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初一第一更,各位书友狗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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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的战友们有一半儿已经起来了,正三五一堆的聚集在一起聊着天。虽然话题轻松愉快,但仅凭他们有些懒散的动作就知道,他们的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过来。
人群中夹杂着不少当地的男男女女,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比战士们大不少,现在就是他们引领着话题,在和战士们轻松自在的聊着天。
“你多大了?”“哪儿的人?”“有没有女朋友?”“当兵几年了?”“啥时退伍,将来准备干点啥……”等等,都是大家聊得最热闹的话题。人群中不时传来低低的哄笑声和分辨的声音,不用问就知道,这又是哪个兵吃了瘪,被问到隐私问题上了。
这就是战友情,这就是军民鱼水情了吧?
种纬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努力伸展着自己的身体的筋骨,想让自己的身体感觉更舒服一点。结果事与愿违,他身上的肌肉都像灌了铅似的,硬梆梆的,木木的,感觉拉也拉不开,一动就会发出撕裂般的痛感。
他一直拼在一线,可以说是耗尽了体力。
开始的时候他是在拼,后来他就是在坚持,再后来他是在扛,等到最后加固已经合龙的大堤的时候,他已经是在熬了。当时种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会不会干着干着就倒下去?一切就像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梦,让人痛苦不堪,却又欲罢不能。
感觉自己已经睡得差不多了,唯一差的就是身体和肌肉都过于劳累,估计现在能发挥出来的体能恐怕连平时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只是现在已经不困了,再躺下去也是空浪费时间。看看身边熟识的战友没几个,附近起来的大多是其他连和排的战友,种纬便咬着牙站起身来,准备找自己班的人去。
种纬这一动,附近正在说话聊天的兵们立刻发觉了。他们齐齐的回过头来,朝种纬善意的打着招呼:“班长!”“班长好!”
这些兵种纬顶多算是混个脸熟,大部分只知道来自于哪个连,哪个排,具体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但种纬现在却是特警团的红人加名人,谁又不认识他这个一等一的强兵高人?
在这次抗洪抢险中,谁都亲眼看到种纬是一直拼在第一线的,和他搭档的几个人都轮流下来歇了好几回。种纬却只是在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候下来过几次。像他这样的强兵牛人,又有谁不认识,不敬佩?
种纬从他们的眼光里可以看到亲近和佩服的情绪,当下也对他们抱以善意的一笑,示意他们继续聊他们的,然后就慢慢的向三连一排的帐篷走了过去。
什么是战友?战友情又是怎么形成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在一起生活了几年,恐怕只能算是朋友吧?只有那些一起拼过,战斗过,一起流过汗,甚至一起流过血的战士,才称得上战友吧?
只有一起经过了这些,人们才能更深入和真切的了解一个人。这里面有对对方是否有担当的认知,也有对彼此并肩奋斗时产生的钦佩,更有彼此扶持生死与共的友情。只有一起经历过这些的,才算得上战友吧?
至于那些在酒桌上,牌局上,官场上,甚至监狱里,因为利益关系,或者共同的目的而结成的所谓友谊关系,战友情无疑少了铜臭,多了一些百炼成钢的牢不可破。
走在大堤上的帐篷之间,种纬居高临下看着沱江大堤两侧的情况。
沱江的水位似乎下降了一些,好像洪峰最凶猛的阶段已经过去了。而此刻的沱江大堤上下,已经有一些巡逻的人在大堤上和田野里游走了。他们之中很多人的手里拿着手电,不时的照着脚下的大堤或者地面,搜寻着一切不安全的因素。仅看他们不太统一的服装,种纬就知道他们当中不少人是当地人,部队的人也就有一半儿左右。
看来这两天沱江大堤经历了这么凶险的场面,战友们连续抢险奋战实在是太过疲劳了。指挥部应该是协调了地方政府,组织了更多当地的百姓过来了。这也好!能多匀过些人手过来,让战友们多歇一歇,恢复一下体力,这才是能继续战斗下去的本钱。
不过放眼望去,种纬也发现长长的沱江大堤上比两天之前似乎多了不少人。看样子这两天的洪峰还是给当地的老百姓造成了不少的麻烦,一些人是不得不跑到沱江大堤上来躲避洪涝灾害了。
很快,种纬找到了一排的两个大帐篷。
此时,帐篷外面已经有好几伙战士们或蹲或坐的聊上天了。再往帐篷里面看,还在睡着的人还是不少。除了一排的人之外,也有一些其他连排的兵也睡在这里。已经醒来的战友都知道彼此累得都不轻,所以既没往外赶人,也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尽量不吵扰到帐篷里还在休息的战友们。
种纬和一排的战友们打过了招呼,很没形象的盘腿坐在了一堆人的旁边,随口问道:“大伙聊什么呢?”
一看到种纬坐下来,刚才正聊得起劲的战友们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这是咋了?昨天一块堵决口那劲儿呢?”种纬看了看有点冷下来的气氛,微微的笑了笑开口问道。这也没办法,他现在不仅仅是个班副,还是在团部都挂了名的尖子和牛人。普通战士看到他,确实有点退避三舍的意思。
听到种纬这么说,围成一圈的兵们低低的哄笑了一声。其中有个兵胆了大,开口冲着种纬说道:“那不一样班长,那阵儿是真怕大堤垮喽,不拼命不行啊!现在大堤保住了,一个个的全卸了劲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刚才看这洪峰还没走呢!咱恐怕还歇不得吧!”种纬随口说着,尽量让自己融入战友们的话题中间。
“班长,您还不知道吧?刚才我听帮着咱们巡逻的老乡说了,这轮洪峰差不多过去了,而且上游的什么洲湾决口了。它那个可是真决口,好多水都从那儿冲出去了。他们那边一决口,咱们这边的压力倒小了,保往大堤压力不大了。”另一个兵不知道从哪听到了一些消息,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决口了?严重吗?”一听到有地方决口,种纬的心登时一紧,忙开口问道。
“不太清楚,应该跟昨天,不,是前天咱们这儿决口的时间差不多。不过那边不像咱们这儿这么给力,硬是给堵上了,那边没堵上,听说……”说话的战友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明显的沉重了起来道:“听说死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战友呢。”
一听到这个消息,围坐在一起的战友们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从昨天到前天,他们边边也是拼着命的在堵决口,其中的艰苦和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听到其他地方的决口没堵住,还死了人,也有战友牺牲,大家心里当然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唉,尽人事,知天命!咱们既然在这儿,就不能给咱们特警团丢人。遇上了拼了命的堵上了,那是咱们的本份。要是实在堵不住,那也没办法,咱们只要尽了力就好!”看到大家的情绪低落,种纬开口安慰大家道。
“现在那边怎么样了?”种纬继续问道。
“听说已经在堵了,只不过比咱们这边的难度要大得多。好在第五轮洪峰也差不多过去了,趁洪峰下去的那会儿堵,应该容易点吧!”另一个战友回答道。
战友们相对沉默了一阵,让这段令人不愉快的话题慢慢的过去。
“班长,您听说了吗?听说咱们要评功了。”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兵打破了沉默。
“没听说”。种纬直接摇头道:“我跟个懒猫似的睡了二十多个小时,这才刚醒,啥消息也不知道。”
一听种纬把自己说成懒猫,战友们都抱以会心的一笑。战士们的笑点都比较低,随便什么人开个玩笑,大家都会笑上一阵。实际上,这是战友们回避不开心的事情和话题的好办法,大家需要彼此扶持着坚持下去,就不能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也是听团部的小黑说的,那小子体力不好,也没上一线……”说到这儿的时候,这个兵立刻想起来小黑和种纬的关系非常好,论军龄比自己还长,自己该叫班长或者老兵才是。想到这儿,这个兵不自然的缩了下脖子,吐了下舌头,不敢往下说了。
“嘿嘿,小黑……幸亏没让你黑哥听见!”种纬当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找这个兵的麻烦,不过拿对方开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小黑在军营里虽然不像种纬和张彪这样有威摄力,但他在军营,尤其是团部的地位比一个寻常的连长恐怕都要高。
别的不说,就是那些准备打家家具自用的军官,没点面子都不好意思请小黑出手。要知道现在不仅仅是特警团的人求小黑,就连卫戍区的一些军官,甚至地方上的人都求小黑给打家具呢。人家的活儿平时排得很满,事先不和团领导打招呼的话,都请不动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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