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封都这样说了,南荣策本来也不是矫情的人,再说了是他没有问清楚,自己想着柳并竹是羽城的,她是含糊了点,也没有故意做错误的导向,人家本来就是订了亲只是没过门的两口子,他怎么也只能算是一段插曲。
如今插曲已经弹完了,就像柳并竹唱的那只曲子,是很美很美的,但不能从早到晚的吟唱吧,南荣策一下子就把该放下的都给放下了:“行,你说的灵犀醉,有几坛子,不许藏私!”
“还有几坛,灵犀醉,你问我有几坛,就一坛,不过里面是特别加了松花的,据说滋味特别。”穆一封看出南荣策的释然,他也跟着挺高兴的,自家兄弟嘛就应该这样,“一坛都归你,让你一个人喝个够。”
“你这是想灌醉我以后对我做什么不可告诉人的事情?”南荣策压根还是没有想放过他,特别是想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穆一封居然摸他的脸,喊他妹妹,妹你个头,他当时都怀疑这人有没有见过妹妹!
柳并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如此纯洁的我为什么一点你都听不懂,但是又为什么这么想笑。
她一笑,如果初雪融化,春意浅浅,两个男人都看得眼睛都不想多眨一下了。
穆一封再次果断的把窗帘放下来,才不理会南荣策在外面气得娃娃乱叫:“要看好看的,自己去找,你看我家的做什么!”
他回过头来就想帮柳并竹找她戴的面纱,以前戴着面纱不是蛮好的吗,省的老是有人惦记着,面纱呢,面纱去哪里了,好像他醒过来的时候,就没见她戴过。
“你找什么呢?”柳并竹看他在那里翻箱倒柜的,好心问一句,这是又肚子饿了吗?
“你的面纱。”穆一封说的理直气壮,等一下到了城门口,那看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不是他小气啊,他是担心到时候出现混乱不能控制的局面,都说红颜祸水,那是说长得好看容易惹麻烦,眼前这个的麻烦事就一路都没有消停过。
“我不戴了,南城主也没有戴面具了,所以我觉得要是我带着面纱,是对人家不尊重。”柳并竹感觉自己做的很合情合理的。
“他不戴面具是居心叵测。”穆一封一下子就看穿南荣策的用意,不就是想同处一车的时候,多看看柳并竹的脸,顺便也把他那张好看的脸多展示展示,这人素来就像是只雄孔雀一样,恨不得时不时开屏一下。
“他哪里有居心叵测,南城主很好的啊,看到你发病二话不说用了最好的马,最好的车送你回来,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自己的好朋友。”柳并竹直接为南荣策鸣不平,你这人还能做好朋友吗,背后插刀啊。
“他对我是很好啊,其他的再议。”穆一封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可恶的面纱还没有找到,然后他眼睛发直的看着柳并竹从衣袖里把薄纱抽出来,熟练的在脸上戴好,“你,还真是会带给我惊喜。”
“你说的不错,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里虽然是你的地盘,但是也不知道治安好不好,坏人多不多的……”柳并竹的手腕一紧,是穆一封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双眼紧紧看着她,她挑唇一笑道,“怎么了,穆城主还不服气了。”
“嗯,不服气,一点都不服气。”穆一封靠近她,就能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的手指按在她的面纱上,她精致的五官在面纱底下若隐若现的,十分诱人,然后他直接低头盖住了她的嘴唇,这张嘴这么会说话,让人不想接近都难。
柳并竹想得好好的,他会跳脚会反驳会各种和她对着干,但是绝对不是眼前这样,他柔情似水的亲下来,好像在亲一件无价之宝,就算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层纱,那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感觉,反而变本加厉了。
“我很早就想这么谢谢你了。”穆一封的嘴唇微动,声音低沉到发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所以要给你一点报酬。”
柳并竹不想听他耍流氓,她知道这会儿马车外面肯定围着一圈人,他不要脸,她还要脸,说起来她都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一个堂堂的耀城城主,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吗。
还好穆一封没有欺人太甚,亲了一小会儿就放开了她:“这会让还有正经事,你别急,下次再重新亲过。”
气不气人啊,气不气人啊,还你别急,谁急了,谁急谁是乌眼鸡,柳并竹一把把他给重重推开了,本来想着以他的武功,最多推开三寸,没想到的是穆一封大病初愈,肚子里吃饱了不足两成,其实手软脚软,一推就倒,而且倒的姿势还很难看。
铁行从外面推开车门:“城主,大伙儿都来了,你还好吗?”
席琰在旁边急得什么一样,非要挤过来看,他离开的时候要知道是穆一封情况最为恶劣的时候,这些天,他虽然回到耀城,但是寝食难安,也是瘦了一大圈的,最焦急盼着他们回来的大概就是席琰了。
结果席琰看到自家城主,半个人倒栽在一堆软垫毯子里面,而柳姑娘在旁边一双眼睛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那眼底如雪似霜,让他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很自觉的把车门给他们关上了。
“怎么了,城主和柳姑娘怎么回事?”铁行没有席琰那么聪明,脑子反应不过来。
“你不该推开车门的,铁行,你错了。”席琰一本正经的教训他,“以后要是知道城主和柳姑娘同处一室,无论是哪里,你都应该先敲门,再问一声可以不可以进来。”
否则的话,你不是被城主打死就是被柳姑娘扇死,真的,我保证没有骗你。
铁行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走过去手指在马车车门上敲了两下:“城主,柳姑娘,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席琰:“……”
让你学一下新招数,你倒是现学现用,一点都不含糊。
柳并竹看着穆一封手脚并用爬出来,真的是爬出来的:“没事,你们等一下先。”
等什么,等她再过去给他补一脚吗?
穆一封回头看看她,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被一个美人推把还能生气,能算是男人大丈夫吗:“别闹,外头都是自己人。”
谁和谁是自己人,柳并竹一脸的不屑一顾。
“我知道你本来是想趁乱逃跑的。”穆一封倒是没想和她藏着掖着,她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南荣策也瞒不过他啊,毕竟他们相处的比较多,“可是,我不想放你走,所以你别跑了。”
柳并竹听他这样说,心口一软。
“耀城真的很好,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我去过琉璃山,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跑的。”穆一封居然趁着这个时间,给她说了点真心话,琉璃山一共那么几个人,四个丫环加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那人看着他就不顺眼,一副太把自己当回事情的表情。
如果她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那么实在实在是太寂寞了,丫环能和她说什么,所以她的屋子里才会到处都是各种星象占卜的书,这些书深奥而无趣,纯粹用来打发漫漫无际的时间还差不多。
所以,她下山以后立即给自己改了名字,又要把占卜的神通给彻底摒弃,因为这些会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那段无趣到极点的日子。
“耀城的人很多也好相处,你也见过其中几个了,而且我们也算是相处的不错,对不对?”穆一封朝着她伸出手去,“我会给你时间,不会直接逼迫你的,你考虑好了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会很高兴,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你。”
柳并竹说不上话来,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的,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她,里面满满的都是真诚,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犹疑着不肯跨出这一步罢了,只因为她曾经被最相亲相爱的人欺骗,曾经被爱人和亲人一起背叛,她想要转身往前走,却始终有身后的阴影相随。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只手,她还是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任由穆一封紧紧握住:“你喜欢做柳并竹,那么你就是柳并竹,我不介意这些。”
“我都知道了。”柳并竹的声音小小的,要不是穆一封的耳力好,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过她能这样说,至少不是排斥他,至少不会想要逃跑了吧,“我会留下来试试看的。”
“那就好。”穆一封很洒脱的一手牵着她,一脚把车门给踢开了。
把车门给踢开了……
南荣策就在车子外面,气得哇哇乱叫:“敢情不是你家的车子,你就这样踢!你赔我新的饿”
这会儿,穆一封心情大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行,赔你新的,金丝楠木,赔一车给你够不够?”
南荣策见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你就是个土财主。
“参见城主。”柳并竹听到齐刷刷的一声,就见到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怎么这么多!至少也有五六十个,可能还不止,反正她能看到的就有这么多。
“免礼免礼,都先散了吧,席琰铁行留下。”穆一封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出来这么多人,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回来耀城,大家都太想念他了,他还在专心搀扶着柳并竹的手,让她稳稳下车呢。
其实他有想过,直接单手搂住她的纤腰,一下子就抱下来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柳并竹要是不好意思生气的话,好像有些得不偿失了。
“什么叫都散了,你自己的身体都不当一回事了吗!”人群中,胡师叔拨开一堆人,挤到前面来,席琰不是说城主病得奄奄一息,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啊,气色是有些憔悴虚弱,但是其他看起来都还过得去。
“师叔,让你费心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穆一封始终拉着柳并竹的手,让其他人先行,他留下来和胡师叔的确有几句话要说,“我这次犯病怎么就无药自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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