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并竹真是觉得扼腕,要知道慕容琳琅那样的资质,如果真是遇到好的师父养教十年,说不定会如何的优秀,现在却变成这样一副模样。
她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有叫做江湖的存在,虽然不能草菅人命,可是真的惹到了不好惹的人,岂不是随时都会被人给结局了。她这是不会武功,都很想要暴打慕容琳琅一顿,要是武功好的,早就出手了,都不用多想的。
“我看不是混账,只是糊涂不明事理吧,他们不敢说的话成了伤害慕容琳琅的利器。”柳并竹真觉得,没有品德就不要为人师表,那简直是诲人不倦啊。
“我有所察觉,却还是没有太用心,也有我的疏失。”席琰的口吻很是自责,如果他早一些派人将慕容琳琅给接回耀城,恐怕这许多的事非就不会发生了。
“这事你就别自责了,没人能把命再活一次的,除非……”柳并竹的话突然顿住了,糊涂了一次还能得到机会的,她就是一个,可她毕竟是一个契机,在这世上的人数以亿计有几个能得到这个机会?“算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若是觉得我贪生怕死也是对的,我觉得用不了咱们离开这里,她就想要的命。”
这算不算是杞人忧天?
柳并竹没什么别的本事,她虽然不会算命,可是观星的本事却不错,就最近几夜来看,她也是有遇险的可能,至于是什么危险,她只能往慕容琳琅的身上去猜了。
“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她若是乱来,谁求情也都没用。”席琰起身走到窗畔,手中的折扇不断敲打着手心,看得出整个人有些躁郁,背影都看得出很僵直。
若是一般人这样说,席琰会直觉那是信口开河,可是她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琉璃山上的琉璃仙,她说的话也许就会发生,这个险他是不会冒的。别说他能不能赌得起,城主那里他也是要有交代的,这一次也就是因为闯祸的人是慕容琳琅,但凡换做他人,恐怕早就被私下给处决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并竹的身世注定了她的命运,她现在的命系着东方耀城的命脉,安危上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柳姑娘,你可信在下会保你性命无忧?”席琰再开口,嗓音低沉的恍若另一人。
不知道是席琰的问话太突兀,还是那话中让柳并竹听出了一丝深情,她手中的瓷筷竟然一时没握住滑落在桌面,然后又摔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断为两截。
这绝对算得上是凶兆了吧?
“席公子,我信你。”柳并竹心里知道,她再对席琰有气也只是玩闹居多,他肯帮她,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席琰回首看来,柳并竹的面容在他眼中显得那样落寞凄冷,不知为何,他总想要问一问,到底她的心中有什么悲伤的事。问了,算是越矩,不问,则永远有一团迷雾将心困惑。
“你腹背受敌也不容易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家族,可是本事越大责任越大,席公子,你已经是个奇人了。”柳并竹忍不住多夸了几句,席琰有多厉害恐怕每个人都知道,知道归知道,称赞这事应该很少有人去对他说吧。
哦?何来腹背受敌之说?
“柳姑娘何出此言呢?可是知道了什么时不成?”席琰皱皱眉,他不知道柳并竹的话中所指的是什么,但若是他想的那件事,就有些悚然了,这事他刚刚查明原因,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并竹是如何得知的?
“我知不知道什么不重要,我说我会算命你信不信呀?”柳并竹这话真的是个玩笑,她哪里会算命,只是想到什么事说什么来缓和气氛,却发现席琰没有笑,反而一脸的恍然。
不是吧,这种胡话都可信?
“柳姑娘的话,我也是信的。”席琰真的这么答话。
天啊,现在柳并竹又不由得担心席琰的智慧了,大智若愚可不是这样用的,如果席琰不是在说笑,那他就可能真的有傻的一面。以常理来看,一个女人说她会算命能看破世俗之事,这就是得了疯病了嘛!
“旬朝能人辈出,算天命信天命是旬人的祖训,柳姑娘不知吗?”席琰只当柳并竹是在琉璃山上待了十八年,有些人之常情反倒不清楚。
“……我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啊?呵呵呵……”柳并竹背后一凉,怎么席琰这个人话锋一转就能设下圈套,总觉得哪会儿一个不在意就会说错话,真是要万分小心。
看柳并竹笑得有些尴尬,席琰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反问她了,免得白白哄得佳人开心了。想到这里,席琰就不打算追问算命这事,可是柳并竹既然提到了他腹背受敌,他倒想试试她知道多少事。
“不知柳姑娘可否指点一二,我们在这小镇遇刺的事,你可是觉得这些人与在下有关?”席琰问的直接,一双眼眸紧盯着柳并竹,她所有的反应他都想看在眼中。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不过席琰会这样主动问她,不就是证明了确有其事吗?
柳并竹心思一转,她要是想故弄玄虚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么多年看得书太多了,信手拈来忽悠人也不是不可能,她只要把任何话都说的云里雾里,席琰这人肯定就能自行补全了。
“你们家公子那么放心交托你,还对我说,等你解决了一切就可以了,还提及只要有你在,我们的安危是绝对不会受到威胁,那就证明席公子的本事真是大。”这话封一的确是对她说过,但也不过是随口一句,而让她这样一说,却像是封一与她是深谈了许多。
“是我家公子过奖了。”席琰笑笑,随即自谦道,但心中却没想到城主会与柳并竹私下还提及过他。
只是,这也不能说那刺客与他是有关的人,他不会忘记想要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就想席公子这一次一定很为难,不然怎么会隔了一日还没能将刺客的身份告知封公子呢?”柳并竹想要赌一赌,看看席琰会不会因为她的话动摇。
果然,席琰怔了一下,尽管即刻就有所掩饰,可还是落入了柳并竹的眼中,引得她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丝。
“姑娘是觉得在下对刺客手下留情了?”这事可大可小,若不是因为穆一封早就略知一二,他这样的行为一定会引起误会,或许有人就会抓住他的把柄了。
“不不,你应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呢,所以我想,你只是还没来得及对封一他禀报而已。”柳并竹再开口的时候,嗓音里都是含笑的,内心打赌赌赢了,小开心一下也无妨。
本来她不是一个擅长心计的人,可是以后想要靠自己活下去的话,她还是得多活动活动脑筋和心思,一味的等下去,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重要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她恐怕要多长几颗了。
“我不是惹了柳姑娘不开心,旁的事都可以等,道歉为先。”席琰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哟,这个黑锅她可不背!
“我可不想误了你们的正事,但也不想听些不该知道的事,席公子自己深思熟虑就好了。”柳并竹的话说到这里基本就是打算点到为止了,再说下去她也听不懂的,万一有点儿血腥暴力的东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应。
“那柳姑娘是不生在下的气了?”席琰问道。
“不生气了,这锅包肉好吃,顶了你的罪了。”可惜肉凉了,下次一定要趁热吃上一盘,如果再有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喝就好了,指望别人会做是不可能了,她自己找点儿茶来煮喝好了。
“……”席琰无语,他竟然还不如那一盘猪里脊肉。
“你别说你在跟这肉较劲,别说我重肉轻友,你和它还真的没得比。”柳并竹就算有歉意也要做一个诚实的人,鲜少有人能超过锅包肉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过现在有一个人例外,封一至少可以超过那么一丢丢去了。
“偏心。”席琰撇撇嘴,看柳并竹突然含笑的眼眸,就知道她是想到了谁。
“你胡说什么呢?”脸一红,柳并竹恨死他的敏锐了,其实轮直觉的本事,席琰也是个女人吧?
席琰笑而不语,反正他不说话,她也明白他说了什么,这样逗弄她还真是有趣。只是见好就收也很重要,席琰说着还是要看着柳并竹的而脸色,见她只是羞赧神情居多,就又也放下心来。
“柳姑娘心里想着什么,席某人也是能猜到几分的,这是很寻常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多加揣测的。”席琰摇摇扇子,把话从刚刚的事上带离,他那‘纨绔子弟’的不羁模样又挂上了面庞。
“席琰,你有四十岁了吗?”柳并竹坏心地问道,偏偏眼神还无辜的很。
“怎么?在下看上去像你的父辈吗?”席琰脑袋‘嗡’地一响,柳并竹该得是多坏心才会这样说他,他好歹也是号称耀城五公子之一,除了才学为首,容貌也是居首,怎么到了她这里竟然是已过不惑之年了吗?
柳并竹眨眨眼,这人真是不白白被说,反问的时候还要顺势占她一个便宜,那也好,他想做父辈就做吧。
“你若是,那便改口称呼你一句叔伯好了。”她把这难题又原封不动地丢回到席琰的身上去。
端详了一会儿柳并竹的神色,见她竟然不是开玩笑的,席琰决定先松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柳并竹那么乱来的,她若是在外那么喊上一句,他的一世英名没了不说,还要受城主的夹板儿气,得不偿失。
“三十而立之年,整整大了柳姑娘你一轮。”席琰干脆直接把年纪说出来,免得她再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揶揄他。
柳并竹刚刚的确是在开玩笑,而她的想法是,席琰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初的模样在装老成,哪想到竟然到有三十岁,那不是比她的真正年纪还要打上几岁。
“那你们家公子和你年纪有差吗?”想了想,她还是想知道封一的年纪。
“公子与我同庚。”席琰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绕来绕去,柳并竹想问的还都是城主的事,是他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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