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邢灏送她回去,车停在警局门口,她推开车门下来恰好看见肖左进去。
邢灏从另外一边开车门下来,笑着看向她:“今天吃饱了吧。”
陆桑扭头:“那是肯定的,下次我请客。”
“好。”
邢灏也不拒绝,手搭在车门上:“进去吧。”
“嗯,再见。”
“再见。”
陆桑头也不回的快速走进局子,在楼梯口遇到靠在栏杆上的肖左,不会是特意等她吧。
“等我?”
“刚才那人是邢灏?”
陆桑点头,也不隐瞒:“和他吃了顿饭。”
“他找你问薛泰案子?”
“没有,肖队,我知道分寸。”
“很好。”
两人并肩上楼,陆桑回到办公室,老许立马滑着椅子到她旁边,伸手拍拍她肩膀:“桑桑,快交代交代?”
邢灏的到来让他们无聊的生活终于有了丝波澜,陆桑捏着手机戳戳点点:“我和他以前就认识,现在不过是老朋友吃顿饭而已,就这么简单。”
老许可不这么认为:“这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不好说。”
“你多虑了。”
“桑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男人最了解男人,约你吃饭不就是有点心思。”
“那你了解老胡吧,你们都睡一张床了。”
“……”
陆桑勾着嘴角笑,目光沉沉的靠在椅子上,老许还在旁边叽叽喳喳,老胡也附和着,办公室里都在八卦她的私事,怎么以前也没发现这群大老爷们如此八卦呢?
一直到午休结束,话题终于从她身上移到薛泰身上,下午两点薛泰助理余磊来做笔录。
余磊,男,三十一岁,未婚,做薛泰助理三年,在公司表现很好,原本是一个月后升职,如今因为薛泰的事情,目前岗位已经变动。
余磊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长相老成,明明三十岁出头看着像四十岁,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装,有点儿黑社会的感觉,但看人绝不能看外表。
“你好,我是薛经理的助理余磊。”
“跟我来吧。”
这次是封队审问,陆桑在旁边做笔录,肖左没来。
“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
封云黝黑的脸看起来比她严肃的多,加上他办案时不喜笑,通常比较有威慑力,大概这也是他为何见到余磊之后决定自己审问的原因吧。
“姓名?”
“余磊。”
“和薛泰的关系?”
“我是他助理,做了有三年。”
“薛泰是个怎样的人?”
“薛经理人很好,他对自己和手下员工都很严苛。”
“在你看来他和员工关系怎样?”
“员工对他多半是敬仰,他带领我们整个销售部不断创佳绩。”
封云身子前倾,脸上更加严肃:“薛泰和其他高层关系?”“还不错。”
“和哪个高层走的比较近?”
余磊想了下:“财务部经理,他们走的比较近。”
余磊的口供和杜思思一样,薛泰和财务部经理走的比较近。“薛泰和哪个高层有过过节?”
“据我所知没有。”
“薛泰出事的前几天,他在办公室没有异常?”
“没有,和往常一样。”
“出事那几天他见了哪些人?”
“薛经理见的人都是工作上合作伙伴,没奇怪的人。”
“案发当晚七点你在哪?”
“我在公司加班,有同事可以证明,我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公司。”
“薛泰当天是几点离开公司?”
“六点左右,那个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
和远洋国际提供的视频录像来看,余磊时间上说的都正确。
“薛泰工作上失误之后,他整个人状态如何?”
“有些颓废,有次喝醉了还是我去酒吧接人。”
“除了喝醉酒,他还做了什么事情?”
“没有了,薛经理是个比较自制的人。”
“他有跟你说起过其他事情?”
“没有,我是他助理,基本上只交谈公事。”
封云问的差不多,有用的信息几乎为零,陆桑送走余磊,回来和封队汇合。
“余磊什么也不知道。”
“真蛋疼。”
封队回了办公室,陆桑拿着笔录细细翻看,依旧一无所获。
薛泰口风紧,谁也没透露半分。
陆桑拿着笔录回办公室,恹恹的拉开椅子坐下,肖左一看她模样,就知道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
敲敲桌子,陆桑看过去,看见他嘴型,蓦地明白。
收回视线,心口微微起伏,肖左的鼓励让她莫名的感动,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胸口蔓延,一贯冷漠的他,也会做出这般小动作。
陆桑再次抬头看过去,他侧着身子伏案工作,一只手噼里啪啦敲键盘,听声音可见打字速度很快。
收回视线,拿着杯子去倒水,回来看见他把杯子放在桌角,陆桑读懂了,拿着他的杯子又去倒一杯。
晚上不加班,陆桑早早的下班,去警局门口坐公交,下班时间等公交的人多,她站在人群里拢着外套。
肖左车从车站过,一眼看见陆桑站在里面,车子停靠在路边上。
陆桑看了眼震动的手机:“爸……好,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在路边拦了辆车离开,肖左听着手机里占线的提醒,后视镜里她已经上了出租车,收起手机发动车子离开。
陆桑直接按照房间号找过去,在门口遇到陆文成提着热水壶出来。
“爸,妈怎样了?”
“断了一条腿。”
陆桑侧身进病房,王琴穿着病服躺在床上,一条腿吊着。
“妈,我来了。”
王琴面容憔悴,看见陆桑轻轻“嗯”了声。
“爸说是骑电动车跟人撞了。”
“没事,眼一花就撞到了。”
“对方呢?”
“是我闯红灯,对方是个高中生,我让人走了,免得孩子心里有阴影。”
陆桑也不好说什么,母亲违规在先,确实不好追究别人责任。
陆文成打了热水回来,陆桑倒了杯水搁在矮柜子上,过了会王琴憋不住心里的话开口:“桑桑,你中午和谁在一起?”
陆桑一下子就明白王琴话里的意思:“邢灏,邢杰的儿子,你没看错。”
这下不止王琴激动,就连陆文成都激动的搁下手里东西提高了嗓音:“桑桑,你怎么和邢灏在一起,你不知道……”
陆桑打断他们的话:“就是简单的吃个饭,我们本来就认识,若是我不去反而会让人奇怪,而且最近局子里在调查远洋国际的案子,和他有交集也正常。”
尽管她这么解释,陆文成和王琴脸色也不见好转,病房里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陷入奇怪的气氛中。
陆桑吸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缓慢开口:“有些事情我忘不掉,但我知道分寸,你们不用担心。”
王琴脸色还是很难看:“桑桑,我不希望看到你吃亏。”
“妈,我会小心。”
陆文成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压抑的气氛总算是缓了缓。
“我去问问主治医生情况。”
陆桑刚出来,陆文成也跟着出来,在拐弯处喊住她。
“爸。”
“桑桑,我有话要说。”
肯定是关于邢灏的事情,陆桑走到栏杆边上:“关于邢灏?”
“对,你不要偏激。”
“我不会。”
陆文成还是不放心,这孩子想做的事情肯定要去做。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
“就算过去很多年,我们都不会忘记,就像邢灏他也没忘记简单,死去的人永远活在心里。”
陆文成害怕她做出傻事,她不会,她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解决那件尘封已久的事情。
“爸,相信我。”
她俏皮的眨巴几下眼睛,陆文成眼神复杂,伸手拍拍她肩膀:“去吧。”
陆桑去找主治医生,问问具体情况以及后期的治疗,等从主治医师办公室出来,走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低低的交谈声,她站在门口没进去。
从医院出来已是晚上十一点,陆桑站在医院门口吹冷风,秋天的晚风微凉,头顶一颗星星也没有,此刻的她很想抽烟,奈何身上没有,只好嚼了片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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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楼下小摊子就在吆喝,老小区楼下两排全是早饭摊子,豆浆、油条、蒸饭、豆腐脑,陆桑下楼买了早饭一边吃一边等公交,路过报刊亭看见今天的报纸,被头版上的新闻吸引。
“给我份今天的报纸。”
“好嘞。”
陆桑拿着报纸坐在公交车站等车,看着头版标题,员工不堪压力,仓库服药身亡,下面意有所指远洋国际,自杀者身份也被爆出来,这种丑闻肯定是竞争对手的把戏,好好地踩了一脚。
把报纸叠好塞进包里,估计远洋国际公关今天有的忙了。
陆桑本以为只有自己会关注今天的报纸,没想到办公室还有几份报纸,老许看完了递给她:“商场上不耍点手段,都不叫商场。”
封队:“能搞公司总要有几把刷子。”
老胡:“暗枪难防。”
陆桑收拾好报纸扔到一边,她已经看过。
“就这样被写成自杀。”
肖左开口:“自杀还是他杀不是报纸怎么写结果就怎样。”
老许:“干活喽!”
陆桑今天要跟肖左去薛泰家,收拾好站在他办公桌前。
肖左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陆桑跟在后面,以往觉得自己跟个小跟班似得,现在全然没有这种感觉。
即使不赶时间,他车开的依旧是惊心动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陆桑扭头看过去是他俊逸的侧脸,睫毛很长,比许多女人都长,不过眼睑下方有些青色,难道昨晚没睡好?
肖左扭头,陆桑立马收回视线,装作看着前方的样子。
“其实我们不赶时间,没必要开这么快。”
“害怕?”
“呵呵,我怎么会害怕?”
陆桑就算是害怕嘴上也不会说,故作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肖左车速慢了些,不过依旧在超车,他超车的样子很轻松,像在玩游戏车,饶是陆桑这样不怕死的,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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