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若回来……”脑来里滑过那道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就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怦怦的跳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秦小姐,你怎么了?”刑飞歪头瞟了一眼之若,关切的问道。
“呵,没什么。”
“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要了,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我一换地方睡就总是做梦,还说梦话,害得你也没睡好。”
“我习惯了,常常熬夜的,所以没什么,倒是你,脸色是真的不好。”
手抚向脸,从倒车镜里看着自己的一张容颜,苍白如纸一样,“一会儿扫墓回来我好好的补一觉就好了。”
那是城市西郊的墓地,肃穆**的一路都种着白菊花,那花瓣迎着秋风轻轻的摇曳着,真美。
可这菊花却让之若不由得想起了如意馆。
秦之若的生母最爱的就是这菊花。
可菊,只有在秋才会开得这般的娇艳。
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当站在莫言的墓前时,她明明是在为自己扫墓,可当看着那墓碑上女子的画像时,却是那么的陌生。
手指抚上去,那张脸陪着她走过了二十几个春夏秋冬,如今,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指腹划过照片中莫言的唇角,之若的泪却不可遏止的就涌了出来。
这就是她,是她莫言。
泪水,轻轻的无声的沿着脸颊流淌滴落,再被风轻轻的吹到了照片上,突然间,之若只觉心口一片刺痛,随即头晕的厉害,急忙扶着墓碑站稳了,半点也不敢动了。
“秦小姐,你怎么了?”
之若什么也听不见,眼前,是菊花在盛开着,一朵朵是那么的美,可那菊花却慢慢的变幻成了一朵朵碗口般大小的茶花,就在那茶花树下,一红一白两条身影交缠在一起,耳边,是低低的喘息,她该离开的,可她的脚底生了根一样的一动也动不了。
紧接着,是红与白的衣帛不住的飘起洒落,落在一旁青翠的草地上,也随即现出两条交白的身躯纠缠在一起不停的起起伏伏。
耳边,很快传来女子放浪的**声,一声一声,那么的响那么的媚。
女子的脸开始清晰在脑海中的记忆里,那不住晃动胸前高耸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茹兮。
“啊……”手指一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刺到了,让之若下意识的低叫出声。
“谁?”一道雪白的身体晃动着白浪倏的起身,然后抓起一旁的红色衣物挡在了胸前扫视着之若的方向。
之若的心慌乱极了,她怎么也不曾想自己第一次进宫就遇上了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她居然遇见了皇后云茹兮再与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在……在……在做着那个……
那是西门瑞雪吗?
悄悄的弯下身子,掩耳盗铃的真想什么也没看见没听到,不要,她不要是西门瑞雪
可看到的就是西门瑞雪,那背影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恨呀。
“出来。”云茹兮一声厉喝,仿佛要杀人一样。
之若知道她躲不过了,可她更不想再看到眼前的两具交缠着的白色身体。
起身,手提着裙角就仿如受惊了的兔子一样的跑开,可在飞跑中,她依然可以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灼灼的目光恨恨的盯着她的背影,让她的心隐隐生痛。
从宫里回到秦府,之若的心神一直恍惚着,原来,她悄悄暗恋着的男人竟是那样的一个人,竟然敢与他父皇的女人他名义上的母后做着那档子事。
天,只要一想起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就让她心惊胆颤。
慌乱的躲进自己的小屋子里,母亲已经第五次的叫她吃饭了,摇头,再摇头,她吃不下,她在心慌,她在害怕。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切,她不知道云茹兮会不会杀了她。
一定会的。
身居高位的女人从来不会许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所以,云茹兮一定会想着要灭她的口。
门帘,被挑了开来,“之若,你怎么了,怎么不吃东西?”秦之清急急走入,关切的问道。
一张脸,刹白的抬起,她一直都知道秦之清喜欢自己,可她生性懦弱,她也不知道秦之清喜欢自己什么,喜欢自己的美吗?
可媒婆给他介绍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明眸皓齿,明艳动人的呢?
那些女子生得都不比她差了。
摇摇头,她轻声道:“不想吃,也吃不下。”这样的时候她怕的就是脑袋掉了,如何还能吃得下。
“之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秦之清俯身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焦虑的问道。
之若再摇头,“没……没什么,我只是不舒服。”
“那怎么不请大夫。”温润的手抚上她的额头,那指腹滑过的时候让她是那么的慌张,“不要。”伸手轻轻一推,她真正喜欢的是西门瑞雪,是那个经常来秦府与二姐秦之蓝泛舟嬉耍的西门瑞雪,可太子爷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倒是把她当成丫头般的使唤着折腾着。
“之若,你怎么了?”
大手,迫不得已的落下去,秦之清有些不甘,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光凌厉的扫向之若,“之若,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会真心的保护你的。”
之若的身子一颤,她不要那枚火焰令,可皇上偏就在人前赏赐给了她。
哈哈,皇上是故意的,那火焰令是祸害呀。
都说皇上是偏袒她,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就是一道饵,用来吸引那枚火焰令原主人的饵。
因为,当年如妃的床上,那个与其通~奸的男人在仓皇离去时掉落下来的就是那枚火焰令。
那东西,让她想起了娘亲的水性杨花。
恨,她竟是恨起了娘亲。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可西锦能够拥有火焰令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武林盟主,然而,武林盟主与火焰令早已在几十年以前就从江湖上消失了,却又在十几年前出现在如妃的寝宫中。
这,本身就是诡异。
之若惶恐极了,连着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就只会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门帘子被风吹起落下,那一起起的皱让她知道她还活着。
却如同行尸走肉。
圣旨下来了,要她冲喜嫁给西门瑞武,接了旨,她跪在院子里久久也不曾起来。
云茹兮,这是要她死,因为,如果西门瑞武死了,她就只有了陪葬。
是了,她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了,所以,她就只能死。
可她,却是那么的不甘,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从黄昏跪到夜半,两条腿早已麻木了,露水打得鞋尖一片的湿,让她也尤其的不舒服,可她,却忘记了动,就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树扰着自己的一池心水。
“之若,快起来,再跪下去你会染上风寒的。”不知何时,秦之清来了。
她要成为武王妃的事情传得整个相府和京城人尽皆知了,就连小丫头也早早就改了口唤她王妃了。
她不爱听,听着就是折磨,她不喜欢西门瑞武,虽然,西门瑞武与西门瑞雪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可她知道西门瑞武的所爱是另一个叫作阿录的女子而不是她。
他从来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她的良人。
她要逃,逃得远远的。
之清说爱她,那么好吧,她就跟了之清。
总比,跟了西门瑞武要好。
总比,跟了宫里那个连自己名义上的母后都敢要的男人要好。
下定了决心,那一夜,在秦之清的帮助下,之若在与西门瑞武的大婚前昔逃走了。
可她,才出了相府的门不久,便被几个歹人给捉住了。
那些人,分明就是要她死的,陪葬或者被杀都没什么区别,她早一天死,云茹兮就早一天安心吧。
她被人绑在了那张床上,难堪的面对眼前让她恶心的几个男人,听着从他们口中不住传出的污言秽语,那一刻,不必云茹兮说了她也想死。
贝齿狠命的咬着舌,之若自尽了。
那一刻,在现代从舞台上掉落的莫言的灵魂顷刻间就穿越在了她的身上。
床上被绑的那个人,是秦之若也是莫言。
就在她马上要被那几个男子羞辱了的时候,西门瑞雪来了,他救下了她。
她的被追杀,因他与云茹兮而起。
可救她的人,竟然是他。
此一刻,站在墓碑前的之若什么都记起来了,甚至于连那枚火焰令也记起来了。
呵呵呵的傻笑着,她真傻。
她错了。
那枚火焰令根本就不在她的手上。
可她却为了他而瞒过了天下人。
却把自己置身在了风口浪尖上。
以为的爱,却是伤害。
泪,就如泉水般的流淌着,让眼前的照片早已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就只有记忆里的点点滴滴在模糊中悄悄走过。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秦小姐,你怎么了?”肩膀突然间的被刑飞第二次的摇撼着,那力道大的惊人,也让之若终于清醒了过来。
一块格子手帕递到了她的手上,“秦小姐,别哭了,不然,莫言看着也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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