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说完又有些不确定,毕竟人流了太多的血,车祸现场有些惨烈,人能不能活着说不好。
车子开到医院,两人并肩去急救室,刚到急救室门口,里面医生出来,肖左走上前出示证件。
“之前出车祸送来的患者呢?”
“已经去世。”
“去世?”
“对,失血过多,另外内出血严重,来的时候瞳孔放大,我们无力回天,很抱歉。”
没想到真的去世,肖左提出见见死者。
“见面可以,你们是来查案?”
“对。”
“我让护士带你们进去见面。”
两人一起进了急救室,死者已经被蒙上白布,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陆桑掀开白布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接着采集指纹。
肖左看向旁边的护士:“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内脏出血,撞的太严重了。”
“其他的呢?”
“失血过多。”
陆桑盯着死者的脸看,看年纪应该在三十几岁,特意看了手指,手心几乎没有茧子,应该不是在车间干活,或从事类似的工作,另外他的穿戴虽然是寻常的牌子,但搭配看着很舒服,也排除销售员之类的职业。
“桑桑,过来。”
“怎么了?”
“袋子。”
陆桑拿了个袋子递过去,肖左把死者鞋子上的泥巴扣下来装进袋子里。
“我打电话让夏木来。”
“暂时不用。”
肖左做完把袋子装进口袋,接着给死者盖上布。
“回警局。”
肖左一边往外走一边联系交警,陆桑低头看手机,老许刚才传来的资料,在逃犯罪嫌疑人里面没有他,意味着他之前没有犯过事。
没有犯过事的人包里藏着手枪,似乎说不过去,并且现在身份不明。
两人回到警局,刚进门的被他们整齐的动作吓到,所有人全部趴在地上整齐的做俯卧撑。
陆桑走到他们面前蹲下:“你们在干嘛?”
老许:“空调坏了,冻成狗。”
“……”
老胡:“桑桑你也来,暖暖身子。”
难怪这么冷,原来是空调坏了,陆桑把外套扣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肖左倒了杯水。
老许看见了哇哇叫:“给我也倒杯。”
“自己来。”
“到底是有女朋友好啊。”
老许从地上爬起来,倒了杯水咕噜咕噜:“你们早上到底回事?”
“遇到车祸。”
“车祸有问题?”
“嗯,给你传的人物照片没找到身份。”
“哦,是个身份不明?”
“对,并且包里藏着这个。”
陆桑从肖左口袋里掏出手枪放在桌上,老许拿过来摆弄:“迷你手枪。”
“嗯,现在查不到人的身份。”
老许:“除非是黑户,没坐过火车、飞机,没有身份证,不然不至于查不到身份。”
“一个人没有身份证的可能性比较小,况且这个人不像是黑户。”
肖左插话进来:“老许查查早上车辆的行驶记录。”
“没问题。”
“现在我们就东山的案子开会。”
陆桑通知夏木和梁静上来开会,尸检报告人手一份,她翻开看第一页。
“死者男性,年龄四十岁左右,死亡时间二十天,死亡原因一刀割喉,脸部被特意毁容,认不出原貌,手指指纹被毁,脚趾被切,除了舌头被拔掉和身体上的捆绑痕迹之外,其他地方没有被虐待的痕迹。”
尸检报告字数不多,陆桑接着往下看:“死者胃里没有东西,血液正常,身体上没有其他指纹。”
凶手做的很干净,把尸体裸着抛尸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减少痕迹。
肖左第一个放下尸检报告:“包裹尸体的浴巾呢,你们化验了?”
梁静开口:“嗯,看布料成分属于很普通的浴巾,在外面可以很轻易买到,没有更多的线索。”
“上面没有其他纤维或者是指纹?”
“没有,凶手最后掩埋时应该是带了手套处理。”
陆桑盯着报告上写明死者被拔掉舌头,在现场他们并没有找到舌头,也就意味着早已经被凶手扔掉,那么问题来了,舌头会扔到哪里去?
“死者的舌头呢,还有脚趾,我们并没有在抛尸地点找到。”
卢毅也开口附和:“桑桑说的对,舌头和脚趾头没找到,凶手会扔在哪里?不过舌头和脚趾头属于比较小的人体组织,处理起来会相对简单些。”
“嗯,寻找起来的很困难。”
大家都在沉默,要怎么寻找到被割掉的身体组织,陆桑想不到具体方法,甚至连凶手的蛛丝马迹也没找到。
肖左开口:“舌头和脚趾头处理的地点应该是在第一案发地附近。”
老胡:“现在完全找不到第一案发地。”
肖左:“最主要是先把死者身份确定了。”看向梁静:“你有把握?”
“嗯,目前死者的面貌我正在和另外一个同事恢复,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好。”
“老许,你继续调查东山山脚下的车辆进出情况,尤其是晚上,抛尸很有可能是选择在晚上,白天被发现的系数太高。”
“OK。”
陆桑看向肖左,她还没被分配到任务。
肖左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直接看向卢毅:“你和老胡两人去查今天车祸的案子,受害者身份不明且携带枪支,我觉得很有问题。”
“OK。”
就剩下她没任务了,肖左已经宣布会议结束,他们陆陆续续离开,陆桑还坐在椅子上看向肖左:“我的任务呢?”
“你跟着我。”
“今天不出去?”
肖左看了眼窗外,雪还在继续,如果不去埋尸地点,大雪会覆盖痕迹,到时候他们就真的会错过线索。
“我们去埋尸地点。”
“现在?”
“对。”
陆桑不反对,反正她现在没事情,不如去办案。
“走吧,不过等我下,你先去停车场等我。”
“好。”
陆桑下楼去找夏木,王大治的血液化验结果已经出来。
夏木在门口等她,递来一张纸:“血液没有问题,我都检查了几次,确定没有服用某些药物。”
陆桑拿着报告有些不可置信,事实和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王大治血液没有问题,也就意味着排除了有人在他的死亡上做了手脚。
“好,我知道了。”
陆桑把纸折了几下塞进口袋:“先走了。”
等她到停车场,肖左已经发动车子,她上车时递给他一个东西,肖左瞥了眼:“什么?”
“暖宝宝,没见过?”
撕开上面的纸,陆桑指着他肚子:“把衣服掀起来。”
“我不冷。”
“现在车里不冷,等到山上就冷了,贴一张。”
肖左也不动,陆桑单手掀开他衣服,在肚子上贴了张,然后给自己也贴了张。
“后备箱里有伞?”
“嗯,有。”
“你有方向?”
“没有。”
肖左很诚实的回答,这个案子棘手,风格有些像吴松逸之前制造的案子,滴水不漏,很难找到入手的地方。
“估计等死者的身份被确定之后会好办些,至少知道方向在哪,该查哪些人。”
“嗯,伤口的切面你看了。”
“哪里的伤口?”
“脚趾头。”
陆桑只是在现场看了眼,并没有多注意:“伤口切面有问题?”
“每一根都整齐。”
“有什么不对的?”
肖左做了个假设:“如果你在打算抛尸之前清理痕迹,切掉脚趾头是为了做什么?”
“可能脚趾头上有可以破案的证据,所以凶手才会去切掉。”
“嗯,有这种可能,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完全是为了折磨,切掉一根根脚趾头。”
“折磨?”
肖左提出的假设陆桑还想过:“为何要折磨?”
“也许是对死者生前的一种惩罚,是想从他身上拿到某些东西。”
“你说的这两者猜测有可能。”
“现在来说说切面。”
“嗯。”
陆桑侧耳听着他说。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脚趾头上有破案证据,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应该是整体切面整齐,而不是一根脚趾头一个切面,完全属于浪费时间,如果是第二张情况,是为了折磨死者,才会一根根脚趾头慢慢切,这才符合正常逻辑。”
陆桑不得不承认肖左说的是正确,之前她都没发现伤口的细节,也可以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所以你的判断是脚趾头是在死者生前被切掉。”
“对。”
“为了折磨死者。”
“嗯。”
凶手为了折磨死者一根根切掉他的脚趾,这已经足以把人折磨昏去。
陆桑:“舌头的切面呢?”
“切面整齐,无法判断是生前还是死后。”
“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是生前,切掉舌头之后他无法说话,如果是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话就只剩下写字,直觉凶手不会这样做,那剩下的就是死后切掉舌头,为了泄恨。”
肖左看着前面路况:“你分析有点道理,但现在没有证据支撑。”
“嗯,我知道。”
外面大雪还在继续飘着,肖左的车速放慢,跟着前面车慢慢动,也不知道埋尸地点是否已经被大雪覆盖。
陆桑看着外面,忽然听见他口袋里手机在震动:“你的手机。”
肖左拿出来看了眼接通:“喂,妈。”
陆桑不知那头他母亲说什么,反正肖左一直在说不,说了几句之后挂断。
“你妈让你过年回去?”陆桑猜测性的问,肖左点头。
“跟我一起回去?”
“今年怕是不可以。”
父亲去世第一年,她不可能让王琴一个人过年,太孤独,难免想起父亲,万一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情就完了。
“我留下。”
“不,你回去,而且肯定要回去,哪有父母愿意看见儿子过年不回去,而且我们现在也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分开过年?”
“嗯,反正只有几天。”
肖左觉得几天也难熬,他们现在处在热恋期,想要每天都见面。
陆桑想了办法:“我们可以每天电话。”
“我会提前回来。”
“你还是多陪陪父母。”
万一到时对方父母觉得她霸占了他儿子就完了, 陆桑还是想给他父母一个好印象,毕竟以后两个人是要走到一起。
肖左没吭声,心里已经做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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