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这名警司再次把目光落到了种纬的身上,那意思自然是等着种纬给刑侦方面提供有用的信息呢!只不过这起案子情况特殊,种纬想了想还是没具体表态。
看到种纬没说话,大队长张文龙转过身,随口问已经完成尸体外观勘查的法医道:“我记得好像白酒和头孢不能一块儿吃的,有这回事儿吧?”
“有这回事!”法医一边摘手套,一边回答道:“头孢和白酒一块儿服用,容易造成乙醛中毒现象,严重的会抑制呼吸,导致心肌梗死,心衰、甚至死亡。死者嘴唇周边发青,手指甲也有比较明显的缺氧现象,确实符合中毒缺氧死亡的体征。但具体死因,还得把人拉回去解剖之后才能完全弄明白。”
“嗯!”张文龙点了点头,重又把目光落到种纬身上道:“怎么样?小种队长,有没有什么案情向我们通报啊!”张文龙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而且是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种纬当然知道张文龙这番示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可不敢在张文龙面前托大。于是他规规矩矩的说道:“张大队,这个案子有点特殊的事情,咱们外面谈。另外,我能不能先看看那个钱包?和钱包里的东西?”
“可以!”张文龙知道种纬不会在这件事上搞什么故弄玄虚的事情,于是点点头带着种纬从案发现场这间屋里退了出来,返回了对面的房间。
接着,一名负责收集证物的刑警拿着证物袋走了进来。他手里的两具证物袋里,正放着那个钱包和那块凌薇说过的硬盘。
“给,用这个!”看到种纬想要看看这两件东西,那名刑警很知趣的递过来了一双橡胶手套。种纬看了看这双橡胶手套,又突然熄了亲手看这两样东西的打算。
不过他还是伸手接过了证物袋,然后对那名刑警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这样看就好,谢谢你。”说完这句话,种纬转头对张文龙道:“不过张大队,这起案子有点特殊,我得单独跟您汇报,您看?”
种纬对张文龙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更低,甚至用上了汇报这个词。这也是种纬为等下他要说的话打伏笔,毕竟接下来的案情无论跟谁说,都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好,你出去吧!把门带上。”张文龙没有犹豫,立刻支走了手下的那名刑警。至于钱包和硬盘,都被留在了桌子上。
等那名刑警退出去了以后,张文龙才转过头来问种纬道:“说吧,小种,怎么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唉!”种纬先是叹了口气道:“张大队,咱们遇上麻烦了。”
说着话,种纬用手指着桌上的硬盘道:“这个硬盘里面有绝密文件,按理这个案子咱们不该管,应该国安的人来的。”
种纬知道自己没法轻轻松松的带走钱包和硬盘,他只能对张文龙实话实说。而且就算是他现在不实话实说,到最后把这两件现在算是证物,或者算是脏物的东西拿走,也需要有人给张文龙合理的解释。他现在把事情说明白,相信以张文龙的聪明,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
“涉密?”听到种纬这么说,张文龙也被惊住了。其实这倒不是他多么害怕,而是作为一名刑警,谁都知道遇上这种事该避嫌,这种案子可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沾的。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稍微冷冷场,张文龙便开口问种纬道。
“我先给王局打个电话,让王局跟那边联系一下。回头有什么回音,咱们再看王局他那边什么意思,总之把事情利利索索的解决好才是正理。”种纬对张文龙解释道。
“好!你打吧!”张文龙也没二话,直接就同意了种纬的建议。
种纬拿出电话,拨通了王春生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然后种纬按照证物袋上的备注,向王春生汇报了目前发现的钱包和硬盘的具体情况,甚至把钱包的大小和外形,以及里面装了多少钱,多少外币都描述了一下。这些信息王春生跟那边联络的时候都用得着,种纬当然要讲清楚了。
“刑警队的人谁在?跟他们提这个事儿了没有?”王春生弄明白了眼下的情况,马上先问起了刑警队这边的情况。现在这件事情很是麻烦,把消息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才好处理。
“张大队在呢!他现在就在一边,您要不要和他说话?”种纬问王春生道。
“好!你把电话给张文龙。”王春生对种纬吩咐道。
种纬把电话交给了张文龙,只听张文龙听着手机里王春生的话,连续嗯啊这是了好几句,然后才对电话那头的王春生道:“这个案子我的原意是区刑侦主责,市刑警队督导。现在既然出了这个情况,那还是请市局方面拿主意吧!而且毕竟已经死了人,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还得请市局领导决定。”
接下来再说了没几句,张文龙便把电话交还给种纬道:“王局要跟你说。”
种纬再次把电话放到耳边,只听王春生对种纬道:“你跟张文龙先等一等,然后我跟那边先通报一下这个事情,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处理。除张文龙外,任何人不得再透露任何情况,明白了么?”
“明白!”种纬认真的应了一句,电话那头的王春生旋即就挂断了电话。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种纬和张文龙两人相对无言。这件案子办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他们只能按照上级的意思行事,后面这起案子是办是结,也由上级一言而定。
“小种啊,现在在治安大队干得怎么样?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考虑到我们刑警队来尝试一下啊!”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文龙主动与种纬说起了闲话。
“呵呵,张大队,不瞒你说,我在警校学的就是刑侦专业。而且我也是个喜欢琢磨事情的性子,也想到刑警队去尝试一下。可现在王局不让啊!非说什么治安大队和巡特警大队的事情离不了我,让我再坚持一段儿的。”种纬对张文龙说的是实话,当然这其中有没有王春生的其他考虑,他可就不知道了。
“你今年二十几?”张文龙继续问道。
“二十八!不小了。”种纬回答道。
“是啊!都二十八了。香港那边,飞虎队年龄最大就到二十八。没办法,这是生理原因决定的。任你功夫再好,反应再快,到了二十八岁反应速度和体能肯定都得下降。你到咱们局里一直在治安口,对那边的业务算是非常熟悉了。可要是这么一直干下去,可是对你不利啊!”张文龙颇有点苦口婆心似的说道。
“怎么呢?”种纬也想听听张文龙的意思,遂开口问道。
“你看看你们王局就知道了。”张文龙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拿王春生出来说事:“你们王局一直在治安口干,在刑警队总共没干三年。所以后来提到一把副局长位置上的时候,在刑侦口上多别扭?他也不好意思说我,我有些时候跟他汇报工作也费劲。没办法啊!回头哪句说重了,人家说我看不起新任副局长,这个帽子你说我戴还是不戴?”张文龙向种纬诉苦道。
“没那么严重吧?”种纬知道这是张文龙借报怨之机向自己表明态度,也许是希望自己把他缓和关系的愿望带给王春生吧?
张文龙无奈的挥了挥手道:“唉,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到这儿了,顶多再过两年混个边缘的副局长,然后再混浊就退休了。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前途光明。你现在在治安口干得就不错,将来在咱们刑警队再镀镀金,以公安系统这点事儿对你还算事儿啊?”
“我跟你说啊,我觉得你应该趁着年轻到刑警队来干一段时间。等再干几年下来,你再看你的履历,在特警处突过干,在治安口干过,巡特警这摊子事也是你帮着立起来的,再有了在刑侦这边的经验,咱们公安系统这点事儿还有什么能难住你的?”张文龙脸上带着认真的笑容对种纬道,似乎完全不把眼下的这桩命案当回事:“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全省警察系统里年轻一代里的红人?将来你要是不进省厅,那就是咱们天海的损失。”
“怎么样?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如何?”说完了自己的建议,张文龙继续面带微笑的问种纬道。
被警队里的老前辈夸的感觉确实不错,无论如何种纬也没法再对张文龙的赞许和建议保持冷漠和平静了。种纬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皮道:“我也想去刑警队啊,可是这事我说了不算呐!”
“唉,没事儿!”张文龙打断了种纬的话道:“这样吧!回头我跟王局说说,把你要到刑警队里来,免得他优柔寡断的。张文龙做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道,似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当然,这个前提是你愿意过来跟我干。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过来,回头我让有经验的人好好带带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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