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并竹倒是不那么怕,起身慢慢走向琉璃,越是走近越吃惊,就算是孪生姐妹恐怕也不会如此相像,怪不得琉璃山上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可是在她看来,即使面容是一样,但琉璃在气质和神韵上都比她要温婉可人的多。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吗?”柳并竹看着琉璃哀切的双眸,心里生出诸多的不忍,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她可比琉璃要幸运多了。
原以为柳并竹不会对她多理会,哪成想还会愿意主动相帮,只可惜她想做的事,不是柳并竹能帮的。
“柳姑娘,若将来有一日你还会回去琉璃山,就让春夏秋冬四姐妹都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在山上耽误年华。”琉璃唯一想托付的事就是这一桩了,或许今日一别,她也不会能再出现在柳并竹面前。
“你放心,如果日后我回去琉璃山,一定会为她们做安排的。”叹了口气,柳并竹能感觉到琉璃的无助,她能做的当然会尽力去做,“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弄清楚自己为什么在摔下高桥后却没死,还来了这里,可是既然来了……”
琉璃神情一怔,似乎想到了一些事,边摇头变后退着,如果她的猜测是没错的,那么柳并竹为何会突然出现就有了答案。
“我……我想到……”话还没有说完,但琉璃的气力已经消耗殆尽,“你是我……我是你……”
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继续说,看到琉璃如此虚弱,柳并竹觉得她应该马上坐下缓一缓才对,想到这里,她赶紧向前去搀扶,但手臂只是在半空中捞了一个空。
难道说,眼前的琉璃真的只是一缕游魂吗?
琉璃此时此刻是很想告知柳并竹一件重要的事,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见她的身形越来越淡,双眼茫然地看着柳并竹直到完全消失不见,柳并竹再想要挽留住她也是无能为力。
关于她穿越来的事,她不相信琉璃是不知道内情的,她可是算命仙啊!更别提一些只有琉璃才知道的事,她问不出来的话,以后怎么办呢?
“琉璃!你别走!别走——”柳并竹着急之下,她忍不住大喊道。
下一刻,柳并竹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犹如穿越而来那夜一样,
先是茫然地看看四周,她完全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果然一切都是她在做梦吗?也许就是琉璃前来托梦给她,可是话没有说完就这样消失在,若没有再见的机会,岂不是所有的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呢?
柳并竹扭过头去看房间,摆设没有一个是漂浮着的,夜应该还深着,因为木柜上的蜡烛还没有燃尽,火苗正在微微窜动。房间里当然也只剩她一人,想了想,柳并竹将手腕举起到面前细看,盯着月牙胎记看,明明知道只是心里作用,她却还是感觉到胎记的地方像有火在灼烧,可疼痛却在她的心口翻涌着。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她的手指摩挲着胎记脑海里飘过了薛宁致的脸,对了,薛宁致曾经说过,那耀城的城主是要娶琉璃山上生有朱红色月牙胎记的人。
可是在梦里,琉璃手腕上的胎记却明明不是红色,难道这个命中注定之人原本就不是琉璃吗?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太邪门了,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推她下桥的男人是有预谋的,难道目的就是让她穿越到这里来吗?
疯了疯了!能有这种想法,她看自己是离疯掉不远了!
“脑子清醒一点好不好啊?”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她一边用掌心不断拍打着额头,柳并竹不懂自己是如何推理出那么多离谱的事,以往内这些事哪怕是亲身经历都不敢置信。
柳并竹深吸一口气开始为自己找借口,说不定刚刚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就是因为白天焦虑猜想的次数过多,那个消失的琉璃才会入她的梦来。
所以说,因为你太过忧心自己的身份,做了这样的梦,这样就可以说的通了……
本来她都已经打算乖乖认命了,暂时就先当自己是琉璃山的人,但绝对不会遵循婚约嫁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可是偏偏琉璃在这里时候来入梦,岂不是明白的告诉她,她认了身份也掩盖不了事实吗?
青天明鉴,她可真有没有半点鸠占鹊巢的意思啊!
如果有的话她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放着尊贵的城主夫人不做,翻墙逃婚还差点丢了小命呢?认身份只是临时的手段,以后若是她在哪个小城生活下去,她自然会有一个新的身份,琉璃仙主这种称呼她真的不是很需要。
咚咚。
有人敲响了柳并竹的房门,听得出是刻意放轻了力道的,是谁半夜不睡来敲她的门,还是说刚刚她惊醒时喊得太大声被人听到了?
“是谁呀?”迟疑了一下,柳并竹还是出了声。
“柳姑娘,你没事吧?”门外的人正是铁行,他听到柳并竹的一声惊呼便现身了,因为确定并没有人曾靠近过这里,所以他思量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她人是否无恙。
听出是铁行的声音后,柳并竹松了口气,席琰的确说过今夜会安排人手保护她,原来是派了他来。反正她也睡不安稳,不如找个人说说话好了,再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脑袋一定会爆掉的。
“铁行,你还在守夜吗?”
柳并竹穿好衣裳后起身去开了门,想想到现在的天气到了夜里真挺冷的,他们这些手下就在外面首页,真让人觉得不忍心啊。
铁行没想到柳并竹会直接开门走出来,顿时有些愣住,所以没能马上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稍显局促不安。柳并竹看到他这个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就都散去了,她是不是吓到这个老实人了?
“喂!我有那么吓人吗?”用手在铁行的眼前晃了晃,她故意逗他。
铁行满面惭愧,若是被主子知道他这样打扰柳姑娘还很失态,一定会被罚进暗室,想到这里立刻抱拳言道:“没有,是属下失仪,愿意领罚。”
“得了吧,我又不是你的主子,我罚你什么呀?”柳并竹满脸的堂皇,铁行什么时候都可能成她的属下才对,他还真算得上是木讷中的典范,又本分又不失忠心,仔细想来,这样的人物她是挺喜欢的,“你进来喝杯茶吧,暖一暖。”
这、这怎么能行?
铁行吃惊之余连忙要拒绝,他是什么身份,怎么敢轻易进去柳姑娘的房间呢?
“不是说我不吓人吗?那你就进来吧,至于这房门就开着好了,省的你担心别人会说什么事非。”柳并竹说话的同时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很得体没什么问题,她倒不是怕哪里露的多,而是怕铁行忧心多。
看着柳并竹旋即就进了屋,铁行再相决绝的话生生被噎住了,他不听从柳并竹的话就是违令,听从了柳并竹的话就就是逾规越矩,真是左右为难。
“别让我把话说两遍好吗?”柳并竹的声音再次传来,夹杂了些许的威胁感。
其实柳并竹也不是白请铁行喝茶的,她心里的小算盘正打的劈啪作响,这是她套话的好时机啊!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封一的真正身份,而答案就只从他身边的人入手,席琰那个人看似轻浮不羁,但防备之心就像是一张地网,织的是密不透风。
用力咬咬牙,铁行握着他的佩剑走进来了房中,席琰对他的命令是保护柳并竹安全,她要做的事他必须全部依行,这样想来,就算是有越矩的嫌疑也只能听从了。
***
对坐桌边,柳并竹先给铁行到了杯茶,才去将两支蜡烛都拿到了桌上来,蜡烛是好蜡烛,闻着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就是昏昏暗暗的让人心里发慌,想到可能活完这一辈子,电都不会被发明出来,她就又要崩溃了……
柳并竹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以后的座右铭和墓志铭被她给想出来了,只有七个字,忍忍总会习惯的。
急三火四,连饮三杯茶,铁行猛地站起身来。
“柳姑娘,着茶我喝完了,可以走了吗?”他的脸看上去比平日僵得更厉害些,因为过于紧张,骨节之间都隐约在咯咯作响。
这场面特别像什么呢?
啊对,是很像是居心不良的妖精苦苦纠缠一位得道圣僧,柳并竹如果不是问心无愧,也都要怀疑自己了,她这么主动一直邀请铁行,不知情的人一定觉得她是准备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铁行,你就当陪我说说话,我是被噩梦吓醒了不敢睡。”她又倒了一杯茶给铁行,他一直喝她就一直倒,想逃走是没门的。
“属下可以守在房顶之上。”铁行坐立不安。
他说啥呢?
柳并竹抬头看了看房梁的高度,皱了皱眉头,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大半夜的沟通靠吼真的好吗?
“你要上去房顶的话,是要把瓦片拿开后跟我说话吗?那么大的嗓门,不是把全院子的人都喊醒啦?”他这么为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柳并竹觉得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她大概要扯着嗓子喊话才能让铁行听清了,到时候别说套话了,恐怕封一和席琰马上就会出现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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