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有心无意的一句问话,暗藏杀机,将众人的思维都引到了一个本来没有想到的方向。那就是,之前离席而去的南宫昀,此刻身在何处?
那间小书房,原本就是为身为太傅的他教导公主所预备的,虽然并不知道夏国的金玉公主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是……倘若南宫昀是要去更衣的话,那里倒是最合适的选择。
虽然这样的想法太过荒谬,但是南宫昀此刻的缺席,却是印证这一想法的最有力证据。
李明月眉头微皱:“皇妹,你究竟想说什么,是说你对南宫大人芳心暗许,还是……想要诬陷那胆大妄为的贼人就是他?”
果然,倒是她第一个沉不住气了,看来南宫昀不仅仅是她的盟友,而且她对南宫昀也委实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
能让李明月如此不避嫌地开口辩驳,还真是不简单呢。
长歌浅浅微笑:“皇姐怕是想岔了,第一,南宫大人是专职教导我的太傅,日前的课业上有个问题不曾想明白,急着想要请教,怕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第二,我刚才已经说了,并未看清那贼人的相貌,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皇姐这么说,便是也觉得南宫大人此刻不在这里有些可疑了?”
这样一大串话,将李明月原本的意思完全扭曲,其实也算不得是长歌聪明,只不过是李明月在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所以在言语上落下了把柄。
倘若她不开口,李长歌恐怕还要在言辞上花些工夫,才能把对南宫昀的怀疑落到明面上来。如今有她相助,倒更是省了一番力气。
在看到南宫昀在宫中大开杀戒的那一刻,李长歌就打定了主意,不管那颗宝珠是否在他手中,唯一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就是置他于死地!
以父皇对他的信任,还有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无论她怎样设局,都很难让他犯下死罪。
但是,公然对即将嫁为唐国太子妃的夏国公主无礼,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实,就是板上钉钉的死罪。毕竟,一国太子的尊严不得羞辱,而夏国公主的名节也不容许有任何污点。因此,虽然这个并不是此番设局的本意,但李长歌已经迅速根据局势的变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此,她根本等不到和姬少重再事商量,便贸然在众人面前开口。
李明月冷笑:“我怎么会觉得南宫大人有可疑?他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事情已然说开,长歌此刻也没有了掩饰的必要,只冷笑道:“人心难测。”
李明月一转眼看到在一旁刚刚由太医救醒的金玉公主,便得意道:“那么,问一问金玉公主不就知道了?据你所说你是路过,但金玉公主,恐怕是和那歹人打了照面的吧?”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金玉公主身上,后者立刻周身一凛,眸底难掩楚楚可怜之色。容恪深知此事大有蹊跷,但在这种情形下,他也只能先从维护本国利益的方面出发,上前一步挡在金玉公主身前道:“陛下,此事恐怕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探讨,更何况公主才受了惊吓,昏倒的原由也尚未查明……”
言已至此,后面便无需再说,李崇略一沉吟,便点头道:“景侯所言有理,还是先将公主送去皇后寝宫,命医女好生照料才是。”
李明月听了这等息事宁人之语,不由得看了李长歌一眼,显然是在讽刺她的话毫无作用。
然而下一刻,李崇的话语却让她脸色微变:“方才目睹此事者,都带来上书房,还有,即刻派人去寻找南宫大人的下落,命他也来上书房见朕!”
此话一出,便是说明连李崇对南宫昀也有所怀疑了。
然而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李长歌却在上书房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竟是宫门守卫来报,说是南宫大人已然出宫回府了,按照簿子上的记载,大约就是在酒席上污了衣袍之后。
有了这样一份出宫记录,南宫昀便在时间上没有了行凶的可能。
长歌面色微变,心下暗自盘算,这南宫昀的势力竟已到了如此程度,且心思之缜密也令人震惊。落入陷阱连杀十数人逃离后,竟然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布置好这一切,真是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长歌越发坚定了之前的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将他置于死地,否则天长日久地耗下去,以后恐怕就连机会也没有了。
于是,她立刻坚定地抬起头来:“父皇,请即刻宣召南宫大人进宫。”
李崇眉峰一扬,简短问道:“为何?”
不仅是他露出疑惑之情,同样在场的李明月等人,脸上的惊讶也毫不掩饰。对此,李长歌早已预备好答案,当下流利道:“方才我一语之失,让大家对南宫大人有所误解,今日若是不能让南宫大人进宫以证清白,恐怕将来会对他的声誉不利。”
李明月冷笑:“这是什么道理,进宫就能证明清白了?分明已然证据确凿,南宫大人在弄污了衣袍后就立刻出宫回府了,有宫门守卫的登记簿子在,便是他清白的最好证明,何须还要本人前来?”她略微停顿一下,又轻蔑道:“简直是欲盖弥彰,对南宫大人的声誉恐怕更为不利。”
长歌凝眸注视着她,轻描淡写道:“看来皇姐对南宫大人很是关心啊,所以事事为他开脱。”
李明月登时脸颊微红:“父皇明鉴,女儿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未必见得只有皇妹一人说的有道理。”
李长歌微微一笑:“方才在大家跟前,我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我虽不曾看到那贼人的面目,但却见到他胸膛之上,有三道抓痕,已然见血,想必是金玉公主挣扎所致。”
“那又怎样?”横竖是已经落人口实了,李明月索性便豁了出去,要与她作对到底。
长歌微笑:“记录不过是白纸黑墨地写下,或有误差,或有偏私,但这个证据却是做不得假的,不然可以让金玉公主前来对质?”
李明月还未找出反驳的话语,已然听到李崇威严道:“准,”随即又传令下去,“传召南宫昀进宫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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