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坐在那里,看着陆亦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的嘴角上扬,凉晓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他左凌,才是跟凉晓在一条平行的水平线上,以前他们各自站在两端,现在终于相遇了。
午后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金色,撒在窗口,带着金黄的氤氲气息,左凌端起面前的咖啡,靠在沙发上的动作有些慵懒。
琉璃街。
沐可溪到达琉璃街的时候,按照左寻给她的地址找到了目的地,日料店的两边挂着红色的灯笼,屋檐的布帘上印着日文,门面不像暮城大多数的店铺一样,相对而言是比较窄的。
她上前,走了进去,移开木门,里面全是木质的地板。
她脱了鞋子,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对迎面而来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报了一下包间的名字。
服务生微微鞠躬一下,领着她经过长长的走廊,快到最里面的时候,敲了敲木门,接着打开那扇门,便退了下去。
沐可溪走过去一看,左寻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坐吧。”左寻对她一笑,然后拿起一边的紫砂茶壶在她面前倒了杯水。
沐可溪看了她一眼,优雅地蹲下坐在木板上的椅垫上。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清淡浓郁的茶香味绕口醇香“手艺不错。”
“谢谢,茶艺最能静心了。这可是小澈教我的呢。”左寻对她的夸赞很是受用,轻言开口。以前,她很容易心情浮躁,脾气也是。通过左凌认识寒月澈的第一次就是在茶艺室里,他专注而熟练的动作,整个茶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而他像是沉静在这样的自我惬意和恬静的世界里一样,无外乎外面的世界如何,他都如此静默。
“月澈?”沐可溪的眸子里有一些意外,他什么时候学会茶艺了?而且,他似乎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他的手艺更加也没有提起过。
“是啊,他在国外的时候偶尔会亲自烹茶给我们喝,不过后来就没有了。”左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着沐可溪的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了?”沐可溪放下茶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这个,你还是亲自去问小澈吧。”左寻目光里闪过一丝犹豫,嘴角呈现出不易察觉的轻微上扬,接着她放下被子,然后问向沐可溪“你很在意小澈的过去吗?他在国外那七年,你觉得他是怎么过的?”
沐可溪听着她的话,对视上她的眼眸,清冷的目光里带着些踌躇,眉头有些微皱,问向左寻“那七年,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很多事。包括我们订婚。彼此知道那只是一场商业联姻,也知道那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形式而已。”左寻目光淡淡的,语气却是带着对隐约的不怎么友善“沐可溪,你该庆幸,他能够再回来,不顾任何代价。”
“告诉我他那七年发生过的所有事。”沐可溪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表情镇定,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左寻的话语里微微的隐藏着什么,她的不友善,不是似乎不是因为嫉妒和来自于寒月澈,而是纯粹地直接指向她。
沐可溪隐约觉得她们之前没什么交集,更不认识,怎么会对她产生这么大抵触。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答应了一个人,对他的过去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左寻悠悠开口,又端起茶壶往两人的杯子里加了些,边加边开口“他的右手受过伤,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拿不起任何东西,更别说烹茶了。”
“受伤?怎么会?”
沐可溪瞪大了眼里,目光里越过明显的惊诧,连声音也是。
他的右手现在明明好好的,甚至连一个隐约的伤口都没有。
她不禁感觉到有些不真实,半信半疑的看着左寻。
“不管你信不信。现在医学很发达,就算是一个断臂接上一个假的,也很容易以假乱真。更何况让一只受伤的恢复如常,找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这一点,沐可溪你应该很清楚吧?”左寻见她半信半疑,继续道。
沐可溪拧着眉,垂着眸,保持沉默。她不是不清楚,她只是有些震惊和意外。
他那么强势,霸道,什么事在他眼里好像根本不足为奇,沉稳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受伤,谁能伤害到他。
“为什么他会受伤?”缄默之后,她低声淡淡地问左寻。
“因为你。”
左寻开口,目光里带着毋庸置疑。沐可溪听完她的话,猛然抬头。
“我?”她更加疑惑了。
“是,因为你。至于详细的,以后你可能会知道答案。我也不会告诉你过多。沐可溪,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为了你可以放弃所有,无外乎亲人,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那么你呢?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左寻认真地说完,眼神更是凝视着她。
曾经的寒月澈,一度为他而伤,有时候甚至危急生命,就为了等待与她重逢。可他的种种付出和努力,沐可溪从来都不知道,他也只字未提。
有时候左寻会想,真的替寒月澈感到不值,他那么优秀,只要站在群人之中都是万众瞩目根本不缺女人,可偏偏为了沐可溪,他放弃掉了很多东西。
他为她付出所有,无外乎亲人,甚至是性命?可是她呢,沐可溪沉思了一下,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为他真正的做过什么,她无法像他一样,放弃掉亲人甚至是沐家,能够付出的,也只有她的性命了。她抬眸,似清泉般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坚定。
“我无法像他一样对等。他能够为我付出性命,我也一样。”
这一条,她想,在两人面前,是一样的。
左寻闻言,瞳孔里透着一抹停滞,瞬间被她掩盖过去,她嘴角轻扯出一抹微笑。
“有兴趣跟我一起用晚餐吗?”
沐可溪见她露出纯粹的笑意,她还有太多的问题没有弄清楚,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离开。她以同样的笑容回应她。
“不胜荣幸。”
木质的包间里,暮色渐渐沉了下来,窗台变的木桌上,焚着淡淡的花香味香薰,舒适清幽,又显得惬意。
左寻点了几个特色的日料,两人时不时的聊着天。
寒月澈回到“比特堡”已经是八点半了。
爵逸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走出来看了看时间,正碰上寒月澈有进门。
他扫视了一圈都没见沐可溪的身影,整个屋子里也丝毫没有她的气息。
寒月澈脸色微沉,冷眸转向一旁站着的爵逸“可溪呢?”
“沐小姐下午出门了,刚刚还以为是沐小姐回来了,没想到是少爷。”爵逸开口解释。这么晚了,沐小姐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几点出门的?”他冷眸问道。
爵逸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沉思片刻开口道“大概三点半。”
三点半到现在都快九点了,还没有回来?寒月澈深眸微眯了下,眉头皱了皱,眼皮又开始跳了下,他用手轻轻揉了揉,怎么回事,从傍晚的时候眼皮就跳个不停。
他掏出手机,打了下沐可溪的电话“嘟嘟嘟……”接连好几声过后,是一个极为冷冷的机械女低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寒月澈深眸暗了暗,挂断之后又重拨了一遍,依旧是这样的重复回应,接连拨了好几下,都是如此。他的脸色更加黑且沉了“可溪出去干什么?”
“说是约了人,具体的爵逸也不清楚。”
爵逸隐约有些不安地开口。
“打电话问问凉晓。”他声音低到零点。
“是……少爷。”爵逸开口,连忙掏出手机拨凉晓的电话。
寒月澈输了一串号码,站在客厅的窗口拨了过去“寒……寒总……”
里面的人,声音听起来颤颤巍巍的。
“沐可溪现在在哪?”他冷声问。
“我们……跟丢了。本来是跟在沐小姐后面的,结果有个跟沐小姐身材和背影极其相似的人走了出来,我们以为是沐小姐。后来发现不是,就……”
“找!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可溪的消息。”他深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和极度的冷意。电话里的人听得直哆嗦,连忙道“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寒月澈挂了电话,爵逸已经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凉晓小姐说,并没有见过沐小姐。”爵逸开口。
“爵逸,连个人都看不好。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寒月澈冷眸横扫了他一眼,沉声开口。
爵逸低眸表示歉意“是爵逸办事不力。找回沐小姐之后,爵逸会亲自领罚。”
寒月澈不再看他,直接出了门,爵逸紧跟其后。刚走出客厅,寒月澈的手机响起短信提醒,是左寻的短信,发给他的是一个地址。
十几分钟之后,寒月澈到达目的地,一进包厢就看到沐可溪倒在餐桌上,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他冷眸倪了一旁的罪魁祸首左寻一眼“那个,我也不知道她这么不胜酒力啊。人我给你了,我先走了。”
左寻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和怕怕的样子开口解释完之后,溜之大吉。
寒月澈一把扶起沐可溪,她的脸上带着红润,微眯的眼眸看着他笑了笑“月澈?嘿嘿,你怎么来了。”
他原本怒意浓厚,想教训一下她,此刻看到她的神情,心里的怒意全消,叹了口气把她拥进怀里,嗓音磁性又深沉“以后,别让我找不到你。”
下一秒,他打横抱起她,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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