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昀脸色更冷:“你对周子侑的活动本领就那样有信心?这桩婚事,且不说大周是否会同意,就是李明月,她也不会束手待毙!”
长歌冷笑:“束手待毙?南宫昀,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我和她要斗个你死我活一样。”
“难道不是吗?”南宫昀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正在筹划着……”他陡然止住了语声,目光逐渐由愤怒转为狐疑。
沉默了片刻后,他再度开口,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你是故意如此的?”
虽然知道以南宫昀的聪明,这事迟早瞒不住他,但现在似乎还是太早了些。于是,李长歌只能转身就走,以沉默作为最后的防线。
被她如此冷漠地对待,南宫昀薄唇抿紧,伸手猛然扯住她的手腕便是一拉。让他奇怪的是,李长歌并没有作任何抵抗,而是顺势靠向他的胸口。于她而言,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不寻常,就算是被他说中了心事,她也不至于……
心念方动,他已经瞥到她手中的一抹寒光,本能地闪身避过,却仍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不放,任由她手中利刃划破了衣衫,寒风透入,凉沁沁的,却比不过他心底的寒意。
李长歌的这般举动,让他一时间忘记了之前想要问的事,只愤然低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都这样对我,我自问不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甚至还……”他没有再说下去,手掌慢慢收紧,恨不能将她捏碎在掌心中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直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他,甚至步步相逼,想要剪除他费尽心思培植出来的势力,一副要将他连根拔起的样子。若是换了旁人,哪怕是李明月做了这样的事,他早就反击回去了,但是对于她,他却一退再退。
连南宫昀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每次看到她那样愤恨的眼神时,他就忍不住要去想自己是否在什么时候伤害了她。
他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在没得到答案之前,不要轻易动手,所以,就耗到了现在。
就在他失神的工夫,她已然再度扬起手中的匕首,这一次他的躲闪没能那样及时,刀锋划开了衣衫的同时,还在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南宫昀眸色一变,准确地伸手钳住了她拿刀的手,只微微发力便让她痛呼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匕首。
“你……”他艰难开口,“是想要杀我吗?”
长歌忍住腕上的疼痛,沉声道:“对任何一个冒犯我的人,我都会这样做。”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内心的情绪,那种浓烈的恨意,像是火焰一样让她的眼眸变得更加明亮。
是的,想要杀了他,想要让他身体里的热血沾满双手,甚至疯狂地想要剖开他的胸膛,攫住他的心脏,看一看那里面装着的,是否是致命的毒汁!
她知道南宫昀想要表达的什么意思,或许他还存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借用李明月的威胁让她选择妥协。确实,联合南宫昀去对付李明月,会省事很多,但是,那绝对不是李长歌想要选择的方式。
她要让这两个人,一起下地狱,让他们像前世一样,手拉手走向结局。
只不过这一次,铺设在前方的不会是流光溢彩的皇位,而是……李长歌自己曾沉沦其中的炼狱!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叫着“陛下”,听上去像是之前和她分开的侍卫终于找到这里来了。长歌的目光在手腕上微微一转:“你还不放手,难道是真的要我叫人来,以冒犯主上的罪名把你关起来吗?”
被她挑衅的语声所激,南宫昀咬紧了牙关,却不得不慢慢松开了手。
他手上的力道刚刚放松,李长歌就狠狠甩开他,自行回营帐去了。那天接下来的时间,她安排陆青和平安守在外面,然后强迫自己服了一剂安神药,便早早睡下了。
明天的饮宴,将是各方势力的第一次交锋,而燕国却迟迟没有任何表示,究竟是来还是不来?而大周似乎也没有任何催促的表示,就要召开饮宴,似乎是有将燕国排除在外的意思,难道这次的结盟也有这样的目的?
尽管服用了安神的药汤,但长歌这一夜仍然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仿佛听到有脚步声在营帐里来来回回,又似乎有叹息声在耳边连连响起。明知道陆青守在外面,不会让人随便进来,但那叹息声如此真实,让她迫切地想要睁开眼睛一看究竟。
然而安神药却在这时发挥了效用,让李长歌坠入了黑沉无光的梦境中。
当她终于摆脱了困意睁开眼睛时,帐篷内仍然是漆黑一片,心底莫名其妙的焦灼一路顺着血脉燃烧上来,让她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她呼唤陆青的声音也十分嘶哑,还没有掠过帐篷的风声大。
长歌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喉咙,仿佛是想要让手臂给声音注入力量一般,然而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然察觉到了不对。
那一对龙凤玉佩是开启秦氏宝库的关键,虽然最要紧的宝珠已然遗失,但它们仍然有可能被人所觊觎,所以她一直贴身带着。但是她将颈中的红绳拉出来时,末端却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凤佩,那龙形玉佩竟然不翼而飞!
那两枚玉佩被红绳串连在一起,绳未断,怎么可能丢失?唯一的解释似乎是,确实有人来过这里,将玉佩从她身上偷走了。
她本能地想要叫陆青进来盘问,然而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如果那人是陆青放进来的,那么事后再进行盘问没有任何意义,她知道陆青的个性,她愿意说的自然会说,不愿意说的,就算是严刑逼供也没有效果。倘若那人是瞒过了陆青悄悄进来的,就更没有问的必要了。
那人既然能夺走她的玉佩,显然已经有很多机会可以置她于死地,但是他没有,甚至于连放在一起的凤佩都没有拿走,这又说明了什么?
李长歌坐在黑暗中,握紧了仅剩的那枚玉佩,心脏却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是他,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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