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柳并竹替他们求情之际,那些人依然疯了似的冲过来,能轻易被财迷了心智和眼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回头是岸呢。
暗士出手绝对是以快狠准著称,能一招毙命的绝对不会白白浪费力气,他们就齐齐挡在穆一封的身前,谁都休想越过他们来碰到城主一根汗毛。
既然柳并竹不忍心看到这么多人死,穆一封就决定放他们一条生路,“尽量留他们……”
“不必了!我们进去吧!”
截住了穆一封话到一半的话,柳并竹似乎因位愤怒而在紧咬牙关,她的仁慈的确不该给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穆一封带着柳并竹直接飞身进了宅子,一路走进厅堂内室后,转动花瓶三次,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原本应该是很有新奇感的事,但柳并竹半点心思都没被吸引,目光一直看着穆一封的手,直到他们两个人完全进入暗门确保安全之后,她才抓起了穆一封的手。
男人的左掌心中遍布紫色的斑点,手指周围更是已经出现泛黑的血泡,都是为了把她的衣服扯开丢掉,他竟然不顾有毒就用了手。
“你中毒了对不对?要怎么办呢?”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可是看到他这样,她的眼泪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
“别哭,吃颗药就会好了。”吞了一颗解毒丸,穆一封清楚知道自己中毒的情况,药丸吃下去顶多再疼个几日就无大碍了。
真的会没事吗?
柳并竹伸手拿过穆一封手中的药瓶来看,当然看了也是没用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小小的白色丸子药是不是能让穆一封没事。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几岁的孩子都会知道,有毒的东西不要手去抓!”柳并竹不想发脾气的,但是她真气自己没用,如果她能反应快一些的把衣服脱掉,就不用穆一封来动手了。
“你们女儿家的衣衫太薄,耽误片刻都会伤到你。”穆一封知道柳并竹是在担心,所以这脾气不但发的直率,在他看来尤为可爱。
他居然还看着她笑?
“我在哭你在笑,当我是傻瓜吗?”柳并竹气呼呼地转身用手擦掉泪水,她不要为他哭了,丢人!
“小竹,你真觉得我是在笑你傻吗?”他虽然无奈摇头,语气里却仍然宠溺。
柳并竹听到穆一封这样叫她的名字,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去看他,她以前经常被取笑名字取得奇怪,所以除了父母之外,还没有谁会叫得这么自然亲昵。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心里再喜欢,柳并竹的嘴上还是说的倔强。
“那你是不准喽?那我就不再叫了。”穆一封用手牵着她到桌边坐下,她明明因为惊吓还在全身发抖,何必要强装不害怕来为难自己呢。
“我、我又没说不可以叫……”话没说完,她的目光就对上了穆一封含笑的眼眸。
喔!他又是故意在逗她对吧?这人真是太坏了!
穆一封见她气鼓了脸颊,忍不住弓起手指刮刮柳并竹的鼻尖儿,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么有,娇嗔又不做作,偏偏处处都能惹得他满心怜爱。
“反正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可以欺负外面的那个。”柳并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不放心地盯着穆一封的手掌看,不能就这么任由血泡都长着吧?“你虽然吃了解毒药丸,可是手上总是有外伤,要敷药的。”
“等席琰确定外面安全了,我们再谈这个。”穆一封并不太担心伤势,此时此刻,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想要问清楚,“小竹,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妇有危险的?”
对于这个问话柳并竹一点儿都不惊讶,别说他想问,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刚刚为什么会反应那么的快。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心里不舒服吧,我看到她的脸就看到了幻象,她笑的太吓人了,所以我就……”这么说不知道他能不能听的明白,反正她觉得很玄妙,太不可思议了。
“你的后脑还痛不痛?”穆一封对于她有幻觉的事非常在意,那家丁的棍子打的不轻,她后脑上现在还有一个肿块未完全散去。
他的意思是说,她被打了头才会看到幻觉吗?不对,不是这样的,她是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老妇的神情,是在她没有行动之前就看到了。
“有时候会痛,可能真的是因为还没消肿,所以我才会看到幻象的吧。”没有将她所确信的事实说出来,柳并竹下意识也想否定这个事实,她担心的是,如果这个能力是属于原来的琉璃,那么她会不会被因为琉璃回来了而消失呢?
不能说出来,也不能再承认她有这个能力,柳并竹强压下心中的恐慌,装作头痛发作一样捂住了后脑。“封一,我不要想了,我的头好痛啊。”
穆一封没想到自己的话竟引得她难受,自责之余连忙用手轻抚她的后脑,这样或许能她缓解些痛楚。殊不知这样的温柔更刺痛了柳并竹的心,或许她一直都不够关心别人,才会无法得到别人的真心,她以为的自我保护,也许只是把她变成了一只会伤人的刺猬。
在此之前,柳并竹因为被背叛实在太过生气,却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那样狠心对她,是不是因为曾经被她无心的伤害过呢?这并不是把别人的错误拿来自责,而是经历过各种死里逃生之后,不再觉得去恨一个人有多重要了。
现在她人会在这里,如果不单单只是为了重新活不同的人生,而是要学会如何珍惜人生呢?
“别太自责了,外面的那些杀手都与你无关,你是受了我和席琰的连累,所以你没有做错事。”穆一封对着独自出神的柳并竹劝解着,他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头痛,而是为了逃避。
他不知柳并竹是否在忧心逃婚的事,一个女人为了不服命运而选择一生流离,这勇气怎是一般人可比的?
“我没觉得被连累,真的,”她不害怕,也不想和他分开,尤其是渡过了刚刚的危机之后,这想法愈加强烈了。
不安之余,柳并竹的手下意识抓紧了穆一封的衣袖,现在开始她不会再想着离开这里,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不能再洒脱不羁。会表示理解然后,到那时该怎么办呢?她不怕承认,封一已经让她怦然心动了,可她别说想不清他的心了,就连他到底是江湖人还是富家子弟都不能确定。
如果不久之后,当他对她没了逗弄的兴致后,说不定连送她去羽城的心思也会反悔,到时候说不定就会甩甩袖子离开了。
穆一封对柳并竹所做的动作有些诧异,以为她是在害怕。
“别怕,今夜我们留宿在这里,席琰和铁行会保护你的安全。”
柳并竹见他误会了她的心思,也不想多加解释,只是点点头同意了。其实她并不太在意封一怎么安排,只要他现在能在她的身边,她就没其他所求了。
机关突然响起来,咔咔几声后,暗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公子,你可曾吃过解药?”席琰人未到声先到,他解决了杀手之后,就急忙来到暗室之中寻找他们两人。
“放心,我没事。”穆一封看了一眼席琰,知道他是真的着急了。
不过现在柳并竹还在这里,有什么话他们不急于一时说,留着夜深了再详谈就可以,穆一封想到这里,看了席琰一眼,席琰一向善于揣度穆一封的心思,所以马上就领悟到了。
“这里很安全,我会让人看守好,暂时我们就不走了,先留在这里,等查清楚下手的人是来自哪里,我们再离开好了。”席琰碍于柳并竹在身边,的确把话说的非常委婉。
柳并竹听到这话原本不在意的,可是却看到席琰盯着她看,难道是又想要吵架了?
“柳姑娘没意见吧?”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啊?随便你们做主好了……”柳并竹摆摆手,她现在已经很愧疚了,如果不是封一护住她,她现在恐怕都被那毒药给毒死了。
席琰撇撇嘴,怎么片刻不见,柳并竹都变得性子乖巧了,这不太可能吧?
“那他的伤势怎么办呢?手,你看看这手怎么办呀?”柳并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觉得说不定是封一在骗她,所以走过去抓起男人的手腕,让席琰来看,“你看看呀,这都成什么样子了?绝对不是吃一颗那个破药丸就管用的!”
……破药丸?
席琰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死,穆一封身上带着的每颗药都是价值连城的,更是寻常人苦求不来的珍贵药草提炼的,结果到了柳并竹的口中,就变成了一颗被嫌弃的药丸。
“这药很管用的。”
“你说管用就管用吗?我要怎么相信你啊?”柳并竹不是故意要找席琰的麻烦,她只是真的放心不下,而且又真的不懂,若是懂的话,她就不会这样问了。
穆一封突然在身后笑出了声来,他这辈子得到柳并竹这么别致的关心,也是值得了。
况且他很满意如今的进展,暂时不告诉柳并竹她的身份已经泄露,也是为了不让她惊吓逃走,只要她能对自己日久生情,那么日后定然会双双返回耀城,做他穆一封明媒正娶的夫人。
“好好好,若你的封公子好不了,我拿命来抵!”席琰打开骨扇摇了摇,他上火,需要凉风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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