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茫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不是碍于容恪在侧,她几乎就要将舌尖上翻滚的话质问出来了:“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投向南宫昀是不是?”
这个男人,之前还和她一起设下了那香艳的美人局,一起躲在窗下听着成果。然而在她面对危险时,他却躲了个无影无踪,虽然在暗处发了几支箭,但却根本没能伤到南宫昀分毫,反而多连累了几名侍卫的性命。
当她在想着如何置南宫昀于死地之时,他在做什么?
难道是直接跑到南宫昀这里来与他握手言欢,还是又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盟约?李长歌握紧了双拳,难以置信地盯着姬少重的脸,满目震惊。
“你听我说……”姬少重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容恪,缓缓开口道。
“南宫昀在哪里?”李长歌斩钉截铁道,根本没有打算听他的解释。
姬少重微微皱眉,眼瞳中有种她难以理解的神情。半晌,他才低声道:“他受伤了。”
“什么?”李长歌微微睁大了眼睛,南宫昀怎么会受伤?明明在宫里看见他的时候,他连杀十数名侍卫,虽周身浴血,但那些血根本没有分毫是他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受伤?
而且看姬少重的脸色,似乎很是严峻。李长歌忽然觉得难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像就在片刻之间,一切都有了改变?姬少重明明应该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宫昀的府邸,还一副担忧的样子?
乱了,似乎全都乱了。
而姬少重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带着她向一旁走了两步,越发压低了声音:“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眸底的担忧更盛,“不会是做了什么……愚蠢的事吧?”
愚蠢二字显然激怒了她,长歌猛然扬手甩开了他的掌握,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问题:“南宫昀在哪里?”
而这时,容恪也走到了他们身侧,轻描淡写道:“两位难道还窝里斗了不成?”
他一阵见血,李长歌却冷然道;“道不同,何来为谋。”
“是吗?”容恪几乎轻笑出声,一点想要相信的意思都没有,“那两位就在这里慢慢商议吧,我倒要是去看看那位南宫大人,究竟伤得如何了。”
说着,他便信步选定了一个方向走去。
李长歌看在眼里,已然知道容恪此人并不简单,他所走去的方向,恰恰是南宫昀的卧房所在之处。这人,分明是才来唐国不久,竟然对南宫府的布置如此熟悉,相形之下,李琰简直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了。
虽然并不想这样形容自己的兄长,但这样的念头还是不自觉地浮现了。
只是,心头却越发凝重起来。这是否也意味着,其实容恪和南宫昀之间也有勾结?那么,姬少重之前和他的交往又算是什么,究竟是在和南宫昀争夺盟友,还是从头到尾,他们就不曾反目过?
耳畔响起姬少重有些沉痛的声音:“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他的声音与平常很有一点异样,然而李长歌此刻已经无心去分辨他话语中的真心抑或假意了。她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转身匆匆追向了容恪的方向。
姬少重眸底光华陡然黯淡了少许,停留片刻后,他也追了上去。
有容恪在前面开道,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直到停留在南宫昀的卧房外时,他才收住了脚步,似笑非笑地回转身来:“为何要跟着我?”
长歌眼眸微转,立即答道:“为了你,”这是照搬套用的他之前的说法,下一刻,她亦眨眨眼睛,“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你要做些什么而已。”
她一双灵活的眼睛环顾四周:“看来,侯爷对于唐国的相府很熟悉啊?”
这话中隐约有试探的意思,容恪眸底笑意更深:“那是因为,在我抵达唐国京城的第一晚,贵国丞相,也就是南宫昀便邀请我来府上小坐。”
至此,李长歌脸上终于有了少许动容。
半晌,她才勉强出声道:“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不是容恪自己说出来,她也不会想到南宫昀的动作竟然会如此之快。
容恪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决定好要和谁合作,或者是……不和任何人合作。”
最后这一句话,他却是说给刚刚赶来的姬少重听的。
随后,他便不顾府中守卫的阻拦,推开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房门洞开的瞬间,李长歌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随着房门打开而飘出来的气息,浓重得令人窒息,那是血腥味。
几乎没有犹豫,她便抬步跨过了门槛。
这里,她前世曾经来过,只不过当初怀抱少女心思,满心里都是花前月下。如今,她几步越过屏风,便看到了高床软枕上卧着的那人,然而,却是出乎意料的苍白。
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也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睁开的缝隙中眸光幽幽,却再无从前的活力。
还不到半日的工夫,他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色白得可怕,脸上的肌肤也像是薄了许多似的,颧骨高高地隆起。
若不是亲眼见识到他前一刻杀人时的果敢狠决,李长歌也要以为面前这人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了。
耳畔传来喑哑的呼气声,仔细听去,竟然是他在说:“公主……光降,有失远迎……”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几乎分辨不出字句来。
李长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眼看向追进来的姬少重。
李琰却又在这个时候撞了进来,还没看清楚房内情形便嚷道:“南宫昀,可是你对金玉公主无礼?”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要掀开南宫昀身上的薄被,却被床边立着的侍卫阻住。
“殿下息怒,实在是我家主人受了重伤,不好惊动。”
李琰皱眉怒道:“莫不是怕我看到你胸口的抓痕?”说着,他已然用力推开那胆敢阻拦的侍卫,上前一把抓起了盖在南宫昀身上的被子。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惊呆了所有人,除了姬少重和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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