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悄然步入大殿,手中金盘上除了酒樽之外,竟还有一段白绫。看到那些物事,长歌眸底现出了玩味笑意:“你果然懂得我的心思,上次用过了匕首,这次也该轮换下其余两样了。”
她拿起盛满美酒的酒樽,当着金玉公主的面从药瓶中倒了些粉末进去,随着她的动作,少量酒水溅了出来,落在地板上便冒起一缕轻烟,却将地毯腐蚀掉一块,只留下污浊的痕迹。
看着金玉公主逐渐染上了恐惧的眼神,长歌轻笑:“放心,这药不会立刻致人死命,只不过喝下去的时候,但凡是接触到酒的地方都会变得像那里一样,”她指了一下地毯,“记得从前有个囚犯求生意志坚强,喝下药酒后还足足活了四天,可是不短了。”
陆青适时接话:“不过那些天里,他一直在央求看守给他个痛快,可惜他喝了这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那些看守又是愚笨,根本没有听明白,反而好好地照顾了他一番,让他苟延残喘了许多日子。”
“是吗?”长歌淡淡道,“听说他的死状……不是很好看。”
“那当然,”陆青面露心悸之色,“其实他本能活得更久些的,只不过最后实在是耐不住苦,竟用手硬生生抓破了自己的肚腹……”她打了个寒颤,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
几步之外的金玉公主听得此言,面色越发难看,竟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去。
长歌撇撇嘴:“这样惨的死法,对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来说似乎太……残忍了些,不如还是用白绫吧,不过要找些有经验的宫监下手才好,听说对于罪大恶极之人,是要多勒几次才能让他断气的,手上的力道一定要掌握好才是。”
见陆青返身要向外走,金玉公主情急之下竟膝行着爬了过来,却又惧怕长歌手中的毒酒,便在两步外停了下来,哀求道:“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父皇中毒的那件事的,我可以告诉你幕后主使人是谁!求你别杀我!”
她当然是不想死的,否则也不会装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闻得她求饶之言,长歌唇角微绷,将酒樽放回到陆青手上,俯身下去抓住了金玉公主的肩膀,沉声道:“是谁在幕后主使?”
金玉公主颤然抬眸:“陛下以为是谁,就是谁……”
她这本是一句谄媚之语,表示只要李长歌想把这件事栽赃到谁身上,她就会顺着去说。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宁愿出头作证,虽然那毒药是经她的手下的,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有夏国公主的身份,无论怎样翻供,只要说一句是受人胁迫,便尽可以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个干净。
李长歌如何不知道她的打算,只不过金玉公主的这种行为,险些激起了她的怒气,想要将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好好教训一顿,哪怕是杀了,也难解心头恨意。
她的手指渐渐收紧,眼底也袭上了杀意,陆青见状不禁捏了一把汗。好在长歌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恨恨道:“我要的是真相!”
她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金玉公主本想随口找个人推卸责任,见状心下先自怯了,唯恐一句话说不好,便引动了她的杀心。因此犹豫再三,才低声道:“是……是大公主……放入酒中的毒药也是她给我的,手法也是她教的……我只是想摆脱这桩婚事回夏国,我本来不想害人的……”
李长歌已经听不到她的辩驳之语了,木然地松开了手,她本以为一切都是南宫昀一手包办,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李明月掺合了进来。不过,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南宫昀的教唆,李明月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细想也是,南宫昀终究是外臣,与夏国公主,未来的唐国太子妃见面并不合适。但若是换了李明月,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多了。
其实,李明月横死婚典当日之时,她曾一度觉得非常同情这个血缘上的姐姐。毕竟,被自己的同盟,也是昔日的恋人设计谋去性命,和前世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在这一刻,那曾有过的同情和惋惜都烟消云散。
不管李明月的结局有多么悲惨,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做出这些事的,但亲手参与了谋害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罪孽就永远不可以被饶恕!
至于金玉公主,她的罪行也并没有少到哪里去,只不过,李长歌对容恪已经做出了不会伤害她的承诺,从前有效,现在亦是如此。倘若金玉公主知道这件事,大约也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吓住了。
虽然从来没有想要要杀金玉公主,但李长歌还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疾言厉色道:“现在,李明月已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那么你……”
“不……不……”金玉公主看着她拿着毒酒逼近,眼底恐惧越发加剧。
长歌却像是完全没有丝毫恻隐之心一般,命陆青反扣了她的双臂,自顾自道:“到底是要用毒酒,还是白绫呢?金玉公主,你……要不要自己选?”
“不……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行,只要别杀我!”金玉公主已经是涕泪满面,全然没有从前的半分矜骄,看来,这段时间的幽闭非但没有让她的意志变得坚强起来,反而让她越发脆弱了。
长歌眼角有光芒一闪而过:“你是说,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金玉公主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拔高了些,目光仍死死盯在面前的那杯酒上,虽然明知挣扎无望,但她还是奋力想要离那致命的毒酒更远一些,连自己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淤痕都毫不在意。
“好,”长歌拿着酒樽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着她拼命左右晃动着头想要避开,眼底亮起了幽幽微光,“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她眼眸微眯:“我要你去一趟清河,见一见那位安平侯,对了,若按照从前太子的辈分来讲,你还要称他一声舅父呢。”长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骤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颔,硬生生将一枚黑色的药丸塞了进去。
“只要你办好我交待的事,解药自然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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