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辉一行人被刚才那队狱警带到了一个面积一百多平米,四四方方,墙上刷了白漆的空荡房间里。
两个中年胖男人穿着污迹斑斑的白大褂,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作台前,抽着烟,准备给他们体检。
他们看陈东辉这群人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情,好像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畜生。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打人的那个狱警又给他们训了话:“你们都老实听着,苏队是脾气不错,但是我们这些人才是一线狱警。整天跟你们这群混蛋打交道,我们的脾气可都不好。我没苏队那么多废话,就一句,你们只要惹了我不高兴,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你!”
没有人敢说话,就连于大伟也是满脸冷漠神色。他虽然打起架来不要命,但是智商并不低,也不是疯子,不会故意跟党政机关过不去。
体检的过程很简单。
所有人都脱光衣服,站成一排,一个个的走到工作台前,被两个医生提问。
“有没有传染病?”
“没有。”
“慢性病呢?”
“没有。”
“精神正常吗?”
“正常。”
“好了,转过身子,撅起屁股。”
犯人照做以后,另外一个医生戴上一次性手套,粗暴的插进犯人的菊花里。犯人会立刻牙齿一紧,两眼凸出,表情十分痛苦。
“好了,没藏什么东西,下一个。”
……
体检完之后,就是洗澡。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条毛巾,一个塑料盆,一块肥皂,跟着狱警来到了盥洗室。
盥洗室非常简陋,也是呈方形的,墙上并排有二三十个锈迹斑斑的铸铁水龙头,下面是水槽,除此再没有别的东西。
“每个人十分钟。”狱警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说道。
陈东辉没有什么犹豫,光着身子走到了一个水龙头前面。
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陈东辉被冷水刺激的肾上腺素激升,同时一个声音从心底响起:“要冷静!要先适应这里,再想着离开!”
洗完澡以后,每个人领到了两套卡其面料的灰色上衣和蓝色裤子,两条内裤,两双布鞋,没有袜子。
换上囚服,他们又被赶到一个房间,一个狱警正在摆弄一款刚刚面世一年多的
佳能RC-760型号相机。
陈东辉上一世对相机很有偏好,存留了大量的记忆。这款佳能RC-760型号相机是世界上首款达到60万像素的机型,在相机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所以陈东辉记得很清楚,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款价值不菲的相机,被石铺子用来给犯人照相留档案,看得出来,石铺子监狱的经费绝对不会少。能做到石铺子监狱长的,也绝对是个人物。
“排好队,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去靠墙站着!”狱警下了命令。
很快就轮到了陈东辉,他站在了墙上标注好的隔框前,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站好。
“正脸!”
陈东辉面向着相机,没有表情。
“咔嚓!”
“把头转到右边,侧脸!”
陈东辉按照命令,半转过身子。
“咔嚓!”
“好了,现在跟我进监区!”
带着这些衣物,狱警带着陈东辉一行人前往监房,这里将是他们要生活很久的地方。
走过一道厚重的铁门,穿过一条散发着臭味的阴暗走廊,又走过一道手指粗细的钢筋焊成的铁门,终于来到了监房。
这是一座四四方方,四层高的封闭型建筑。每一层都按照同样的间隔有几十个囚室,囚室上有一扇牢门,是铁皮包着的木门。房门上方有一个“窥孔”,供哨兵对犯人24小时监视之用。
今天是石铺子的新收日,劳教的犯人已经早早的收工,个个兴高采烈的等在监房里,准备给这些新收好好上一课。
监狱里可供消遣的事情不多,新鲜的事情更少,每个新收日,都是这些老犯们期待的日子。
陈东辉被分在了二层2012室。
看到这个门牌的时候,陈东辉无奈的笑了笑。二十多年后,美国人罗兰·艾默里奇拍过一部描写世界末日的灾难片,就叫做《2012》。
这个囚室,会不会是陈东辉的世界末日呢,他不知道。
“2012室,新收一名陈东辉,规矩你们好好教教他!”
“是,陈长官!”
一个看样子十**岁,一米八出头,皮肤黝黑,身体看起来非常结实的小伙子不怀好意的看着陈东辉,嘴里应了一句。
狱警不知道听见没有听见,扔下一句话,“哐当”一声关上囚室门,就带着下一个犯人走了。
陈东辉拎着自己的东西,站在囚室门口,仔细打量起来。
囚室有十平米大小,放着两张双层架子床。房间里面阴暗潮湿,在大约有3.5米高的天花板上,直接安有一个十五瓦的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它的外面不仅罩着磨砂灯罩,罩外还有铁丝网罩。
再往里面,有一扇窗户,约有一平方米大,底层开在比一人加一只伸出的手还略高的墙面上,上层开在视线以上的位置。窗台向上倾斜,窗户向上向外开启,玻璃上涂有白色涂料。
透过这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一块长方形的天空。天空灰暗无比,没有阳光,没有云。
除此之外,囚室里再没有别的东西。没有桌子,没有凳子。这跟陈东辉前一世在电影里看到的囚室,有很大不同。
这或许是因为他看到的都是美国电影的缘故,那些美国囚犯住的地方,过的日子,可是舒服多了。
“操!傻B ,看什么呢!”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看陈东辉发呆的样子,直接开骂了。
四人间的囚室里原本已经有三个人,除了这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之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有一点稀疏的花白胡子,眼神躲躲闪闪的瘦弱男子,另外一个男的,二十出头的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三个人里面,显然是以这个黝黑的小伙子为老大。
在监狱这样的地方,尤其是在囚室里,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没什么说的。
一瞬间,陈东辉已经估算了这个囚室的情况。
这个黝黑的小伙子虎头虎脑,带着一副狠劲,打架应该是把好手,但是脑子应该不会多好使。在有武术傍身,而且沉着冷静的陈东辉面前,这个小伙子无论斗智斗勇,都不会是对手。
另外两个人,则根本不足为虑。
不过,初来乍到,还没有摸清石铺子这些犯人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前,陈东辉决定还是先保持低调。
“不好意思,我新人不懂规矩,大哥别生气。”陈东辉放低姿态说道。
“叫什么?怎么进来的?”看到陈东辉服软,黑小子也没有再骂,开始了例行盘问。
“报告!我叫陈东辉,持枪伤人罪进来的,判了十六下!”
“哟!还挺懂规矩!”黑小子又仔细打量了陈东辉几眼,说道。
“呵呵,在看守所蹲了几个月又过来的,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过几天,我家人给我了打了钱,我再跟各位兄弟表示心意。”
“持枪伤人进来的?什么时候犯得事?崩的谁?我也是外面混社会的,说不定,我也知道这件事呢!”黑小子饶有兴趣的问道,不过语气里已经掩饰不住的对陈东辉多了一分敬意。
确实,在严打这么厉害的形势下,敢开枪崩人的,绝对是个人物。
“呵呵,有四五个月了吧,我打的那人叫骆驼,混西郊的。”
“哎呦!兄弟!”黑小子惊了一下,兴奋的问道,“骆驼是你崩的啊!我听说过这件事!这件事挺出名的,虽然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在里面,但是信早都进来了!兄弟,有种,连马少元的人都敢动!我们早知道你这次进来,没想到咱们分到了一个号子,还真是缘分啊!”
另外两个人也听过这件事,如今见了真主,也立刻满脸堆笑的夸赞起来。
“兄弟啊,真有种!”
“有刚!”
“嗨!当时一时冲动,没搂住火。”陈东辉继续低调。
不过,他这种冲动可比吹牛逼更让人尊敬了。
黑小子一脚踢在坐在南侧下铺那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身上,骂道:“滚上面去!这张床以后就给……给……”
黑小子看着陈东辉,忘了他叫什么了。
“陈东辉。”陈东辉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对,东辉哥!这张床以后就是东辉哥的了!你滚上面睡去!”黑小子连打带骂,突然又说道,“慢着,把下铺收拾好,多铺一床褥子!”
看到贼眉鼠眼的男子面有难色的不动,黑小子一巴掌扇在那男子的头上,骂道:“没听见是吧?小心我踹你!”
“不……不是,黑哥……”贼眉鼠眼的小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黑哥,我和老包一人就一床褥子,没法给东辉哥多铺啊!”
“草!你的不用铺了,拿来孝敬东辉哥!这点事,还用我教?”黑小子年龄不大,但却学到了一副大哥的派头。
“算了!”陈东辉制止道,“我铺那么多褥子干嘛?有一床就行。”
贼眉鼠眼的男子如蒙大赦般的看着黑小子,不敢动。
“既然东辉哥说了,那就算了。”黑小子摆了摆手。
“多谢东辉哥!”贼眉鼠眼的男子和另外那个上年纪的男子手忙脚乱的帮助陈东辉铺好了床铺。
黑小子掏出一包黄色封皮的双狮牌香烟,递给了陈东辉一支。两位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只咽口水,黑小子皱了皱眉头,也给他们两人一人扔了一支。
“多谢黑哥!”两人连忙道谢。
贼眉鼠眼的男子赶紧过来用火柴为黑小子和陈东辉点上烟,陈东辉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黑小子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东辉哥,还没自我解释呢,我叫张磊,长得黑,人家都叫我黑子。这个叫老鼠,这个是老包,咱们四个一个囚室里,也算是缘分,以后咱得互相照应了。”
“呵呵,那是肯定的。”陈东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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