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来的人,种纬他们一拨人倒是轻松了许多。大家便安排好班次轮流休息了一会,养精蓄锐地准备好晚上拿贼了。
夜色终于降临了,寺院里除了少数几处殿宇前亮着几盏灯,整个寺庙都变得黑黢黢的。寺中央甬路两侧几棵高大的松柏被山风吹拂着,发出呼呼地单调的声音,弄得人昏昏欲睡。
观音殿中檀香的味道还是很浓,也不是是这香的确有镇静安神的作用,还是这殿中的观音韦驮真的可以净化人的心灵,反正陈长庚和种纬他们五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殿中的蒲团上,像五个真正的僧人入定似的安静的等待着。
许久,国勇超那种标志性的瓮声瓮气的嗓音响了起来:“哎,我记得头几天咱们好像还说过,说不定哪天还可以当和尚,青灯古佛的修行去呢。谁想到这才几天啊,咱们几个居然都跑到庙里当起假和尚了。你们说这神不神,说不定咱们真跟佛有缘份呢!是吧?师兄?”
一边说着,国勇超一边跟身边的高连长贫气地耸了耸鼻子,怎么看怎么像个贱和尚。
“你要是信佛,就别在这观音殿里胡说八道。你要是不信佛,就更别在这儿胡扯,毕竟人家主持好心帮咱们的忙,你在这儿污言秽语的,回头让人家听见了腻歪。”高连长不满的嘟囊了一句道。
“唉!”国勇超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师兄,人家观音菩萨不是会观世界之音么?人家什么没听见过,没见过?不管我说什么,她老人家一定有容人之量的。再说了,老百姓求姻缘呀,求子啊,不都求观音菩萨吗?想必她不在乎这些事儿的。她都不在乎,那主持就更应该不在乎了。”
“你这都是歪理邪说!”高连长不满的说了一句,但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驳斥国勇超的歪理邪说。没办法,理儿越是歪,越不好驳,就像正常人和喷子没法讲理是一个道理。
“我不管什么歪理不歪理,我就知道求求观音菩萨,让她老人家帮我实现点心愿就好!实现了呢,我就谢谢她。实现不了呢,我就当没这回事,也不枉白在寺里呆这么长时间。”说着话,国勇超真的面前观音菩萨,摆出了一副虔诚的祈求姿态。
“你别许的是当花和尚的愿吧?”看到国勇超一副作怪的样子,高连长也难得的幽默了一把。
“嘘……好像来了!”正在透过窗玻璃往外观察的种纬忽然发现对面禅房里有微弱的亮光一闪,似乎是之前定下暗号的打火机闪光,立刻出声提醒众人道。
大殿里的众人立刻就不出声了,马上都凑到窗边向西侧的寺院内墙望去。
观音殿西侧的院墙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灰乎乎的一片,饶是众人眼睛都很不错,也仍旧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众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边有什么变化,甚至开始怀疑对面的人没发信号,种纬是不是看错了。
就在国勇超准备出声问种纬的时候,院墙角落的一根“柱子”突然贴着墙运动了起来,那里刚才果真有一个人。那个人刚才一直贴着柱子站着,很有耐心地站了好半天。他的衣服颜色和柱子几乎融为了一体,弄得众人一直没发现他的存在。直到他动起来,众人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个人往前运动了一些距离,然后又突然隐没在了黑暗里边,消失不见了。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观音殿的殿门口。看看整个寺庙里静悄悄的四下无人,黑影开始尝试着想推开殿门。
正在这个时候,方才还一片漆黑的寺庙里突然亮如白昼一般,整个寺里的灯光突然一下子全都打开了,把个站在观音殿门口的何长喜吓得浑身一激灵。
不等他有所动作,殿门突然往里拉开了。紧接着,一根鸡蛋粗细的,一头尖尖的棒子带着风声就向他砸了下来。
国勇超这一棒子,无论是谁都相信肯定会砸中的。可谁料想,就在众人以为何长喜肯定会被砸个蒙登转向,然后会被束手就擒的时候。何长喜居然往后一甩头,整个人就那么往后纵了出去。就算他从观音殿的台阶上一下子狼狈地摔了下去,然后从地上滚了两圈才站起来,但他却依然险而又险的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唔,好身手!确实不错!”国勇超拎着棒子站到了观音殿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冷冷静地看着何长喜。在他的身边,正是今天上午和何长喜打过照面,交过手的种纬等人。虽然他们现在都穿着灰色的僧衣,但那种军警自然而然的气势,却让何长喜畏惧不已。
何长喜一认出来众人的身份,立刻转身就向西侧的墙边跑去,那速度明显就是准备冲墙而逃的。
可是,当他跑出几米后才绝望的发现,几名同样装束的“和尚”正站在离墙不远的地方,手里举着棒子冷冷的看着他。何长喜骤然刹住脚步,转身试图再找逃生的道路。可在他后面,种纬等人已经把他封在了观音殿西侧的这片小小的空间里。
与此同时,几十个穿着僧衣,手里拿着铁锹扫帚的僧人也赶了过来,把何长喜逃生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逃跑无望,何长喜伸手就把随身的匕首抽了出来,望定墙根处的一名战士就冲了过去。
那名战士之前已经听种纬他们讲过何长喜的路数,当下咬牙把棒子指向何长喜。等何长喜冲到近前他也知道自己近不了对方的身,于是一转身就想从战士的身侧冲过去,然后乘隙上墙而逃。
可是,战士们早有防备。那名用棒子指着何长喜的战士见他转向,立刻一棒子就打了过去。他旁边的一名战士也在准备着,见何长喜试图想从他们两人之间突破,也跟着一棒子打过去。
何长喜见状不妙,迅速的一矮身从两人棒子的夹击中来了个低头翻滚,一下逃了蹿了过去。不过别看他没被打到,但他前冲的步伐却被破坏了,不得不顺势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才站起身来。这样一来,他前冲的力量就被破坏了,哪怕他现在就站在寺墙下,也没法借力翻上这堵不到四米的高墙了。
没办法,何长喜只好连窜带蹦地躲开战士们的棒子,然后再用同样连窜带蹦地方式拉开与院墙的距离,试图再重新找到上墙的时机。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有了和他交过一次手的经验,再加上齐云明给众人透的底,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何长喜的路数了。任你上墙的本事再高,没有你施展腾挪的空间你也飞不起来。就算你的身法再快,闪展腾挪的手段再灵,你也坚持不了三分钟。等你体力耗尽了,你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被众人围在观音殿西侧的何长喜灵活的就像一只猴子,大家虽然人多势众且个个都身手不错,可任凭大家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却依然不能在短时间内搞定他。因为只要稍稍有一点漏空,何长喜就是借着这个空档穿出去,让众人也只能无奈地感叹这家伙腿上的确是功夫了得。
只是每次等何长喜蹿到离院墙不远的地方时,守在那里的战士便会夹击上来,破坏他上墙的节奏。没办法,任你在院子里如何灵活,如何的如妖似魅,可你想上墙就必须冲起来吧?可一旦你冲到一定的速度,何长喜也是拐不了弯的。这样的情况下,只需要不多的几个战士守住院墙,何长喜就只有望墙兴叹的份了。
打个比方,何长喜就像一个世界级的球星,突然要带球突破中国俱乐部足球队的防守。中国普通球员的速度和意识完全跟不上对方的变化,想要扼止对方的突破,就只好采用不太好的方式打乱对方的节奏。更何况大家现在是在抓贼,也没有裁判来现场搅局。所以现在倍觉憋屈的不是别人,正是腿上功夫了得,身法出众的何长喜。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加围捕的战士们越来越了解和熟悉何长喜的路数了。从开始大家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到后来众人心态渐渐平和,开始安心寻找何长喜的空档。有几次机会,何长喜甚至不得不依靠主动摔倒和翻滚,才能险而又险地避开人们砸过来的棒子。
一转眼,众人在观音殿侧游斗了足有一分半钟。虽然还没有一棒子打中何长喜。但何长喜的体力已经急剧流失了,从他大张着嘴急促呼吸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打中他,何长喜恐怕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逃走无望,体力渐尽的何长喜终于疯狂了,所谓困兽犹斗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他避过一轮截击之后,何长喜伸手掏出了身上的两柄匕首。陷入最后疯狂的他更是直接甩掉了刀鞘,左右手各持一柄匕首--他要拼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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