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丹阳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被自己重重打了一拳的人竟是前几日突然向自己表白的秦骁。
“是你呀。”许是曾经被秦骁表过白,丹阳这话语里隐隐透着一丝尴尬。
此时的秦骁也顾不得流鼻血,心中十分欢喜道:“丹阳,你怎么在这!”
“我现在住在这,我要亲自照顾夕泽哥哥。不说了,我要去睡觉了。”大概心中觉得伤了秦骁的心,丹阳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于是借口睡觉先行离开。
谁料那秦骁不仅没有失意离开,反而笑着对丹阳说道:“那太好了,正好我之前房子的租期到期了,正打算到宁王府蹭房子住。”
听到这,丹阳有些不可思议地回了头,正对上秦骁那沾满血的大牙瓣儿,只见秦骁依旧笑着,“这下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你还是先去把你脸上的血洗干净吧!”丹阳扔下一句话嘟着嘴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深夜,万籁俱寂。
“连城啊,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慕夕泽半靠在床上,缓缓说道。
“公子,属下已查明那叶凝香确实是凛州叶家村人,身份绝对真实可靠,只是,”说话那人身着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若不是因为回答慕夕泽的问话而微微作了一揖,根本都不能发现此刻慕夕泽的房中竟还有个人。
“只是什么?”慕夕泽的语调依然很柔和,丝毫没有一点领导者该有的架子。
“只是这叶凝香七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本来已经断了气的,不知什么缘故竟又重新活过来,而且没有吃药,那病竟去得一干二净。”那黑衣人恭敬地答道。
慕夕泽原本十分平静的脸上竟露出惊诧之色,随后又变成疑问,最后竟变成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色。
那黑衣人对慕夕泽这一系列神色变换很是不解,试探地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慕夕泽笑了笑说:“没事,没什么不妥,只是突然觉得上天待我还算不错。好了,你先回吧!”
“是。”说罢,那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日,慕夕泽破天荒地没有睡懒觉,而是几乎和叶凝香起得一样早。侍女小蝶很恭敬地问道:“爷,今日不再多睡会儿吗?”
慕夕泽笑了笑说:“不了,今日国师会来,另外我还有些其他事。对了桃花茶可有备好?”
因没料到慕夕泽今日会起得这么早,小蝶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慕夕泽每日都会喝的特制的桃花茶,于是有些慌乱地答道:“我马上去准备!”
“没事没事,不着急。”慕夕泽坐在软塌上一边抖动着耷拉在塌下的双腿,一边玩弄着头发说道,样子就像一个等着娘亲给自己做好吃的的小孩子,甚是可爱。这也让原本有些慌乱得小蝶心中踏实了许多。
叶凝香瞧着小蝶匆匆忙忙从慕夕泽的居室走出,便紧紧尾随其后,只见小蝶进了一个充满药香的屋子,随后烧了壶热水,取出个大号木茶杯。正当这时,叶凝香朝小蝶说道:“小蝶姐姐,你在忙什么啊?”
小蝶本是一惊,一看是叶凝香,便又笑着说道:“凝香啊,你吓死我了。我在给夕泽皇子准备桃花茶,夕泽皇子每日都会喝上一杯的。”
叶凝香有些好奇地说道:“这杯子比一般的大好多啊,这几样都要放在杯子里一起泡吗?”说话间,叶凝香又指了指桌上的几味配料。
“是啊,这桃花茶主料是桃花,辅料就是国师大人送来的药粉。因为这茶虽然能治夕泽皇子的病,但也会使其极度嗜睡,所以夕泽皇子才常常长睡不起。”
叶凝香点了点头,心想原来这简单的桃花茶竟然还同国师扯上了关系。只听小蝶继续说道:“凝香妹妹,想不想学怎么泡这茶,我教你啊!”
“好啊,我要是学会了就可以帮小蝶姐姐了,这样也能减轻小蝶姐姐的负担。”叶凝香笑着说。
叶凝香在小蝶的指示下很快泡好了桃花茶,然后主动要小蝶带自己去见慕夕泽,好让慕夕泽评价评价自己这茶好不好喝。
“爷,今日这茶是凝香妹妹泡的,您看看合不合口味!”小蝶双手捧着茶杯微微笑着说道。
慕夕泽一听是叶凝香泡的,瞬间来了兴致,小心翼翼地从软塌下的小抽屉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管插进茶杯中,一点一点吮吸这茶杯中的桃花茶,神色嘛,就好像在说这茶泡得不咋好喝。
叶凝香心想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就是喝杯茶嘛,至于掏出个细竹管一口一口细品吗,就算难喝说出来就好了,大不了重做一杯,这眉头都皱成花儿了竟还要将这茶喝完!难道说慕夕泽察觉到了什么?
只见慕夕泽缓缓喝完一大杯桃花茶后,笑盈盈地看向叶凝香说道:“小叶子,你泡的茶真好喝!”
叶凝香顺势说道:“那夕泽皇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就帮小蝶姐姐泡桃花茶给你喝啊!”
“好啊!”慕夕泽笑意更浓了。
这时马忠前来禀报,“爷,国师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
此时丹阳公主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正好瞧见季北渊带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拎着一包东西朝慕夕泽的居室走去,那包东西正是季北渊给慕夕泽带来用作桃花茶辅料的药粉。
丹阳公主知道慕夕泽的眼睛就是因为中了季北渊的毒粉才会双目失明,因此心中很是怨恨季北渊,然而这些年来却始终寻不到个报复人的机会,此次季北渊竟自己送上门来,到手的肥肉可不能跑了。
于是丹阳公主飞快地奔向秦骁的屋子,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却发现秦骁上身脱了个精光,下身也只穿了条亵裤。
丹阳大叫一声,双手紧捂着双眼,大声说道:“你在干什么啊?”
秦骁一看是丹阳,顺手就将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脸也憋得通红,尴尬地说道:“我,我刚准备洗澡。”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大早上起来就要洗澡!”丹阳很是气愤地说道。
秦骁被丹阳的气势震住,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好了,我不说废话了。我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帮忙。”丹阳准备切入正题。
秦骁一听丹阳有事要自己帮她做,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之前紧裹在身上的被子也不自觉地敞开了一条缝儿。只见丹阳恶狠狠地朝那缝儿看了一眼,秦骁就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立马低下头,再一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试探地问道:“什么事啊?”
“我这有瓶药水,你想办法让国师喝下去。”说罢,丹阳朝秦骁递过一个小药瓶。
“你,你是要我毒死季北渊?”秦骁有些吃惊地问道。
“嘻嘻,这不是毒药,就是瓶药力很强的泻药。”丹阳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然后递给秦骁一个小药丸说道:“把这个吃了。”
于是秦骁很顺从地一口将小药丸吞进肚,然后穿上衣服就朝慕夕泽居室走去,手中还拿着一小瓶酒,只是手心儿里冷汗直流。
秦骁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季北渊,慕夕泽一看是秦骁,有些奇怪地问道:“大宝,你怎么来了?”
秦骁面上笑出了花,说道:“这不我刚从先前的宅子搬过来,发现原来的家中还藏了瓶陈年女儿红,这不今天有贵客嘛,就想着拿过来给贵客尝尝!”
正当这时丹阳也假装恰巧路过,凑过来道:“你说什么要给国师尝尝?”
秦骁知道这丹阳是在配合自己演戏,于是装作很自然说道:“上等的陈年女儿红。”
毕竟与季北渊熟识了这么些年,慕夕泽还是清楚季北渊这人除了喜好研究术法,平日里最爱做的事就是饮酒了,于是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先尝尝这酒,然后再谈正事,能让秦骁视作珍宝一直珍藏的酒一定都是极好的。”
于是慕夕泽还十分正式地命下人上了几道小菜,又备上了小酒盅。本来季北渊不想喝这酒,实际上自己过来加固慕夕泽体内噬骨钉的力量的,心里总想着喝了酒会对施展术法不利,可是心中也是在抵不住美酒的诱惑,再加上慕夕泽又很有诚意地命人准备了下酒菜,再想着这些年自己对慕夕泽的所作所为也太过残忍了些,如今人家盛情相邀,实在也不好推却,便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
秦骁很主动地给季北渊倒满了酒,见季北渊有些犹豫,自己抢先喝了一大杯,嘴中还说着:“好酒啊,好酒!”
“是吗?”慕夕泽笑着说道,说话间也喝了一杯,这一举动顿时惊呆了丹阳。
丹阳一把夺过酒杯,有些紧张地说道:“夕泽哥哥,你还生着重病,不,不能喝酒。”
见慕夕泽也喝了酒,季北渊不再坚持,咕嘟一口将那满满一杯灌下了肚,末了还闭上眼回味了一番。
慕夕泽笑了笑说道:“一杯,我就喝一杯,尝尝味儿!”
此刻的丹阳心中一万个懊悔,事先应该给慕夕泽吃解腹泻的药的,如今慕夕泽也喝了酒,岂不是也要同季北渊一样倒霉了!哎,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几人小酌之后,季北渊便照往常一样给慕夕泽加固噬骨钉,然后便匆匆离开了王府。
待季北渊离去,慕夕泽片刻不耽误地找上秦骁和丹阳,问道:“你们两个在背后玩了什么把戏?”
丹阳不好意思开口,秦骁帮忙答道:“我们觉得那季北渊害你双目失明应该好好报复一下他,于是就在酒中加了强力泻药。我们两个都吃了解药,所以不会有事。”秦骁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知道一会儿你会不会同季北渊一样泄个不停。”
谁料慕夕泽听到这样的回答竟然笑得不停,几乎都要背过气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一会儿季北渊还要入宫参与最后一日的宫人拣择,那他岂不是要当众出丑了!”
可是丹阳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关切地问道:“那你呢?这药性很强的。”
慕夕泽依旧笑道:“我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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