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澈从书房里下了楼,从楼上到楼下都没有看到沐可溪的影子。
爵逸见到他的神情,站在原地,寒月澈走到他旁边,停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着爵逸问道“可溪呢?”
“沐小姐和凉晓小姐在别墅外,说是走走。”爵逸不敢抬眼看寒月澈,对他恭敬地说着。
见他太开步子,爵逸立即又道“少爷。”
“什么事?”寒月澈转过身,声音冷冽比此刻冬天里的寒风还冷。
“收到消息,左寻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爵逸开口道。
寒月澈冷眸变了变,停在那里“通知左凌,让医院竭尽所能救好她,她不能死。”
虽然她不是左家的亲生的,但她毕竟是左凌的妹妹,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死了。
“已经通知了。”爵逸缓缓道。
“什么原因?”他再次问。左寻不会轻易做出自杀的事情,而且她的门外随时有人看着,按理说她根本没机会自杀。
“King腿伤未及时处理,算是废了,她想见一面,没有得到你的批准任何人不敢擅自做主,想来她是求助无门才这么做的。”爵逸一一解释道。
King是被寒江所伤,当时因为寒月澈忙着找沐可溪,根本来不及管他,超过了最佳救治时期。
双腿再也站不起来,左凌让他暂时瞒着左寻,因此他才一直没有向左寻提起。
“谁多嘴,自己去领罚。”他一声令下,带着十足的冷气。想了想,他这里走不开,只好对爵逸道“你回国。”
“少爷,可是你这边……”爵逸目光愣了愣,这里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在他身边委实有些不妥。
“这里有其他人,你先回国。”他再次说道。
爵逸看着他的神情,语气里都是不容拒绝的。他微微欠身“是,少爷。”
爵逸转过身,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看着他们。爵逸退下之后,沐可溪和凉晓对视一眼,凉晓直径走上楼,回自己房间。
沐可溪朝他走了过来,神情平静,目光里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
“可溪。”他看着她站立在自己面前。沐可溪抬头看着他“月澈,我想见她。”
她该是时候,见见她了,将当年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寒月澈深眸紧锁着她,拧着眉,有些不解,她继续道“等她救回来,我想亲自与左寻结算当年的事情。你已经折磨了她两年了,我也不想为她求情,我做不到,我只是想让自己放下所有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月澈我永远不会原谅她,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寒月澈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她这样已经对左寻仁至义尽了,够仁慈了。
很久之后,他的声音响起“都听你的。”
他都听她的,所有的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了。这件事拖拖欠欠已经两年多,本该早就可以解决的。
“那么那个人的事情呢?可溪,你是怎么想的?”很久之后,他开口缓缓问。
沐可溪身子僵了僵,随即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吸取他的身上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她安心,那个人,她知道他说的是寒江。寒月澈从来不喊他一声父亲或者爸爸。因为他根本不配。
“我不想想了。月澈,他是你父亲,你自己处理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听起来带着闷闷的传入他的耳朵里。
他拥着她,既然她不想想,他也不愿意逼着她“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沐可溪埋在他的胸膛,蹭了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的脸颊,还是这么冷峻,完全没有半分挂过彩的样子。她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时一定很疼。”
寒月澈抬手握住她的手,她才看到他左手手上的六芒星项链,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不疼,被打本就是不光彩的事情,当然不会主动告诉你。”他明白她问的是沐磊打他的事,只是当时他真的不疼,心在疼痛的时候,那么身体上的伤,就不那么疼了。
她的视线移向那串六芒星项链,上面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几丝污渍,已经发黑,那是曾经她留下来的血迹。
“我还以为被弄丢了。”她目光盯着他手上的项链,缓缓道。
寒月澈说“没有,从来都没有丢。这个已经归我了。”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牵着她的手,声音开口“在这等我。”
他说完,往楼梯一边的电梯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又再次下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到沐可溪面前,将黑色的盒子递给她。
沐可溪一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接了这个眼前的盒子。
她打开,里面是一条新的项链,坠子很熟悉,是小型的水晶球里面放着时间指针。她忽然想起是那次飞机上,她的手表坏了,他拿去居然做了这个。
忽然,他的手伸向盒子中,将盒子里的项链拿起来,帮她戴上。
“从现在开始,你的时间重新转动,为我们,都是新生,以后不许拿下来。”他嗓音十分好听,犹如天籁,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神情也是。
沐可溪伸手,摸了摸小小的坠子,浅笑了一下“原来你收藏起了那个指针,是这种用处。谢谢你。月澈,我很喜欢。”
这是她以前的手表,与凉晓是同款,虽然坏了,有点儿可惜。但是被他这么重复利用过来,这个指针的意义非凡,不止是她和凉晓的回忆,现在还有她的。
“那就好好戴着它。”寒月澈说着。拉着她走到一边沙发上。
他坐在沙发上,沐可溪躺在他的大腿上“月澈,你怎么想到的?”
不可能是那么久之前才想到要把这个做成项链然后送给自己吧,他又不是真的有预知能力。
“本来只是想把它用作珍藏起来。后来,看到原本给你的项链才有了灵感。它已经代表着我们过去的回忆,无论好的或者坏的,都让我好好珍藏,现在这个,给了你,将未来所有美好的回忆纪录在指针这里。”寒月澈垂眸看着她,一手顺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
“嗯。这样真好。”沐可溪缓缓道。对他笑了笑。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的心情也渐渐变好。
暮城。
左凌蹲坐在急救室外面,他的手紧紧握着,带着紧张,神色焦急地看着急救室的灯光。
他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又松开,看着房间禁闭的急救室。
好一会儿,急救室的灯才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站了起来,问向医生“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主治医师对他客客气气地开口。然后越过他离开。护士从里面推着病床出来,她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左寻,提着的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的手腕被包扎得好好的,依稀还可以看到绷带里面红红的血迹。
左凌跟着进入特殊病房,他和寒月澈的保镖守在外面。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左寻和他两个人。
左凌看着她,多少有些不忍,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要能够看着她好好的,澈只是想折磨她,替沐可溪还她欠的。并没有想要她的命,每次她晕了或者生病,寒月澈都会靠在左凌的面子上,给她派专业医生。
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废人,不惜以死相逼。左凌一直都觉得,King配不上她。不只是门当户对,而且每一次的付出,都是左寻做出牺牲,只是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左凌守在床边,直到太阳刚落山,左寻才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周围,一切都是白色,依旧是一脸恍惚,左凌见她醒了过来,冷声道“别看了,你没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哥。”她有些酸涩地轻声对左凌开口喊道。流着泪。
左凌看着她“几次了!为了他,你连性命都不要了吗?你的爱这么廉价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低吼,有一丝的怒气。
左寻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哥,我想见他。无论怎样,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愿意。”
左凌看着她,表情微愣,许久之后,他像是释然了一般“每天跪着的时候,为可溪忏悔的时候,你没有哭,没有放弃,甚至连一句怨恨的话都没有。就为了听到一个他双腿废掉的消息?小寻,他已经废了,就算你见他一面,又能改变什么。”
“……我想照顾他。我知道自己欠沐可溪,但是我不想再欠他。他不应该受这种罪,却为了我……”
左凌站起身,缄默之后,他目光直直地盯向她,神情严肃而认真。
“小寻,你真的想好了吗?选择了他,左家就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了。”
左家不会允许她与一个废人在一起,因此她如果执意,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永远的逐出家门。
“我想好了。”
她看着左凌,目光带着一抹坚定和执意,没有丝毫犹豫。与其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接受商业联姻,她更加愿意去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追求自己的幸福。左家虽然待她不薄,但她只能这样,别无他求。
“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最后一次帮你,小寻,以后不要轻易轻生,活着,比什么都好,过得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
左凌转身背对着她,语气沉重地开口。
然后他转身,向门边走去。
左寻眼角的泪瞬间如散了架的珠子,落了下来。左凌从小到大,她无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她,这一次,最后一次,终于到了最后一次了吗?很久以前,她就向到了这个问题,现在真的来了。
谢谢你,哥!凌哥哥!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这样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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