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村情况不明,华夫人还是等秦护卫回来再一起去吧。”梅御医担忧的道。
华容华顿了下,“等他回来让他往那边赶吧,现在只让我在这儿等,我实在是等不下去。而且那个梧桐村是从南城门出去吧,我记得好像有人在那边找孩子,到时我带他们一起去!”
说着话马匹已经被牵来了,鞍也驾好了,华容华直接扶着马鞍翻身上马。
梅御医见状也不再劝,只嘱咐剩下的几个御林军跟着一起去。
华容华轻扯缰绳直奔南方,两个御林军骑马跟在后面,到了南城门时,华容华并没有一眼就看见找孩子的御林军,着急之下她扯开嗓门大喊,“莫安,莫安!”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身穿盔甲的人骑着马走在路上本就引人注意,何况她又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
不过也多亏了她这样喊,很快,莫安就带着三个御林军走了过来。
“少夫人不在驿馆坐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安皱着眉问道。
华容华顾不上莫安那犹如质问一般的语气,着急的道:“你们在南城门有没有看见一群乞丐扛着一大两小三个麻袋出城!”
莫安一愣,“一群乞丐?我在这儿转了这么半天就那边的墙角蹲着一个乞丐,从没见过一群呐!而且也没见人扛着麻袋出城啊,偶尔有,也是堆放在车上,但也不止三个呀!少夫人为什么这么问?是有了两位公子的消息吗?”
“刚才有个捕快说他在南城门这儿巡逻时碰到一伙乞丐扛着装有牛丫和两个孩子的麻袋出了南城门!他想拦却没拦住!”
“不可能啊!我们一直在这边找孩子没见过那么多乞丐啊!而且他们要是扛着麻袋出城的话守门的兵丁也会将人拦下的呀!”莫安满面不解,说了句‘我去问问’就抬脚朝墙角的乞丐走了过去。
华容华看了眼城门处,果然,出城的和进城的分成两队,城门两侧分别站着四五个兵丁偶尔会询问或检查一下出城或进城的人。一群乞丐扛着麻袋跑,这些兵丁不可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华容华下了马,也来到莫安问的那个乞丐面前,只听他说:“……一群乞丐?怎么可能?知府大人不许乞丐进城乞讨,我能蹲在这儿还是因为我和守城的小队长是同乡,要不早就把我下了大狱了!”
听到乞丐的这番话,华容华更能确定大刘说的是假话,可是,她看着城门的方向,还是很想亲自去梧桐村看一眼啊!
莫安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一直在这儿蹲着吗?就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带着一双四岁左右的双胞胎和一个长的比男人还要高壮的丫环出城吗?”
那乞丐看了莫安一眼,嘻嘻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来,“小的到是从天不亮就在这儿蹲着了,就连撒尿都没挪过窝,可我这大半天没吃饭了,有些事儿记不太清楚呐!”
“给你!”莫安从怀里摸出一锭约有五两重的银子扔给乞丐。
“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乞丐喜滋滋的将银子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缝在裤裆的口袋里。
“行了,快说有没有见过我说的那几个人?”莫安皱着眉掩住了鼻子,这乞丐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冲鼻子了。
乞丐一面系好裤带一面问,“老爷家的孩子是丢了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往城外找了,城里有那么多的青楼和小倌馆根本就不用舍近求远,直接在城里就将孩子卖了不就完了,再说我在这儿这大半天根本就不见你说的这几个人!”
“你给我闭嘴!”莫安恼他胡乱说话,一脚将他的破碗给踢碎了。
“哎哟,我吃饭的家伙!”乞丐心疼够呛。
莫安没理他一转身就看见华容华脸色苍白的站在身后,“少夫人,看样子两位小公子并不是打这儿出的城,是不是那位捕快兄弟看错了?”
“看错了也得有这几个人吧!”华容华说不上现在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线索,却发现那线索是假的,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更加让人煎熬。
莫安仔细一想脸色也不由的变白了,是啊,乞丐刚才可不是说了根本就没见这几个人,可是府衙的捕快却刚好说的相反,那究竟是谁说了谎?乞丐只是一个要饭的,跟两位公子自己一行人又没有仇怨,根本就没有理由说谎啊!那说谎的就只有府衙的捕快了,可是,为什么?
“少夫人,现在我们怎么办?”莫安现在隐隐觉出事情好似并不若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梧桐村……”华容华看着城门处有些犹豫,按她本心的意愿是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可是,如果那真是一个陷阱的话,那自己要怎么办?自己陷进去了还要怎么去救孩子?可是,如果不去,岂不是连最后一丝线索也没有了吗?
华容华的为难,莫安也觉出来了,他咬了咬牙,“少夫人,要不梧桐村那儿我去一趟吧,要是两位小公子在那儿我就把他们救出来!”
听他这样说华容华有一瞬间的心动,随后又摇摇头,如果已经确定梧桐村那边是个假线索那谁去都没有分别。而且,她刚刚想到其实除了梧桐村应该还有一个线索。
“回去,找那个大刘问清楚!”华容华转身往回走。大刘说的是假的证明他没见过牛丫和孩子,但他却正确说出孩子的穿戴,证明他知道孩子失踪的事,所以他手里掌握着孩子的线索,关键是怎么能让他说出真话来。
莫安想了下也跟着回驿馆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点儿线索了。
可一行人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急匆匆找来的秦山,而且他的脸色不太好,还有点喘。
“秦山,怎么了?”华容华勒住马问。
“回去说。”秦山却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就又转身往回跑。
华容华心里一沉,他这副表情,是跟踪大刘得到了什么线索,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不好事?她一提缰绳赶到秦山身旁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秦山抿了下唇,“我还没见到两位公子,不过,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华容华急不可耐的问道。
“回去说吧。”不知是不是华容华的错觉,她感觉秦山说这话时朝四周看了下。
回到驿馆时,秦山的额上隐隐见了汗,后面半路上被一名御林军拖上马背的莫安脸色发白的跑到一边吐了起来,半晌起身用袖子抹了下嘴巴顾不得身上的脏污,一溜小跑跟在几人身后进了屋子。
“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线索?”华容华刚一进院门就忍不住问道。
秦山平稳了下呼吸说道:“那个捕快说的是假的,两位公子不在梧桐村而在胭脂坊。”
“胭脂坊?”华容华呼吸一紧,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后进来的莫安埋怨的问秦山,“既然你知道了地方怎么不赶紧去把公子救出来?”
秦山并没理莫安的话,继续道:“我回来是想告诉各位,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就是知府大人和曲尺县丞,所以千万不能依靠他们去找孩子,而且我还听到他们打算趁我们一团乱的时候把那二十几万两银子抢走!”
果然,这事儿不那么简单!华容华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总算找着根了!又满腹疑惑,这知府和县丞为什么会针对自己呢?难道就是为了抢银子,所以才拿自己的两个孩子做筏子呢?她哪里知道就因为自己一时嘴快惹下了这次祸端。
莫安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知府疯了吗?袭击御林军抢夺朝廷银两可是等同于造反啊!他也不怕惹下抄下大祸?”
秦山看了他一眼,“动手的人不是府衙的人,而且替罪羊已经找好了,到时只要我们都死光了,又有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替罪羊?莫不是梧桐村的村民?”一直在旁倾听的梅御医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是。”
“难怪他们要把我们往梧桐村引!”华容华恍然,又着急的问:“那个胭脂坊在哪儿?快,我们过去救孩子。”
秦山却摇头,“我自己去就行,那地方离着知府的后衙很近,如果去的人太多引起注意将人转走反倒不好。我回来说这些是想让华夫人拿个主意,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必须得早做打算。”
华容华咬了咬牙,冲着秦山深深一福,“那拜托你了,秦护卫!”
“放心!”秦山也是窝着一肚子火,他可是东宫出来的带刀侍卫,结果却让人在眼皮底下将孩子给偷走了,这脸打的简直是啪啪做响!
秦山走了,华容华也赶快安排起来,先是指了指那个也去南城门查探的叫阿文的御林军,“我记得你马骑的不错吧?你现在骑马去追福喜大人,将这里的事告诉他,让他多加小心,最好是绕路走,宁可多走几步路也不要丢了银子。”
“是,属下知道了。”阿文也知道如果银子丢了,那自己的小命也是堪忧,当下也不敢耽误,直接上马就朝着福喜他们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莫安,赶紧去收拾东西,套好马车,随时准备出发。”
“知道了,少夫人。”尽管莫安胃里还翻腾的厉害,此时也顾不得,踉踉跄跄的跑去收拾东西。
华容华站在那里想了想问一旁皱眉的梅御医,“大人应该知道那些村民的落脚之地吧?”
梅御医点了点头,不由的问了句,“华夫人是想……”
“毕竟是几十条人命,大人能不能走一趟,告诉他们一声,然后顺便将我那两车米也送过去。放心,我会让人赶车跟你一起去的,也省得我们逃命还得顾着米,太麻烦了。”
“夫人心善!”梅御医冲着华容华拱了拱手,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送米就不用我了,让的我药童去就行了。我还是留下来吧,两个孩子回来我也好帮着诊治一番。”
“多谢!”华容华道谢,经梅御医这一说,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紧缩了下,万一,万一要是孩子受了什么虐待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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