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瑕不动声色的转过身,示意段萱先替她挡着,自己则迅速蹲下身,扯住白止的手腕,眼神凝结“若是你想活命,最好立刻给我放下这些人,按照我说的去做”
白止冷漠的横了一眼段如瑕,手中的刀毫不含糊指着段如瑕的胸口“我应该杀了你”
他声音决绝,隐有一丝无情,脸上的泪已经风干,此刻却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段如瑕盯着他的眼睛,蕴开了唇角“不,你不会的”
段如瑕的声音犹如从天外飞来,却拍打着白止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你如果杀了我,大不了我变成这里的一具尸体,可是你的山寨,那么多人的性命可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命能够抵掉的……”
白止的眼神麻木,手上的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他缓缓放下怀里白明朗的尸体,默默无言,段如瑕顾不了那么多,声音急躁“你听好了,不管宁王问你什么,你尽管沉默,但千万别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我会替你挡掉一切,你不要乱说话,不然说错了话,可不是我能护你的了”
白止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段如瑕的话听进去,仍然颓废的坐在地上,只是神情不像当初那样痛苦了。
段如瑕拉着白止起来,挂上一抹淡笑转身迎接宁王到来,宁王怀抱南阳郡主,一脸冷峻的上前,死死盯住段如瑕身后的白止,声音残忍“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段如瑕不紧不慢,笑着开口“宁王万万不可杀他,这件事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和郡主此刻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宁王一脸的不相信,段如瑕自然知道这样没什么说服力,轻轻扯了扯段萱的袖子,段萱心领神会,朝宁王行礼道“宁王,本来我上山时,那群山贼是不信我的话的,这件事要多亏了他,否则我一死,便无法里应外合通知王爷山寨的情况”
白止眼睛一亮,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一般的看着段萱,段如瑕察觉到身边人有些不对劲,挪了几步挡住他,双手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神色,白止渐渐冷静下来,段萱才开始进入下文。
“我偷偷联系到姐姐,也是这位相助,他本就想剿灭这些山贼,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的成果脱不开他的帮助,宁王怎可杀他呢?”
宁王赞同的点了点头,打量了白止一眼,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可有婚配?”
“没有”
宁王笑得一脸灿烂“好好好,近日城内要统招一批军队,本王看你底子不错,就去试试吧,等成功了,加官侯爵,光宗耀祖啊”
白止沉默了一会,段如瑕心中一怔,就怕他此刻破功,谁知白止挑了挑眉,露出了他应有的痞笑“多谢王爷指点,白止记住了”
“嗯嗯嗯,白止这个名字……”宁王点头,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定神看着白止许久,竟抛下南阳郡主和大部队一走了之,白止眯了眯眸,似乎早有计划,段如瑕垂下眼帘,暗自猜测。
御林军护送段如瑕和段萱回宫,为了避嫌,段如瑕没能和白止说上话,按照规矩他不能坐轿子,便步行紧跟在段如瑕的轿子边上,段如瑕撩起车帘偷偷观察了一下白止,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吓得她立即放下了窗帘,手不由颤抖。
宁王府
宁王急匆匆的冲进王府,守卫的将士和仆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宁王冲进府内,直冲向王妃的院子,心中不由一紧,暗自揣测是否最近二人有过冲突,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制止才是最好。
宁王妃正在屋内绣花,她神色安详,手下的动作却很紊乱,似乎心不在焉,干脆放下手中的刺绣,宁王妃低声唤道“萍儿,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向厨房要一碗粥来”
门外萍儿应声答道,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迎面对上了匆匆而来的宁王,萍儿一愣,刚想行礼就被宁王推开
“你们都给我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宁王面色狰狞,吓人的很,萍儿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和其他侍女仆人跑出了院子。
宁王妃听到了宁王的大喊,内心颤抖,见宁王夺门而入,宁王妃紧张的捏住衣服,缓缓起身“王爷,不会是南阳她……”
宁王妃噎住,不敢往下说,就怕宁王点头,宁王脸色乌青,直直盯着宁王妃,宁王妃被看的头皮发麻,上前一步“夫君……你……”
“他回来了!”宁王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宁王妃脸色更加不好,步步向后退去,摇着头嘴里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他带回了一个男子,唤……白止”宁王说出这几个字时,宁王妃精神几近崩溃,几乎痛哭出声,宁王走到宁王妃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头,声音略有惆怅
“素儿,莫要再哭了,这些年,我们不一直在找他吗,现在找到了,哭什么……”
“夫君,这些年,这些年我以为我放得下,可我每次见到南阳的脸,我都能想到他……”宁王妃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他把我的止儿带走了,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他既然恨我,想要我遭受失子之痛,那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带止儿回来?”
“南阳和段如瑕只不过是个意外”宁王眼神凌厉,手不由缩紧“他在南阳的饭菜里下了药,我冲上山寨时南阳差点就不行了,幸好随行的懂医术,不然,我们找回了止儿,又要失去南阳了……”
宁王妃掩面,不知是哭还是笑,阔别多年的孩子出现了,她要怎么办?设想过那么多可能,她现在却十分紧张,不由握住了宁王的手“夫君,我们接他回来好不好,我欠了他那么多年的爱,总要还给他”
宁王叹了口气,眼中不复有当初的激动“他恨我们”
宁王妃愣了愣,抓住了宁王的袖子,声音沙哑“为什么?为什么!”
“他把白明朗当做爹爹,而我……”宁王喘息“我杀了白明朗,虽然段如瑕极力帮止儿脱罪,可我看得出,他在恨我,或许是白明朗歪曲了事实,恐怕我们现在……很难把他接回来……”
宁王妃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细细呢喃“当初……当初那些……都是我的错……”
“那不能怪你”宁王道“年少风发,不过是我和他二人之间的争斗,他当初抱走止儿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痛苦……”
“夫君,我对不起你”宁王妃静静说到“我失去了止儿,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孩子,尽管她不该被生下来,白明朗,你害得我好苦……”
“南阳她也是我的女儿”宁王叹了口气“纵然她不是我的骨肉,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我也无法割舍,素儿不必担心,总有一天,止儿会回来的……”
宫内
段萱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刚回到宫内就休息去了,段如瑕经过刚才的发现,此刻根本没有丝毫困意,白止站在殿中央,细细观察着周围的建筑,不由讥讽一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连一口粮食也不肯给百姓……”
段如瑕眸光闪了闪,开口道“宁王提出的建议,你怎么看?”
白止静静思考了半天,笑容依旧我行我素“是个好去路,只可惜我不去”
段如瑕盯着白止看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如果你还无所事事,你就休想给你爹,你狗二哥和你五娘她们报仇!”
白止的手颤了颤,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我爹想让我好好活下去,我狗二哥想让我好好活下去,我五娘……”
“够了”段如瑕打断“你如果这么贪生怕死,就不应该这么傲气,看见沿路而来的那些太监了么?哪一个不是趋炎附势,见缝就钻的货色,如果你抱有这样的心里,我还真不该救你”
白止笑的冷漠,痞里痞气的“真是不禁骗,虽说参军没有当山贼那么自由,不过如果有一番作为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段如瑕愣了愣,附和的笑了笑,长长的黑羽蒙住了她眼底的一抹厉色,声音柔软,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你母亲……到底是谁?”
白止不语,神色却僵硬了起来,殿内一片寂静,静得骇人……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白止笑得无害,像一个单纯的孩子,段如瑕却攥紧了拳头,笑容有些附会
“我住的屋子里,墨盒下面有一个机关,打开后有一个暗层,里面放着一幅画,看起来有些时间了,画的角落已经起了褶皱,当时我看的时候认为很眼熟,却不敢确定,刚才看到宁王,我突然想到了……”
段如瑕顿了顿“那画中人……像极了宁王的王妃,我不知道,你可知此事?”
白止低头不语,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对着段如瑕“我只知道,那间屋子,过往时是我爹爹的住处,至于你说的看兵书的女子图,我从没见过”
段如瑕心抖了抖,不是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只是多上了份心。
段如瑕乏了,派人送白止去休息,自己则宽衣解带睡下,朝阳渐起,照应在地面上,却是掩藏了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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