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城门前门庭若市,高台上站着几个皇子以及程千翊等人,高台下站着诸多百姓,上至百官世家公子,下至平凡百姓都聚集在这里。
程千翊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恣意飞扬,他熠熠生辉的眸光如同星辰般皎洁。他望着台下怒瞪着自己的张德元,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
此刻的张德元已经游街三圈完毕,他的头上挂满着鸡蛋,青菜之类的脏物,看起来狼狈至极,由此可见,张德康到底是有多不得人心。
程千翊手中拿着明黄的圣旨,他熠熠生辉的眸光从张德元的身上游移到一旁的萧逸墨身上,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望向萧逸墨:“大皇子,你说待会张公子是否能熬得住这一百大板?毕竟这一百大板可不是打在棉花上。”
萧逸墨从不曾和程千翊交涉过,如果说有,便是在当初使者宫宴上宫门的那一次,因此他对程千翊的性情为人了解得并不多。
想到当初在宫门前,程千翊对他与张德元的刁难略带忍让,如今看来程千翊也未必比他的兄长程千帆好惹,他的心思似乎程千帆更加难以琢磨。
望着程千翊嘴角边那抹碍眼的笑意,萧逸墨的心中只觉得一阵烦躁,他冷冷的扫了一眼程千翊不说话。
可是程千翊却不介意,对他阴冷的脸色仿若不见,漫不经心的望向张德元,像模像样的叹声道:“唉,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胡言乱语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犯贱,活该欠揍,大皇子你说呢?”
萧逸墨闻言,脸色又沉了一分,依旧冷冷的望向程千翊。
程千翊对上萧逸墨阴冷的眼神,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明媚:“有两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本公子回头可得吩咐身边的人勿要跟那些犯贱之人走的太近了,不然变成了跟犯贱之人一样的贱人,可就令身边的人蒙羞了。”
“程千翊请注意你的言辞。”萧逸墨听着程千翊话里话外的讽刺,他的脸色越发的暗沉。该死的程千翊竟然敢拐弯抹角的来骂他。
程千翊眨眨眼睛,那神情似在说:大皇子,我说人要离贱人远一点说错了吗?
看着程千翊一脸人畜无害兼无辜的笑脸,萧逸墨的脸色又阴暗了几分,提醒道:“二公子该宣读圣旨了。”
程千翊望了望空中高高悬挂着的太阳,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
“不急,皇上说午时行刑,可并没说是午时行游街之刑,还是仗责之刑。刚刚午时之时,本公子已经让人对张公子行完了游街之刑,如今张公子才游街回来,游了三圈,想必张公子也累了,应该先让张公子歇息一番再行仗责之刑的,否则一会张公子因为没歇好而太累了,熬不过那一百下,本公子的心中会良心不安的。”
无耻,台上的众人心中默默的飘过两个字。
太阳如此之太,他们站在有东西遮掩的高台上晒不到,可是高台下的张德元可就不一样了。程千翊却迟迟不宣读圣旨行刑,分明就是借机报复,还找了个无耻的理由。
虽然程千翊的理由有些无耻,但是萧逸墨也拿程千翊没办法,毕竟圣旨上只是说午时行刑,并没有说是先游街还是先仗责之刑。午时的时候,程千翊已经命人对张德元行了三圈游街之罚了,程千翊要在不违抗圣旨的情况下趁机报复张德元,萧逸墨也只能黑着脸,瞪等着眼。
台下的张德元从午时游街至现在,已经晒了一个多时辰了,早已汗流浃背,头目眩晕,连瞪程千翊都懒得瞪了,更加别谈什么丢脸了,只希望程千翊能行行好,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吓...嗯,好困啊。”程千翊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道:“唉,若不是顾及到张公子才游完街不久,还累着,本公子还真是想回去睡个午觉,这好人当着真累,还得考虑受刑之人累不累才好行刑。”
“......”
无耻,不要脸!
哈,本世子也困了!城门不远处的张德康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脸上升起了几分埋怨,这程千翊到底宣不宣读圣旨的?害他等得都累了。
算了,本世子不等了,还是去将军府找轻舞美人吧。
来到将军府,张德康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了将军府的花园,没坐一会他便看到程雨兮的身影款款而至。
望着她一袭紫衣长裙,手臂挽纱,三千墨发轻泻,头上是用淡紫色丝带撩着细发,丝带编成的蝴蝶装饰着墨发,栩栩如生,白净的脸蛋上脂粉未施,澄泉清澈的眼睛,秀挺的柳眉,俏挺的鼻,一张嫣红的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看起来清丽脱俗,淡雅绝美的脸孔,险些让张德康移不开眼睛。
“没想到一些时日不见,轻舞美人越发的出落大方了。”张德康唰的一下,打开手中的仕女扇子,自认为很有风度的扇着。
程雨兮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眼前这个人一如当年在幕冰国那个带着面具的调戏她的风流男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武原候府的世子。
到目前为止,程雨兮都想不明白张德康既然是武原候府的世子,当年又怎么会出现在幕冰国?
虽然张德康看似风流,可是程雨兮却知道,这不过是张德康的一层面纱而已。
“张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辞。”她真的不喜欢张德康叫她轻舞美人。
张德康的眸光闪了一下,嘴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为什么?轻舞美人不好听吗?轻舞美人,轻舞美人,多好听!难道轻舞美人怕三皇子不高兴?”
程雨兮瞅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争辩,清浅的问:“南宫凝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南宫凝被毒杀之事已经过去有数天了,此事牵扯到她,就算到最后算不到到她的头上来,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说到底她真正关心的是到底是谁毒杀了南宫凝,那人毒杀南宫凝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德康闻言,有些扫兴兼无趣道:“轻舞美人好生无趣,难得本世子空闲能与轻舞美人叙叙旧,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作何。”
“难道世子不是因为南宫凝之事找轻舞的?如果不是,那么恕轻舞不奉陪了。”程雨兮表示如果你再不说关于南宫凝之事,那本郡主就转身了。
张德康再次无趣的合起手中的扇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此事已经有了一个说法,与你还有将军府都无关,待本世子把此事回禀皇上,此案便算是了结了。”
“这么快?”程雨兮对于张德康的能力感到讶异:“那么毒杀南宫凝的凶手是?他因何要毒杀南宫凝?”
程雨兮有预感,毒杀南宫凝之人必定是有所谋,也许当中还牵扯到她的身上。可是她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南宫凝死后,毒杀南宫凝的人就没有过任何动作了,这让她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她自己多想了。
张德康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回答她:“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说已经有了说法了吗?程雨兮眉心跳了跳,静等着张德康往下说。
张德康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下道:“经过本世子的调查,发现南宫凝的死与南宫三小姐的奶娘李氏有牵扯。”
南宫三小姐?她来京都大半年了,似乎并没见过南宫三小姐,难道这还与南宫三小姐有关系?
张德康见她疑惑,解惑道:“南宫三小姐就是那个当初死在蒙面怪手中的左相嫡次女。”
闻言,程雨兮的心中觉得更加疑惑了。
“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很明显南宫三小姐的奶娘无疑是凶手的替罪羔羊,李氏是想毒杀南宫凝没错,但据本公子所知南宫凝其本身就擅医,李氏想毒杀南宫凝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南宫凝的死很蹊跷,至于哪里蹊跷,这个本世子就不得而知了。”
张德康见她听得认真,继续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本世子带人去左相府搜了李氏的房间,发现李氏的房内藏了毒物,正是南宫凝所中之毒,昨天李氏已经招供了。李氏说南宫凝和南宫三小姐的关系从小不和,南宫三小姐不是死于蒙面怪之手,而死于南宫凝之手,她是为了帮南宫三小姐报仇才下此毒手毒杀南宫凝的;虽然本世子调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李氏,但据李氏所说,她下完药后便即刻把毒处理干净了,本世子所搜到之毒不可能是她原来的那一份。因此很明显是有人知道李氏的计划,不但没有阻止李氏,反而帮着李氏毒杀南宫凝,所以能成功毒杀南宫凝,那幕后之人有着很大的功劳,不然以南宫凝的本事,李氏不可能会成功,所以说真正的凶手不是李氏而是另有其人。还有昨晚夜里李氏已经罪自、杀而死了,所以此事也算是有了个说法和了结,至于真正的凶手就只有天知道了。”
畏罪自、杀?张德康嘴边升起一抹讽刺,李氏的死可是不简单呐,可见毒杀南宫凝的凶手更加不简单了,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下悄无声息的处理了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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