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乎是万籁俱静。江潮的战斗力果然非同凡响,一开口就将人怼得说不出话来。
“你——”卢新气得直发抖。
卢新气得脸红脖子粗,额角和脖子的青筋暴跳,一双愤怒的眼睛目眦欲裂。卢新喘着粗气,但是除了一个“你”之外,一时之间都被气得找不到话反驳了。
“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好不容易卢新终于把话给憋了出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江大少爷,你这样未免太仗势欺人了罢!”
江潮冷冷一笑,说道:“我现在做的跟你刚刚做的,有什么区别?既然你能做,那本少爷为何不能。顺便说一句,我的维护、我的怀疑,还不一定错了呢。”
顿时就用卢新自己的话,狠狠打脸了过去。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终于有修仙者和管事出来打圆场了。这事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而且看江潮那个架势,只要敢违背他的意思,那他就敢动手抢人。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不过说实在的,江潮这么一回护,顿时就把自己和叶倾绑在了一条船上,若是说方才别的人还对卢新的话还不太认同的话,现在都开始怀疑起来了。
这个叶青和那个叶倾之间,或许真的是同一个人。
叶倾望着江潮,紧紧抿着唇。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叶倾的心中微涩,涌出了一种酸酸胀胀的情绪来,江潮如此也真心待她,他怎么可能不感动呢?而且,他之前对江潮的怀疑又算什么呢?
叶倾想着方才,在陆离对她发出邀请的时候,他竟然有着一瞬间的动摇。叶倾闭了闭眼睛,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不已,也愧疚不已。
张管事咳嗽了一声,给大家都搭了个台阶下,他说道:“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如就这样吧,一切等李元大人从玄天宫回来了之后再说。到那个时候,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的。”顿了顿,他补充道:“那把灵器之上,究竟有没有动过手脚,定然瞒不过剑阁阁主的眼睛。”
而关于叶青是不是叶倾这个问题,张管事又敢说什么呢?叶青不算什么,但江潮绝对是个棘手人物,把他牵扯进来,那事情就复杂了。此前江潮找了叶青几次茬儿,怎么都让人想不到,他会回护叶青啊。
卢新对于这个决定很是不满,在他眼里,这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被变得复杂了,明明只隔了一层一戳就破的窗纸,偏偏要绕更远的路。
卢新冷冷看了叶倾一眼,冷哧了一声,一甩袖就离开了,留下一句:“就让你再苟且几日。”
江潮皮笑肉不笑,什么也不说,却给了范宇一个眼神。范宇往后退了一步,混迹在人群里随着卢新消失了。
屋子里的人尽数散去,只留下了叶倾一个人。窗户被钉死,门也上了锁,四周派了侍卫在把守,暗中里也有修仙者盯着,想逃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倾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劫后余生吗?或许吧。
屋子里一片静寂,外面的火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嘈杂和喧嚣渐渐隐没,她头痛得蒙着脑袋,脑子里一片乱麻。除了等待最后的结果,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以后将何去何从。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惊慌的呼喊再一次打破了宁静。
叶倾一个激灵地抬起头来,想要冲出去,扑到门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除了这个屋子哪儿都去不了。
风语院里嗡嗡嘈杂,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人说话,声音慌乱担忧不已。
“钟云先生不见了!”
“先生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呀,他之前说要去花房呆一会儿,就一直都没有出来过。方才我不敢讲,想自己再找一找,但是现在……”侍者说着话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找遍了风语院,甚至铸剑司的里里外外,都找不到钟云先生。现在怎么办啊?”
叶倾听得胆战心惊,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火光再一次涌现,将天边照的透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要有事。”她低声喃喃。
叶倾蜷缩在榻上,闭上眼睛,这一夜也不知有没有睡着,脑袋没有停止思考,外面的动静也听得都一清二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扣扣敲击声。
江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说道:“喂,你没有事吧?”
叶倾轻舒一口气,说道:“没有。”
廊檐之下,江潮背靠在窗户之上,微微仰头望着湛蓝天空,却是叹息了一声。良久,他才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暗中有人监视,两人不好多说什么,但江潮一开口叶倾就只打他的意思了。
目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跟叶倾有牵连,江潮心里也难免有些怀疑起来了,叶倾在有什么难处亦或者是被胁迫了,都有可能。
叶倾微微叹息了一声,直接说:“我跟魔族半分的关系也没有,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我是清白的。”她冷笑了一声,“至于那个卢新说的话,皆是一派胡言。我不清楚为什么他非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但是这让我觉得,应该让人去调查一下他才是。”
这话一出,身在暗中卢新顿时怒从心头起,若不是身后的修仙者将他给拉住,他大概又冲了出来。
修仙者们也是无奈呀,一方面他们需要一个强硬不怕事的人,在江潮的阻拦之下,来调查这些事情。可另一方面,卢新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火药桶,有时候完全不看场合,一点就着。
江潮没有和叶倾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这两日铸剑司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身为铸剑司的官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为了叶倾,同样也有多方面的关系要去协调。
京城的护城大阵已经开启了,城里城外的巡守修仙者多了起来,整座城里都进入了空前的防备之中。
叶倾被关在屋子里不知晓外事,她以为只是碎了北苑里的那个试剑石,然而事情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严重许多。后来,她才从江潮的口中知道了一二。
三国试剑石皆在一夜之间被破坏,若非魔族蓄意已久,根本做不到这样一击即中。他们选择了最好的时候,选了最适当的族人,还选了最合适的破阵法门。
玄天宫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气氛几欲结冰,清长老和红长老齐临剑阁。试剑石之下站了许多人,为首的还有玄天宫宫主以及剑阁阁主——这些平日里难能见到的大人物们。
人们皆以为,三国的试剑石下镇压着魔族,却鲜少有人知道那是个谎言。三国里的三个试剑石,底下别说魔族了,就连魔族也没有,有的只是一滴精血而已。
这一滴精血的主人,被一位神明镇压在了剑阁。它是魔界的四大凶兽之一,名为饕餮。
清长老的眉头紧锁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了,“三个试剑石被破坏了,下一个,就轮到这里了。”
红长老是个暴脾气,顿时就冷冷嗤笑了一声:“就怕他们不敢来!”
“还是小心为上吧。”
“这个试剑石,是真正的试剑石,它是不可能被破坏掉的。”红长老眼中闪过了一些狂热,“这是神明的杰作啊!”
清长老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反驳他。
阁主和宫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目露忧色,怕就怕他们有备而来啊。
别的人不清楚,他们几个老家伙活得久,可再清楚不过了。神明将饕餮镇压在这里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以前剑阁总是一片沉寂,像是早已死去了一般。这一百年来却不知为何,渐渐有了异动,而这一年内愈发频繁了。
三个试剑石和剑阁试剑石的联系,不仅是一滴精血而已。他们第一次察觉了试剑石的异动之后,不仅修补了封印,还想出了绝妙的阵法用以牵制。这也就是三国试剑石的最大作用。
看来这也是之前沧溟城主出现在京城的理由了,只是当时所有人都被转移了视线,否则他也不会得手如此之快了。
“不管沧溟城那些魔族,不,是半魔,”玄天宫宫主快速说道:“不管他们究竟想要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重塑三国试剑石,修补法阵和封印。”
“不错。至于沧溟城的人……”红长老冷哼一声,“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只要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半魔,即是凡人与魔族的后代,亦或者奸邪之徒以凡人之身入魔而成——不错,沧溟城里的所有人都是半魔,而非真正的魔族。
世间的人哪里知道,让他们惧怕、恐慌、愤怒的从来都不是魔族,只是一些半魔而已。
魔界的大门,早就关闭了,天界大门同样如此。
第二次神魔大战之后,天界和魔界签订了停战之约,双方都闭门不出,并且不能踏入人界半步。
红长老露出一些轻蔑的冷笑来,还好神魔停战了,否则半魔就是一群人人喊打的老鼠而已。因为不管是神仙、魔族、亦或者修仙者和凡人,皆对半魔杀之而后快。
沧溟城,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的聚集地,三界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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