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在得知慕容雪被灌入滑胎药之后,草草给三爷说了说福瑞堂发生的中毒事件,便是跑着往梦园的方向跑去。
然,慕容雪怀有身孕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王府。不过,正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才让小锦快一步是事情宣扬出去。
得知慕容雪怀有身孕,几个屋子的姑娘难能坐得住。谁都知道每次房事之后,都会被逼着喝药,这慕容雪能怀上王爷的种,那简直是慌天下之大缪。从早上就一直有人盯着梦园,看到李玄匆忙进去,来探风的几个丫头看上去比主子还急。
李玄站在门口,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气呼呼地甩袖进了院子,直奔慕容雪的房间。
慕容雪的房间大门紧闭,门窗关着。推门而入,就见里面点了好几盏灯,檀香炉里换上了可以舒缓疼痛的特制熏香。若是普通的伤痛,闻到这香会觉得舒坦很多。可,刚一进门,就听到身子在床上翻滚发出的摩擦声。
慕容雪痛得流泪,咬破嘴皮,她硬是没叫出声。倔强地,倔强地闭上眼睛,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
“主子,您觉得难受就喊出来,那样会舒服点。”小锦心疼地主子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滴,眼泪早就流了一地。
良叔站在帘子外,听着小锦说的话,肉也像被割开那般痛。闭上眼,哀叹地坐下来,想喝上一杯茶稍微镇定镇定。可,那提在半空的心怎么就放不下来?
“良叔,我们还能做点什么?”李玄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目光无法从帘子移开。
“能做什么?只能等了。”良叔无奈地喝了口热茶。
唉……
李玄除了唉声叹气,也只能按耐住性子坐下身来。
半个时辰之后,那块不属于这世上的肉化成一滩黑血脱离慕容雪的身体。慕容雪看到黑血过后,再也顶不住晕了过去。
“主子,主子……”小锦的声音完全可以用惨烈来形容,趴在身上哭得更凶起来。
接生婆子端着那盆黑水走出帘子,李玄和良叔上前一看,果然像木休说的那样,这孩子就算留下来也是凶多吉少。
“好好地伺候着,一会到我那拿赏钱。”良叔关照着婆子,婆子连连道谢,端着盆子出了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看到小产之后的慕容雪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这样连续的折腾,换做别人早见了阎王,偏偏慕容雪就是命大,就是命贱,命贱得一定要得承受完所有的罪。
“良叔,我们家主子她……”小锦除了求助良叔和李玄,这冷漠的王府,就再也找不到可以伸手的地方。
良叔上前给慕容雪把脉,吩咐李玄将从雷灿那里拿回来的药膳拿去熬制。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慕容雪,忍不住嘴里低喃:“丫头,你的命为何就这么苦呢?”
此刻的慕容雪进入完全昏迷状态,根本就听不到。似乎真是体力透支地太过厉害,连梦都没了。她的脑子里只有白色,苍莽的白色,一切都如死灰,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灵儿,你家主子多灾多难,你们可得好好伺候着。”良叔顿了顿,吩咐在旁伺候的灵儿。
然,灵儿看慕容雪目光有些奇怪。良叔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没回神来。如此,良叔想起李玄提醒过自己的话,眼睛突然一亮。
“良叔,您刚才对灵儿说话吗?”灵儿回过了神,发现良叔看自己的眼神不对,马上把头垂了下来。
果然有问题!
良叔仔细观察之后可以确定,这不是以前那个乖巧的灵儿丫头。她刚才眼中流露出来的光芒带着几分狡诈,肯定是怕被发现什么?
良叔没打草惊蛇,既然人是自己安排过来的,哪怕要解决,都会尽量避免给慕容雪制造麻烦。起身,背手,假装思索问答后说道:“看来你们家主子,不仅要补身子,还需要离开此地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离开啸王府?”灵儿震惊地抬了头。
“娘娘身心疲惫,修生不如修心,此事我马上去跟王爷商量,然后在给她找地方。”良叔说完匆匆离开,走到门口又觉得事情不妥,又转头看向灵儿吩咐道:“去把昭儿给我叫来,你再去厨房倒上些热水过来。弄两个暖袋子,给娘娘热热脚底。”
“好!”灵儿应声之后出了房门。
不多时,正在外面忙碌的昭儿被唤了进来。良叔把昭儿叫到一边,在确定昭儿没问题的情况下,吩咐昭儿对灵儿留点心,之后便是离开了梦园。
……
尘埃落定,慕容雪滑胎对其他几位姑娘来说,那肯定是有喜无忧,就连躺在床上的凤蝶,都因为这一消息高兴起来。
凤蝶其实并不知道三爷让人在她每天的饭菜中下了药,只是以为是因为那次的惊吓,让身体一直都没恢复。
冰儿死了,凤蝶的丫头换成了刚进府的羽纱。羽纱看上去年纪尚青,没人会猜到她会是三爷派来监视凤蝶的杀手。
将慕容雪滑胎之事告知凤蝶,也是三爷吩咐的事。看着凤蝶这般高兴,她将下好药的饭菜放在了桌上。
唉……
凤蝶叹息着揉揉太阳穴,满身无力地从床上下来。看着伺候自己大半个月的羽纱,向来精明的她也被羽纱单纯的样貌给骗了。
“主子,您当心点。”羽纱用那变过声的嗓门说着话,上前扶起身体虚弱的凤蝶。她不知道三爷的真实用意,但,那些要再继续服用下去,凤蝶就离期去不远了。
“三爷对我还真好,派个你这么周到丫头过来伺候,真是难为你了。”凤蝶虽然喜欢羽纱这样的丫头,但心里还会有所顾忌,态度比对原来的丫头要客气许多。
“主子,羽纱第一次进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丫头,若是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主子多多教诲。”羽纱说着客套话,扶着凤蝶坐下,给凤蝶盛汤端上。
“又是喝汤,再喝下去我都没法见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飞了魂魄,才会病了那么久都没好起来。”凤蝶一个劲地埋怨,摆了摆手,实在是喝不下这些补过头的汤药。
羽纱看了一眼碗里的补汤,少喝一碗应该没问题,不勉强地将碗放下。又另外拿了个碗,夹好菜放到凤蝶面前。
“不吃了,给本姑娘好好打扮打扮,半个月不见三爷,我得给三爷请安去。”凤蝶始终觉得脑子迷迷糊糊,思绪总是停留在半个月前。
刚开始听说慕容雪有了身孕,她还有些懵懵懂懂。今儿听说慕容雪的胎儿划掉,她顿时觉得脑袋清醒,稍微比前两日有了精神。
“三爷……三爷一早就出门了。”羽纱随便找了个借口,知道三爷也不想看到这女人。
“出门就出门,我也想出去走走。慕容雪落得这么惨,那个叫洛溪的女人现在肯定非常得意,我还得去看看,看看曾经得意的牡丹,如今是不是成了落难的凤凰?恐怕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呢?”凤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宠爱,不忘敌意,那不败的心依旧。
看在眼里,羽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假装傻傻地听着,扶起凤蝶走到镜子前,给凤蝶梳妆打扮。
镜子里的凤蝶面色苍白,额头暗淡无光,连嘴唇都无半点血色。摸着脸,无名怒火熊熊燃烧,她突然拿起桌上的水粉盒砸在镜子上。
哐啷!
水粉盒子太轻,不仅没砸坏镜子,反倒弹落在凤蝶身上,水粉散落,撒了她一脸红。这下倒好,血色真是足够了。
羽纱差点就没忍住笑了出来,捂着嘴,低着头,赶紧出门给主子打水,为主子洗干净脸,上好了妆。半个时辰后,羽纱搀扶着走路还有些摇晃的凤蝶去了紫园。
紫园中,洛溪正坐在亭子里弹奏着乐曲。琴声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得也如她此刻凌乱的心情。
听到院子外传来的脚步声,她渐渐放慢手指下的动作。琴声渐渐变得细水柔情,静静地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断定不会是三爷。
进了院子门口,洛溪拿开羽纱的手,不想让洛溪看到自己的狼狈。迈步,她昂首挺胸地走向亭子。
眼见来人居然是病秧子凤蝶,洛溪深感意外。不过,她并没停住手中的动作,继续弹奏着喜欢的曲子,根本没把这女人放在眼里。
“怎么说也有个先来后到,叫我一声姐姐难道就这么委屈你吗?”凤蝶不被待见,那可是能让她发疯的事。突然就觉得脚下有了力气,冲进亭子,一手掀翻了落下手下的古琴。
哐啷啷!
古琴落在地上砸烂了一块,洛溪愣了半响。回过神之后,瞪大眼睛瞅着凤蝶。若是平日,她早就砍了这女人的手。
可,这是啸王府,稍微有点差池,只要一步组错,一切全盘空。所以,她忍了。面带淡然的笑,还给凤蝶赔了罪:“是洛溪无礼了,也不知道姐姐驾到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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