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婆想的美,跑出去卷了钱先出府躲躲,可谁料到下一刻就被郝福命死死抓住她扯到身前,将她给当成肉盾使唤了。
“你别拉着我啊,小少爷你放开,快放开……”崔婆婆赶紧哀求道。
“你跑了谁替我挡着,这么大岁数死了你也不吃亏,好吃好喝也一辈子了,能保住我的命可是你的福气!”郝福命摇着头说着混账话,脸颊上的横肉都乱颤,从外到内没有一处不是丑陋至极。
任谁听到郝福命的话,都会忍不住想吐他口水,对于这种不孝子,老天爷就应该打个雷正劈到他的头上才对。郝家骄纵了他十八年,除了让他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之外别无长处,只盲目深信他的话没人敢不听,所以早就把别人的命都当成踩蚂蚁一样儿戏。
郝德兴被刀抵住脖子,差点没吓尿了,脸色惨白不说豆大的汗水一颗颗往外滚,他是看上楚楚很多年了,可却没想到她有要杀他的心啊!
“楚楚……有话、话好说……”不知为何,郝德兴竟从楚楚的身上看出了亡妻影子,心底的恐惧更是逐渐变得更大,外人当然不知道他的大夫人乃是暴毙而亡,根本不是一般的病死。
“闭上你的狗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放了你的血!”楚楚怒斥道。
“我们无冤无仇吧?这些年我也没有真的强迫你……”郝德兴不死心地想继续辩解求饶。
这话可是大错特错,他们之间的仇恨只能比天还高!
“我说闭嘴!”
楚楚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已经遍布红丝,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结果了这个狗官,只是还不行,毕竟她现在做什么都还是身不由己的。
柳并竹已经彻底被眼前发生的事搞昏头了,到底楚楚为什么突然这样激动呢?莫非是与刚刚的鼓声有关?
可那是她和陆掌柜约定好的,他派人冲进郝府时就会击鼓九次作为提醒,谁成想楚楚听见鼓声后情绪反倒比她激动的多,这是不是表示楚楚跟陆家也是有关系的?
短短片刻,柳并竹的脑中不知飘过了多少想法,厅里的下人已经都四散而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可不只有夫妻。
“柳姑娘……”苏眉儿不知道此刻该怎么才好,她从未亲眼见过持刀伤人的场面,现在当然吓得心突突直跳。
对对,她不能让眉儿跟着她在这,万一受了伤怎么跟童童交代呢?
“你先躲回那个后院去,等我派人接你才能出来。”柳并竹握紧了苏眉儿的手,她的手还算暖,稳一稳苏眉儿的心。
苏眉儿本来是不敢独自走的,更不想丢下柳并竹一个人,只是她明白自己没有任何本事,留下来就是个拖累,所以在柳并竹松开她的手后就向外跑去。郝府上下一团乱,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所以还是很顺利地往后院跑去。
既然楚楚已经做了耍流氓的那个,那她就干脆安静的坐在门槛儿上看戏好了,楚楚看来是压抑了仇恨多年,却还有其他的苦衷不能直接动手,不然郝德兴早就该被当成煮汤的乌龟,利落地被放完血了。
“放、放了我们老爷!”
“这里可容不得你们撒野,你会后悔的!”
“我们……我们在耀城有靠山,”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夹杂带着各种颤音,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羊群被赶到这里,在咩咩叫着要草吃呢。
柳并竹决定给他们指条生路,他们要是再不跑,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啊?所以抬手指了指一脸杀气的楚楚,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放了他?那你们谁替去他挡刀子啊?你们选好了告诉我,再看看那位拿到的姑娘乐不乐意。”
家丁们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虽然留在郝府是为了混口饭吃,可要是命都没了,别说吃饭了,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不过,说柳并竹在威胁这些人真的言过其实了,看着他们进进退退的犹豫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们这一头一身的汗水,现在若是突然大吼一声,他们铁定都会哭出来的。
“你们要是再不走,一会冲进来一百多人的时候,可就走不了了。”柳并竹挥挥手,这话说的就是半真半假了,因为她是真不知道陆掌柜会带多少人来。
一个看上去管事儿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也不想做出头鸟,可是一直这么乱糟糟下去肯定出事。
“我们只是就这郝家的下人,可从没有犯法啊!姑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助纣为虐不犯法吗?你们老爷少爷做坏事的时候,你们敢说不知道?”柳并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是理解的,做人家府里的仆人当然什么事都不敢说不敢做了。
“我们知道,可是谁敢管啊?老爷就是我们露城的天啊。”
“放屁!”
被她凶的肩膀一缩,再想管事也管不了,那男人连忙了跑回了原来的地方,就当他刚才没有脑子一热跑出来试图说理。
柳并竹没想要骂粗话的,可是什么时候天也不能被郝德兴那种货色来当啊!想到这里,她又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把脸气呼呼地转向楚楚
“楚楚,你不是就打算整夜呆在这里了吧?”虽然不知道楚楚要做什么,可真不能一直僵在这里啊。
“柳姑娘,你该走了。”楚楚咬牙说道,她不需要柳并竹再留下来,“我会让这个狗官下令大开城门,你不会有事的。”
“先前不是这么说的,你既然不让我帮你,那你干嘛帮我?”柳并竹猛地站起身来,突然摇晃了一下才站稳,她好像是有些累了,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糟了,该不会是那个琉璃不在了,却把什么奇怪的病留给她了?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你走,我自有办法!”楚楚手上的力道半分不敢放松,郝德兴和郝福命再无能也是男人,要是破罐破摔地跟她拼力气,还是要万分小心的。
柳并竹知道做空的脸色肯定难看透了,抬手扶住了慢慢靠在门框上,让她斗嘴也斗不动了,头晕的实在厉害。慢慢的,她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闭上眼猛地摇了摇头,再睁开还是无法看清眼前的东西,两腿陡然一软摔向一边。
行吧,这要是脸先落地了,她就真的不用带着面纱了,肿成猪头之后就算有画像对比,也没有人认识了。
“小心。”随着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来人已经将柳并竹给揽进了怀中稳稳一抱。
柳并竹难得被人英雄救美,心里是欢欣雀跃,可想她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地倒在人家怀里,还是安静一些好了。勉强抬头看去,总要说一声谢谢,结果这一眼就看到救她的人竟然穆一封。
他居然真的跟来了?
柳并竹不知道人脆弱的时候是不是心会软,虽然她和这个封一不熟,可是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熟面孔,想到这里,她心里安稳了许多。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当然没事,如果不小心昏过去了,那不久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了。
“柳姑娘,你没事吧?”穆一封原本还没想露面,但却看到柳并竹扶着头摇摇欲坠,担心她是不是中了毒。
席琰伸手抓起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上静等了片刻,眉头忍不住蹙紧,好虚弱的脉象,几乎是若有似乎了。
“应该只是过于虚弱,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为防万一,稍后我去把胡大夫请来。”席琰虽通医理但不能算精通,尤其看穆一封如此担忧,他更不敢轻下定论。
穆一封面色一沉,他真不应该和席琰藏身暗处这么久,看戏可以,但是看足了戏让人受了伤就不好了。
“我只是头晕……”柳并竹的呼吸有些急促,勉强压抑胸口不断翻涌地恶心感,她可不想吐到他的身上,这个救命恩人她还想留着日后好相见呢。
“你先别说话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穆一封本不想露面,他知道这露城应该无人知道他的长相,但若有人见过,风声一定会走漏,到时候暗杀的人只会来的更多。
怕是自然不怕的,就是辛苦了席琰和他手下的暗士,不过他们也应该习惯了,只要他穆一封活着一天,这样的日子是永不会休止的。况且耀城内外都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就像这次悄然出行,遭遇行刺的次数依然没有减少,也就是说他的身边仍然还有叛徒。
“我得带着苏眉儿,她在后院,她弟弟还在家等……我不走……”柳并竹的话说的都断断续续,此时已经是全身发软无法站立,她这反应真的不是中毒了吗?
“席琰会带着她一起走,这里也会有人善后,你放心。”穆一封语气笃定,她的顾虑他都能解决,不由得她再拿身体病痛当玩笑。
席琰挑眉,这重色轻友的行径也未免太过明显了,倒也是稀奇,城主连这位柳姑娘的脸都没有见过,竟然用心至此。不过,姻缘二字自古就是种玄学,在他自己还没有遇到知心人之前,怕是不能多加置评了。
轻轻点点头,柳并竹也没什么力气争辩,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放心,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们是什么人?”楚楚在堂内大声质问道。
他们不是陆家的人,她的记性很好,陆掌柜从未让她见过这两个人,所以这会儿柳并竹被他们抓在手中,难道是为了威胁她吗?
“与柳姑娘萍水相逢的人,我们现在要带她走,至于姑娘你,请自便吧。”席琰笑盈盈地说道,他看楚楚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一般女子,与其费力劝她放开郝德兴,还不如让她自行决断。
楚楚一怔,她没料到对方会这样答她,一时间竟然词穷,不知是不是郝德兴发觉她的心思飘忽,腿上一使劲儿就要站起来。发觉到郝德兴的反抗,手上却来不及发力,尤其是她还有疑问要追究,不能就让郝德兴这么痛快地死了,就是这一迟疑之间,郝德兴已经起身跑到了儿子身边。
糟了!楚楚牙关一咬,被这狗官脱身了,她的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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