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园,屋子里的灯还没熄,夜风已凉,站在窗边的慕容雪打了个大大喷嚏。看着月亮升到半空,想着再过两天又是月圆,身体那不知底的状况,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命运是把锁,却丢了那把钥匙,不然像她这个早该死的人不会活到现在。而,现在她才明白,活着就是为了受到更可怕的惩罚。
如果以前的身份,杀手,只用听命于上面,做完该做的事情,就能讨得一笔赏钱,然后过几天逍遥的日子。只要不死,就会一直延续那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自己有能力逃离。
不过,那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身为绝密的杀手,没有几个真正能够活着离开组织,最终都是被灭口的下场。
上一世,那完全是**纵的木偶。而,这一世也没逃离悲惨的命运,但,这一世是个有思想的木偶,前面是绝境,希望却在转角。
转角,那黑暗无光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可能遇到什么?每每快要走到转角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嗖嗖……
屋顶上闪过一个黑影,将深思的慕容雪吓得回过神,忍不住低吼道:“谁?”
话音刚落,屋顶上的身影毫不避讳地从上面跳下,满脸雀跃地出现在窗户外,高兴地喊着她的名字:“雪儿!”
“六爷,你……”慕容雪深感意外,六爷这个时候出现,若是被府上的人瞧见,她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惊讶和担心之余,她也打量起六爷。那日在书房相见,他们没有说话的机会,不过,与那日相比,这小子的精气神看上去又好了许多。
前几日,听了小锦打探回来的消息,听说六爷最近都在闭关修炼,内力大增不说,武功也都长进不少。看来这不是传言,否则以六爷以前的伸手,在他没靠近之前,她就该发现了。
“雪儿,你给本王吃的是什么上等补药,本王身体的内力,好像还在增长,简直就是欲罢不能啊!”六爷满脸欢喜地说着,尽量克制住激动,免得会惊醒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呵呵……
慕容雪捂嘴一笑,人就这样,厌恶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那么顺眼。可是,没有了厌恶的感情之后,看什么也都变得美好了。此刻,她觉得六爷脸上的笑就像个无邪的孩子。
“雪儿,你就该多笑笑。等本王变厉害了,一定把你从这个地方弄出去。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本王,本王也不介意。只要你能活得开心,本王就能高兴。”六爷大大咧咧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内力增长了,所以年龄也增长了,许多事,他看开了,也想通了。
慕容雪依旧笑着,宽慰地笑着。看来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六爷身上的霸道渐渐消失,呈现出男人需要的豁达。
“是不是觉得本王改变了很多?”六爷得意地问道,看到雪儿的笑,让他觉得这些日子的幸苦都没白费。
嗯!
慕容雪点点头,抬头看到六爷眼中浮现出隐约的红,即刻担忧地问道:“六爷最近的脾气是不是变得暴躁许多?”
“咦……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六爷感到奇怪,不过,仔细想想,最近的性格比以前急上许多。再看雪儿的脸色,他猜到多半跟那药有关系。
慕容雪没说话,朝六爷伸出了手。六爷看看她,明白地把手放在窗台上。将手指搭在他脉搏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内火太强,内火攻心。这不是本身体质的问题,还有紫狼血本来就属于火性。别说六爷的身体,就算是慕容雪的身体承受起来也不容易。幸好,当初给的不多,否则还真是害了他。
“如何了?”六爷见慕容雪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心里有些担忧。
因为,这几日,每当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一把火烧在眼睛里。照镜子的时候,偶尔还能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燃烧的火光。刚开始,他还有些害怕,后来习惯了,也就没多想。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是早上起身都只是让炫儿候着。
他知道阮公公受不了母后的威逼利诱,很多时候大哥也会从阮公公身上入手盯着自己。他不是傻子,一直都知道,不过是不想捅破那层纱,跟大哥反目成仇罢了。
“六爷,雪儿说话可能比较不好听,不过雪儿希望你记住这些话。”慕容雪松开了手,认真地说着。
嗯!
六爷重重地点点头,能听到心爱的人的真心话,对他来说就是享受,又怎会有嫌弃之意?
慕容雪张开嘴,正要开口,感觉到脚步声靠近,冲着六爷使了个眼色,六爷明白地跳上屋顶找地方藏了起来。
院子外,过来的人正是文墨。站在院子门口,看到慕容雪屋子的灯还亮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慕容雪从脚步声听出来人是文墨,她没有记着熄灭桌上的灯,反倒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想不到慕容雪会出来,文墨有些措手不及,想躲开,却发现来不及,因为慕容雪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娘娘!”礼貌地拱了拱手,他有些心虚地把脑袋低了下去。
“那么晚了,文统领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本宫?”慕容雪满脸笑意,只是,那种面目全非的脸,就算笑起来,也像地狱的恶鬼,不习惯的人看了肯定要浑身哆嗦。
可,这样的笑,在文墨眼中却是美丽的。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善良,对她的印象在一点点改变。
文墨有些几分为难,想着刚才跟三爷说过的话要不要告诉慕容雪?
如果能有个心理准备,就算三爷问起来,她也早些想到要回的话,不再承受那些皮肉之苦。
可,若真是这样,他又觉得自己在背叛三爷,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真TM让他难受。
“如果你想说,你就说,若是为难了,那就做罢!”慕容雪明白文墨的难处,也知道他不想成为第二个李玄。顿了顿,她便是再次开了口:“文统领,你为本宫做的,本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既然有些事情无法改变,那本宫也做好了迎面应对的准备,所以,也希望文统领不用太过担心。”
“娘娘,我……”文墨张嘴欲言又止。
慕容雪举起了手,既然不能言语,就没必要让人太过为难,话已至此,她也不想多说。转身,她往自己屋子走去。
眼见慕容雪转身,文墨冷冷地说道:“娘娘,请您以后别再去福瑞堂,也别再见那个叫木休的男人。”
慕容雪止住了步子,回头,惊愕点看向文墨。文墨都知道了,三爷肯定也是知道了,那么,那天三爷和四爷去福瑞堂难道?
天!
那么大件事,难怪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心里的话有些忍不住,她快步走回到文墨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文墨摇摇头,不是他不想说,是他去的时候似乎一切都进入尾声,他根本就没听到什么?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慕容雪不甘心地逼问道。
“文墨是真的不知道,那天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后院,没多久就被雷灿的千杯醉给撂倒了。”文墨实话实说,说完,也很好奇地问道:“娘娘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确实不知。”慕容雪口气肯定地说道。
看到慕容雪眼中的诚恳,文墨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拱了拱手,弯腰退出了院子。
看着文墨离去的背影,慕容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先不说木休的医术如何,能拥有乾坤镜,拥有家财万贯,身边还有像雷灿那样气质不凡的徒弟,木休的出身,很可能是皇宫贵族。
皇宫贵族!
四个字就像刺一般,一根根从脑子里扎进了她的心里。
四国相争,谁死谁亡,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而,没到最后一刻,谁都想成为一统江山的霸主。所以,这些年,不仅是江湖上,每个国家的皇族都派出不少死士,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宝藏,找到那一统江山的捷径。
不!
不会是那样的,木休对慕容雪的爱,如此纯洁的爱,不可以被权利污浊,不可以被可怕利益所羞辱。
仿佛遭受雷击那般,她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快手扶住墙壁,已经跌坐在地上。虽然,她并不渴望木休的爱,可,那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就这么毁了,她的心就真的只有最黑暗的东西了。
脑子里,不断闪过木休在自己眼前出现的种种深情眼神,伸手,摸出胸前的坠子。低头,她喃喃自语道:“你是钥匙吗?是打开一切罪恶的钥匙对吗?”
没有回应,因为乾坤镜毕竟不是人,没有呼吸,没有生命,它的能量需要给予,月光抚摸,内力的激发,可,今晚不是月圆,它根本就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只是冷冰冰的一块金子。
呵呵……
讽刺一笑,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似乎忘了,六爷还未离开。此刻,正趴在屋顶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她突然间的伤心,突然间的热泪盈眶。
是什么?
是什么让慕容雪伤心落泪,福瑞堂,那个叫木休的男人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木休才是她一直爱着的男人,而,陷入绝境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哪?怎么可以对她残忍地全然不顾?
六爷冷冷地抽了口气,拳头渐渐拽紧,用心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开始想着如何找到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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