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是国寺,大佛寺住持手里的平安符有市无价,段如瑕手里的平安符,还是上次在宫内落水,被皇上赏赐来的。
如此贵重的东西,宋姨娘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收下,“三小姐,妾身不需要这东西,三小姐还是留着吧,大佛寺的平安符有市无价,妾身用不上这东西。”
段如瑕长睫垂着,手中的平安符坚定的放进宋姨娘掌心:“我不信菩萨,这平安符留在我手里是糟蹋了。这平安符也不是送你的,等孩子出生了,这平安符算是我送他的诞辰礼。”
宋姨娘红了眼眶,接过平安符重重点了点头,不论段如瑕对她们母子到底是利用还是什么,她确是没有恶意,平安符也代表了她的心意,宋姨娘心中熨帖,也庆幸没听信旁人,做出后悔的事。
京城平静了数十日,今年的秋闱也到了时间。
这阵子天气凉了,段如瑕身子越发虚弱,没法在外边等候,便让清荷和府上的一些下人替她早早等在门外,候着段清玄考完出来。
段如瑕的身子不宜一个人,晴空这一日便从宋姨娘那儿回了楼兰阁,陪着段如瑕一起等段清玄的消息。
段如瑕对段清玄很有信心,再加之他这些日子的努力用功,就算一甲拿不得,前三也是肯定的,可有信心是一回事,着急又是另一回事,最后段如瑕还是回了屋内,写了一个下午的字才静下心来。
晴空跪在一边帮她研磨,嘴上安慰她道:“小姐放宽心,少爷是做足了准备的,定能拿个好结果回来。”
段如瑕将手下的这幅字写完,面上带着红润的喜色,“我这心就是闲不下来,没事,这些日子天天躺在床上,写几幅字没什么,你去帮我倒杯水。”
“好,小姐。”晴空站起身来,下去倒水。
半晌后,楼兰阁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声:“三小姐!不好了三小姐!”
晴空正巧倒水回来,见那丫鬟没个规矩横冲直撞进来,嘴里还含着不吉利的话,立即将她喝住:“站住!在院子里大喊什么,规矩都忘到哪里去了!”
那丫鬟停下身子,吞了口口水:“晴空姐姐,奴婢有急事要和三小姐说。”
“出什么事了?”段如瑕听到动静,走出门来问那婢女。
婢女跪倒在地,“三小姐,书院那边候着的人传话回来,说三少爷考完以后晕在试场里了!”
“什么?”段如瑕吃了一惊,晴空连忙放下茶水上前将她扶住:“小姐别着急,清荷还在那里呢,三少爷不会出事的,属下这就去寻马车送小姐过去。”
“去、去拿我的帖子进宫寻太医来。”段如瑕身形不稳,颤着声音说。
“六少爷晕在试场之中,考官大人定然会请太医过去的,小姐您别着急。”段如瑕急的晕头转向,本来红润的脸色一片惨白,等到了马车之上才缓过来,眸中神色渐渐成冰。
她倏地抓住晴空的手腕,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戾气:“让下面的人去查!清玄晕倒定然有人在背后捣鬼。昨日还好好地,怎么今天突然就晕了。”
段清玄这阵子吃的膳食分明都是她从府里送过去的,还是专门安排好了的菜,就是为了避免在秋闱这一日出现问题,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错过秋闱事小,段清玄的身子本就中过毒,虽然余毒清干净了,可不保证不会返上来。
晴空连连点头:“小姐别急,属下马上就让人去查,一定把坑害六少爷的人揪出来!”
马车半刻钟后就停在了试场外,段如瑕匆匆走下马车,径直冲进了试场内。
段清玄晕的蹊跷,考官们也觉得此事有问题,便让剩下的考生都留在了试场之内,等太医帮段清玄诊断完后再说。
段如瑕赶到屋外,秋闱的几位考官和清荷都等在那里。
清荷见段如瑕到了,急忙迎了上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如瑕问道。
清荷安抚道,“属下今日来到试场外见到少爷,就发觉少爷的脸色不对,诊了脉后才发觉少爷中了泻药,奴婢将随身带着的药给六少爷吃了,只是那泻药,药性较强,还解不全,少爷考完试后才晕倒了。属下觉得蹊跷,就没把解毒的事情告诉太医和考官,等着小姐来处置。”
段如瑕听闻段清玄没事,才松了口气,赞赏的朝清荷点了点头。
段如瑕走上前去,门外的考官纷纷见了礼,等候了片刻,太医才从屋内出来。
“臣见过郡主。”太医俯身行礼。
“清玄如何?”段如瑕急忙问道。
“回郡主的话,段少爷的身子中了泻药,药性强烈,臣已经配了药膳,喝下明日就不会有事了。”
“多谢太医。”段如瑕俯身道了句谢。
太医连忙还礼,不再逗留起身离开。
待太医走后,考官才上前说道:“这泻药一事恐怕是有人从中作梗,郡主放心,我等一定将那人揪出来。在秋闱之中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皇上定然不会轻饶。”
“那就多谢大人了。”
段清玄睡了一下午,晚间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段如瑕倚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段清玄不忍叫醒她,可腹中饥饿,口中也干渴,他抬头望着放置在床边不远的水碗,伸手欲要去拿,结果力道不稳,水碗落在地上,嘭的一声响,惊醒了不远处昏昏欲睡的段如瑕。
外头候着的人也以为出了事,清荷和晴空推门近前,发觉段清玄醒了,急忙下去喊太医来。
段如瑕在床边坐下,眸间全是疼惜和愧色,“肚子还疼不疼了?”
段清玄笑着摇摇头,“阿姐别担心,清荷给过我解药,只是考试时头晕眼花,考完才晕的,阿姐急坏了吧。”
“你这笨蛋。”段如瑕骂道,“腹痛便莫要才参加了,又不是只有今年的秋闱才行,明年的春闱还可继续啊。”
“错过了一月,就一月不得入仕,姐姐再厉害头上也压着庶出的名头,等我外姓建府,姐姐就不必再被旁人嚼舌根了。”段清玄深知他的姐姐不必别人家的嫡女差,若往靠前了说,姐姐也是嫡女,为何要被旁人嚼舌根,等他入仕有功在身,他姐姐的地位便能更上一层。
段清玄自知年幼不懂事时给姐姐惹了不少事,现在唯有拿这个报答姐姐。
段如瑕哑口无言,眸中含泪。
片刻后,段如瑕才哽咽道:“清玄放心,背后害你之人,姐姐定不会放过她!”
太医被领进门后,给段清玄诊了脉,道:“郡主,段少爷体内的泻药已经解了,臣下去配药,只要喝了,明日便能生龙活虎了。”
“麻烦太医了。”段如瑕让清荷送人出去,给了些赏银。
太医配的药膳的确管用,次日段清玄的身子便好了,二人正打算打道回府,昨日的考官领着一个灰头土脸书生打扮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段如瑕盯着那男子看了片刻,“大人,此人便是害了本郡主弟弟之人?”
“确实如此。”考官拱手作礼,“此人亲口承认,下官也从他的房中搜出了残留了泻药,听闻此人和郡主的弟弟是同住一间房的,如此来说,下药就确实方便多了。”
段如瑕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书生,“你为何害我弟弟?”
书生佝偻着身子,脸上带着怯色,“我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看不惯他一直拿一甲,就想着要让他栽一个大跟头。郡主恕罪,小的知道错了。”
段清玄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那书生,想必二人平日里关系也是不差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对这次做出这种事。
段如瑕勾了勾唇,“大人,就按照律法来吧,全凭大人做主,我就不再多说了。”
“下官定会给郡主和段少爷一个满意的结果。”考官拱手作辑,领着那书生遥遥走远。
回府的马车之上,段如瑕和段清玄分坐两辆。
待到行驶了一段路,段如瑕才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那书生怕是个替死鬼。”晴空道,“那人和少爷确实是同窗,平日里关系也不错,可是一个月前不知为何染上了赌瘾,输了一大笔的钱银,被赌场追债追了好几日。直到不久之前,赌场却不再对他围追堵截。”
“属下去赌场探查了一下赌场追债人的口风,发现赌场的负责人不久前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事后便停止了对那书生的追债,奴婢还询问了书院的人,秋闱前那书生一直在和一个陌生人接触,有人告知属下,同他接触之人也是个女子。”
“属下夜袭了赌场的负责人,逼问那女子的身份,负责人只说,那位女子拿的是太子府的令牌,还警告他若是再追究那书生的赌债,就命人封了他的赌场,所以那人才妥协。”
段如瑕摩挲着指腹,水眸中布满了冷色,“太子府。好,嫁了人也不肯安生,真是好极了。”
“前面掉头,去太子府。”段如瑕对外吩咐道,“我要去见见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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