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刹那阴沉无比,冷笑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朕也用不着拐弯抹角,没错,朕就是要用你去对付他。”
凤紫若轻柔一笑,毫无惧意,云淡风轻的说:“皇上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女子,我何德何能呢?”
“有没有高估,很快就会见分晓。”他阴冷一笑,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酝酿着什么惊天阴谋。
凤紫若浑身一震,一抬眸,正好望进他冰冷的眸子里,“你……想怎么样?”
他不语,笑的狂妄而放肆,一把扯下她额头那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你……”凤紫若惊恐瞪着他,愠怒道,“还给我。”她立刻就明白他的用意,想也不想立即上前去抢夺,若是寒看到这颗珍珠,一定会发怒的,不知道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能让他中计。
南宫佑侧身一闪,躲过她,顺势一把圈住她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中。
凤紫若一惊,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呼吸间淡淡的桂花香弥漫,挣扎后脸颊红红的,胸口急急的起伏,香味四溢,她倾城的容颜胜过他手中那紧握的珍珠。
他心中一软,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很可恶,她是这样美好的女子,他却不得不利用她,甚至,伤害她……
王府中,黑衣十三骑齐齐跪在地上,梅霜桑兰颤抖着低着脑袋。
南宫寒脸色阴沉的吓人,手中捏着一只玉杯。
大手使劲一握,玉杯顿时碎裂成一片片。
‘啪’,他猛的将手中破碎玉杯砸在地上,粉碎了一地。
“王爷息怒,”梅霜微微抬头,想了一下,说:“既然皇后与凤姑娘是旧识,许是长久不见,皇后有很多话要和姑娘说,再等一等,或许姑娘就会被送回来了。”
南宫寒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望向渐渐黑下来的天空。
暗夜是黑衣十三骑的首领,和南宫寒接触的最多,他从未见过王爷动这么大的怒,那如血眼中似乎要毁灭一切,他心目中的南宫寒应该是个冷血无情,从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的男人,可此刻暗夜竟觉得,他是世上最无情的人,却也是最痴情的人,不是吗……
“王爷,梅霜说的有理,暂且静观其变。”暗夜抬头沉声道。
南宫寒不言不语,独自走到明月楼,天色渐晚,微风拂动,许许多多的桂花被风吹落了一地,点点米白色花朵在漆黑的泥土上铺成一张香气满溢的花锦。
清晨,太阳渐渐升起,炎热的气息充满所有角落。
缓缓睁眼,窗外刺眼的光亮瞬间照进他迷散的眸中,天亮了。
倏的坐起身,四下望去,依旧不见他梦中的人影,凤儿,没有回来。
昨夜,他一直在明月楼中守候,夜深后,他坐在她的床榻上,一直等……
如此看来,她真的是被困住了,夏国她举目无亲,若是她行动自由,绝不可能一夜不归。
他猛的紧握双拳,眼神刹那阴霾。
该死的,他们居然真的掳走了她,他们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掳走他的人……
是不是他太仁慈,太手软,以至于他们敢嚣张到去动他的女人。
“来人。”他大声道,站起身。
梅霜领着一干侍女手捧着洗漱器皿鱼贯而入,恭敬小心的伺候他梳洗,换上朝服。
桑兰忽然急急跑了进来,喘着气说:“王爷,宫里刚才来人,送来此物。”她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小方盒递给他。
“打开。”他冷冷瞟了眼盒子。
“是。”桑兰轻轻打开盒盖,焉的怔住。
纯白如雪,发出熠熠光泽,珍贵罕见的南海珍珠,整个摄政王府唯此一粒,就算是皇宫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粒来。
南宫寒瞳孔倏的收紧,望着那颗在阳光在发出璀璨夺目光芒的珍珠,脸色阴沉。
“宫中何人送来的?”
“奴婢不知,那人送来后就走了。”桑兰低声说,心中骇然,这颗珍珠是王爷赐给凤姑娘的,全府上前人尽皆知,凤姑娘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这时,暗夜在门外求见,“属下有要事禀报。”
挥退所有侍女,暗夜的身影闪入屋内,将手中一封信递给南宫寒。
刚健修长的手指轻轻将信纸展开,冷酷的目光触及到纸上那一行行还散发着墨香的字,唇角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却是那样冰冷邪恶,如同地狱中走来的魔鬼。
半晌,他一字一句道,“是他们*本王的,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打她的主意。”
原本是要放过他们的,他身上的杀戮太多,罪孽深重,他本不愿再徒增杀孽,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好邪恶好肮脏,那样的他根本配不上她。
可是他们却不放过他,一定要在彼此之间分个高低胜负来,一定要这样*的他走投无路,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斩杀所有阻碍他的人。
宫中,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金冠耀眼,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皇宫最高的玄武门上,俊美的脸孔上扬着淡淡的笑意,俯瞰江山,整个皇城皆在他视线中,远方那座偌大的行宫清晰可见,却又模糊飘渺。
总有一天,他会将建州城所有不属于他的势力驱逐出去,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墨黑的瞳孔忽然冷冽如冰,浑身散发着与他那淡淡的笑容不相溶的寒意。
南宫寒,朕会让你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沉痛的代价。
朝中一位镇远大将军率兵二十万驻守边疆,一位御林军统领手握五万御林军守护皇宫,其余五万人马握在南宫寒手中。
御林军统领周子川之女是南宫佑的妃子,他手中五万人马必定只为南宫佑所用。
而镇远大将军苏桓乃三朝元老,征战沙场二十余载,杀敌无数,所经历的胜仗败仗数不胜数,更重要的是,苏桓曾对南宫寒弑君换帝之事甚有微词,可是南宫寒战功卓越,功劳显著,历经五年战事,抛头颅,洒热血,几经徘徊在生死一线,终是换得夏国的和平稳定,即便他要称帝也无可厚非,百姓拥立他,朝中大臣惧怕他,这样的帝王会是旷世明君,可他没有那么做。而苏桓经历了夏国三朝帝王,对夏国忠心耿耿,他不愿看到皇室子孙自相残杀,一朝换代,倒下了多少无辜的人,流了多少鲜红的血,南宫寒,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南宫佑深知这一点,他一直计划着,只要能拉拢苏桓与他联手,那么,南宫寒手中区区五万兵马又算得了什么……
风和日丽,湖面上碧波荡漾,微风吹皱一圈圈涟漪。
木屋外有几个农夫打扮的男人看守着,看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几人立即正身迎上去。
一道玄色身影跃下马车,手中握着一把玉骨折扇,随意摆弄着。
乔装成农夫的几个人立刻跪在地上,南宫佑折扇一挥,漫不经心道,“在宫外勿用行礼,”眼神望向那河边的屋子,“她还好吗?有没有吵闹?”
“回皇上,她很好,很安静。”其中一人道。
他轻轻应了一声,大步朝木屋走去。
一踏入屋子,南宫佑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床上,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铺在洁白的床褥上,柔如丝,浓似墨,微风吹进来,撩开她额头上的碎发,她紧紧闭着眼,卷曲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
她美的不似凡人,仿若阳光中的精灵,云端上的仙子,只要阳光再强一点儿,风再大一点儿,她便会消失在空气中,不留一丝踪影。
南宫佑扔掉手中的折扇,大步走到床前,双手攥住她的肩膀,猛的摇晃。
“你给我醒醒。”他不明白,为何身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睡的这么安稳,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慌乱害怕,还是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很恼怒,却不知是和床上兀自睡的香甜的女子生气,还是和他自己生气。
“唔……”在他猛烈的摇晃下,凤紫若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眼前一张好看的俊脸带着浓浓的怒火瞪着她,睡意瞬间全无。
“啊……放开我,你干什么……”她睁大眼睛望着他,忽然使劲挣扎,肩膀被他捏的好痛。
这该死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忽然放开她,她猝不及防倒在床榻上,扯过锦被护住身子,目光警惕的望着他,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心思缜密。
南宫佑向她伸出手,冷声说:“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凤紫若却更往床里边靠了靠,“你就站在那里说好了,我能听的到。”
他脸色微沉,心中忽然懊恼起来,她怕他……
“朕很可怕吗?”
“不会啊!”她眨着清透的眸子望着他,晶莹的大眼中溢满了透明的水气,清澈澄净。
他有瞬间的怔愣,她的眼睛,好美,像闪亮的星星一般,仿佛可以照亮世间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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