回自己家里待了会儿,感觉没意思,便吩咐莫言准备马,打算回庄子上。
——
而此时的华容华却是被外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给吵醒了。
昨天她回到姜家还不算太晚,但因为和姜寡妇闹掰了,就直接回自己屋子了。一觉睡到天蒙蒙亮,醒了发现不是在山上,就没起来练武,又睡了个回笼觉,却不想竟被人给吵醒了。
只听年老一些的妇人有些口齿不清的道:“狗剩儿,叫你去拍门你喂那个牲口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男闷闷的声音,“这个,不、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早晚都是你媳妇!”话音刚落,华容华屋子的门就被拍的山响,还伴着污秽的话语,“小贱人赶紧给我起来,夜里勾搭男人太多,赶到白天来补觉了?你个不要脸的,我们老王家有了你这个败家媳妇才是倒霉呢!”
华容华躺在床上一动没动,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半晌才忽地坐起身来,看着那扇灰尘到处飞的门板一下反应过来。
这是有人在敲自己的门!那刚才说喂的牲口是自己的那匹枣红马?可说媳妇指的是谁?这院儿里就姜寡妇和自己,难道是姜寡妇梅开二度再嫁了?那为什么敲的是自己的房门啊!
华容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觉睡的,脑袋越发昏沉沉的。
“干嘛呢?不会儿在屋里藏了个野男人吧?狗剩儿,你把门撞开,好给我打断那贱妇的腿!”年老妇人嘴里漏着音的叫嚣着。
“敲什么敲?叫魂哪?”华容华没好气儿的冲着门外喊了一句,然后又吼道:“等着。”门外果真没有声音了。
华容华穿好衣服,蹬上鞋子,这才拢拢头发,拍了拍脸颊过来打开了门。
门一开,她就看见了外面的王婶子和她的兄弟狗剩儿,华容华很是诧异的张大了嘴,姜寡妇这院儿里竟来人了?而且还有个男人!以前莫说男人,就是一般的妇人老人都极少有人往她这儿来,今儿是怎么了?
华容华下意识的朝正房看去,却见正房的窗子都关的紧紧的,门上还挂了一把大锁。
“你们怎么进来的?偷东西的?”华容华问了一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呸呸呸!你说谁是贼呢?我们可是花钱才住进来的,怎么就成了偷东西的?”王婶子朝地上狠呸了两口。
她身后的兄弟尴尬的摇着双手,结巴道:“不,我不偷东西!”
姜寡妇竟招了男租客进来?!华容华一瞬间眼光大亮,自己算不算已经堵在奸情的门口了?
“我告诉你,赶紧跟我兄弟回家过日子去,跟那小白脸一刀两断,上次你们打伤我的事儿就算了,要不我就去告你们,让县令大人把你下大牢!”王婶子在华容华面前趾高气昂的。
“尽管去告好了。”华容华根本不在意,双手抱胸往后一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我还要告你们强抢民女呢!”
“哈!谁抢你了,你可是我正以八百的兄弟媳妇,连婚书都有了,还敢不认帐?”说这到儿王婶子可得意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在空中扬了扬。
华容华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却是不屑道:“我呸,拿一张空的红纸就当婚书啊,那我这儿婚书还有不老少呢!”
王婶子急了,“谁说这婚书是空的,你看这儿还有字呢!”她将那婚书打开晃了一晃。
虽说只是一瞬,华容华还在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后面的生辰没看清,但的确是有字,只是想来王婶子不认字,红纸拿倒了。
“看见没有?这可是我花了二十文请街口的老秀才写的,还敢不认帐?哼!”王婶子是得意不已,“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兄弟去过日子吧,还有把这二十文还我。要不就、就把你沉塘!”
华容华惊诧不已,王婶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和生辰?自己的户籍可是一直随身带丰呢!要知道,这东西要是对不上,她们告到衙门都没用!可若真是她的名字和生辰那就麻烦大了,不说沉塘也得挨板子。
“你们从哪里得到我名字和生辰的?”华容华面沉似水,这是要逼良为妻么?自己招谁惹谁了?不就跟个年纪大些的妇人多说了几句话么?这也能给自己招来一场祸?最后又诈了他们一句,“该不会是随便蒙的写的假的来吓唬我吧?”
“谁吓唬你了?”王婶子气的跳脚。
狗剩也是急的直红眼,摆着两手,“不是假的,是真的,是姜家娘子亲口说的!”
姜寡妇!华容华恨不得暴揍她一顿,哪有这么坑人的?这也就是自己,换了本土女人试一试,不就得一辈子跟着这个老男人过了?就是自己,这麻烦也不好摆脱啊!
“她说的就是真的?再说我又不是她生的,她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肯定是随口说来骗你们的!”华容华冷哼,“再说,初嫁从父再嫁从己!这婚书我都没点头怎么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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