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脸上的伤势确实不重,据收治他的值班大夫讲,他只是头脸上受了一些烧灼伤和划伤。应该是爆炸时激起的爆速飞行的杂物造成的划伤,和火药沾在皮肤表面造成的烧灼伤。这些伤都只能算是小伤,皮里肉外,顶多会造成一些伤疤,对容貌有些影响。
真正麻烦的是眼球上的伤,这名值班大夫只能确定牛柳的伤情相对比较严重。按现在的情况看,眼内容物还没有外溢,玻璃体应该也没有在问题。但具体是角膜伤,还是有异物进入了眼球内,那却是他所无法判断的。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牛柳符合收治标准,他现在算是同意收治牛柳。
至于伤情,值班大夫认为应该先让牛柳在医院呆上一晚。然后等第二天由眼科主任确诊后,再决定是进行手术还是住院治疗,抑或是伤情不重,直接出院。
“大夫,如果现在能判断牛一兵的眼伤很重,为什么不马上做手术?”种纬有些急躁,直接用有些责问的口气问对方为什么不马上做手术。
“战友!"值班大夫也是军人,也是有军职的。既然知道牛柳是在执行任务时负的伤,自然也对种纬这番有些冒犯的话语选择了宽容:“我只是值班医生,一般的眼病判断是没问题的。但要论起做手术来,不仅是我,就是咱们军区最好的医生,也做不到人一到医院就能做手术的。这必须经过各种手段的诊疗和判断,等诊断清楚具体的病情后,再确定最恰当的手术方案,选定参与手术的人,然后才能进行手术,明白么?”
值班大夫脸上带着笑容,认真的对种纬解释道。客气而又专业的解释,让种纬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
“大夫,您原谅吧!这是牛一兵的班长,也是和牛一兵最好的战友……”国勇超替种纬向值班大夫解释着。
“没事,没事!你们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呐!就算我没在军营里呆几天,可也是在军营是训练过的。我是完全能理解这份心情的。”值班大夫很宽容的说道:“其实这位战友你不知道,如果牛一兵的眼睛已经受伤的话,眼下不动是最为合适的。这个时候采取贸然的行动,只会加重他的伤情。所以你们先别着急,明天早晨等我们科主任到了之后,我详细的和他汇报一下。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再通过上级给我们领导点压力。毕竟在执行任务中受伤的战友,领导应该会比较重视的。”
军区医院的陪护制度还是挺严格的,尤其是对现役军人来讲就更是如此。按照种纬的意思,本来他是想留下来在这里守着牛柳的,不过国勇超还是让种纬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现在的抓捕任务已经完成,但后续对这次行动的总结和分析工作还需要种纬这个第一当事人去做。不但警方需要搞清楚事件一听来龙去脉,特警团方面也是如此。而且特警团需要搞清整个抓捕过程中,参加行动的人员是否完全按照了预定的计划展开了行动,以及需要评估执行的效果到底如何等等。至于行动到底是不是成功,有什么教训可以吸取,都将是必须要总结的内容。
没办法,种纬只好给三班的战友们简单排了个班,每天只留下一个战友在医院照顾牛柳。然后自己和国排长,以及三班的其他人一直返回设在当地公安局的招待所。
等种纬他们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还没等他们开始总结,当地公安局负责后勤的人就把夜宵给送来了。紧接着,公安局方面负责这起案件的刑警队长也过来了。
一边吃着饭,刑警队长就聊起了他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在种纬他们在路上连续奔波着的时候,这些警察也没闲着,他们已经把被捕的几个人审了个底掉。
最别扭的一件事就是:那个女服务员确实是其中一个毒贩的妹妹,而且他的哥哥还是这伙人的头目,也就是最后挨了牛柳一枪,然后拉响身上的炸药包自杀的那个家伙。
只是这伙人的几个主犯经验倒算得上是丰富,可主犯的妹妹却完全谈不上什么犯罪经验。本来毒贩头目把她安排进这家旅馆,就是想通过她了解旅馆和旅馆外围的情况的。结果也是警方的行动太过迅速和高效,这次行动一开始就封死了她进入毒贩房间的机会。
毒贩没料到警方会无声无息的封锁了整个旅馆,还一度相信了那名女警的说辞,真以为主犯的妹妹在忙别的。等军警双方的行动人员找到主犯的妹妹,要求她诈开毒贩的房门时,主犯的妹妹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赶到她该敲门的时候,她这才醒悟了一些。可此时她想走已经不可能了,她只能按她和这些毒贩预先约定敲门方式进行了一次示警。可这种所谓的示警,也不过是告诉屋里有紧急事情的意思,听到门口传来这种警告式的敲门声,屋里的毒贩们不只知道发生了意外,却仍旧把她放里了屋内。然后,这种近距离的激战也就再所难免了。
最后的战果也出来了:第一名毒贩和那名毒贩的妹妹被活擒,第二名被种纬打了两枪的毒贩送医院抢救去了。因为挨枪的时候这家伙是半倚在写字台上的,所以种纬这两枪是从下腹部打进去的,却打穿了肺部,然后从后背穿了出去。眼下这个人在市公安医院抢救,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家伙活下来的可能不大。
另外一名毒贩,也就是那个女服务员的哥哥,那名贩毒头目,在挨了牛柳一枪后,自知无法逃脱,就自己引爆了身上的炸药,想要拉个垫背的。谁料牛柳反应极快,在打昏了他的妹妹之后,还一脚把对方踹了出去。可就在牛柳踹飞毒贩头目的时候,那个炸药包爆炸了,牛柳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炸了。那个时候牛柳正好站在毒贩和种纬之间,如果不是牛柳阻挡的话,种纬也一样会受伤。
纵观整个抓捕行动,基本上是很成功的,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伪装成女服务员的女毒犯。如果不是她在中间这一搅和,种纬也不会暂时被她限制住,牛柳也不会受伤。只不过这件事还没发追究,因为无论是警方和是特警团的行动人员,事先都没机会发现和抓住这个女人。所以,目前军警联合组成的调查组的意见,就是把这起事件小的问题归咎为意外事件。
只有种纬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能算是意外!因为种纬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过于好强而带伤上阵,不得不把枪绑在手上的话。他完全可以在遭到那个女人反击的时候扔掉手里的枪,瞬间就可以制住她,又怎么会给毒贩造成机会。那样的话,牛柳根本不会为了救自己而影响他的行动,也就更不会受伤了。
只是这份无奈和自责现在种纬已经没法说出来了,因为只要他承认自己在行动前就受了伤,那他就不应该参加这次抓捕行动。这个任务要么就换人执行,要么就换给其他班排进行。追根溯源,还是因为种纬不希望自己刚刚接过三班,就主动退缩错过任务,所以才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情。所以说,有的时候荣誉是动力,但有的时候荣誉也是压力。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种纬更没法跟人说起这件事了,他很清楚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知道自己不能输,三班也不能输,一旦他把这件事说出去,无论是对自己也好,对三班也罢,都将会有许许多多的麻烦。
按部就班的吃完夜宵,众人便回招待所休息,第二天该做总结的做总结,该收队回驻地的回驻地。到了第二天中午,公安医院方面便传来了消息,那名被种纬打伤的毒贩已经死亡了。至于那名自杀而死的毒贩头目的验尸报告也已经出来了,这件案子已经基本要吧结案的。剩下的工作就是刑警队继续收网,把先前那些分销毒品的小毒贩们挨个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至于牛柳的伤情,不仅是特警团的领导通过上级单位使了劲儿,当地公安局的领导通过关系也没少使劲儿。现在牛柳的主治大夫是一名在眼爆炸伤方面有相当经验的国内著名专家,预计再过三四天,他就能给牛柳做手术了。
由于牛柳的特殊情况,公安局领导还特意在招待所给三班留了间房,让三班的几名战士可以轮流去医院照顾牛柳。而且在三班战士在招待所的这段时间里,战士们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招待所免费解决。预计等牛柳做完了手术,他就可以转到特警团驻地的部队医院去休养了。
本来种纬想带几个人留下来看护牛柳的,但经过国勇超的劝说,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安排了四个战士留了下来,轮流照顾牛柳的饮食起居。国勇超说得很对,他现在毕竟是三班的班长,牛柳这一受伤,再加上几个陪护的人,三班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儿人。他这个当班长的要不回驻地去报告一下,怎么也有点不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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