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言凉抱着人上了二楼,北苑的主楼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厨房,二层是他们卧室,三楼是储藏室和几间客房。他住在楼梯左边,一个向阳的房间。
打开门,看卧室很干净,应该是老爷子每天让人打扫了,他回来这么久,并不常回来住,一是没时间,二还是没时间。
把外套给她脱下,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拉上窗帘,把空调调好,席莫言凉走到床边,看床前睡得很熟的人,心里被塞的满满的。
他想了十年的姑娘,总算在这一刻,睡在了他的床上,名正言顺。看她睡着恬静的样子,席莫言凉眼里带笑,满足地往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睡吧,我的席太太。”
下了楼,看只有他爸爸一个人在,“二叔呢?”
“你二婶过来喊他回去了,说怕他喝醉了,在咱家耍酒疯。”席廷北没收棋盘,看儿子下楼,表示不解:“你怎么下来了?”
好不容易十年战斗结了婚,把媳妇儿娶回了家,你媳妇儿在睡觉,你下来做什么?我可不认为你是专门来找我这个孤老头子聊天的。
被爸爸不着痕迹的取笑了一下,席莫言凉轻咳了一声,“在外面吹了风,怕感冒了,我给她熬点姜汤。”
说完就进了厨房。
席廷北看着儿子仓皇而逃,不客气的大笑,真快啊,当年连开水熟都不知道小人儿,如今都能为妻子熬姜汤了。
真快啊。
笑妍,你也很开心吧,言凉结婚了,而且还很疼媳妇儿,你看你说什么都准,你以前不就说,言凉长大一定是个疼媳妇儿的人吗?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孙子了,你说会不会像我们?
笑妍,你要是在,该有多好
容止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是在一张床上,床头柜上开着一盏灯,暖色的灯光,一点儿都不刺眼,很温馨。
那会儿坐在长椅上,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竟然连他抱她回来都不知道,好像真是喝醉的人,是她一样。
是他的房间吧,跟他人一样,干净,直接。模型,书,衣柜,床,真是简单,想扒点秘密都不行。
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说不出原因理由,只是感觉开心,坐起来,把窗帘拉开,已经是夜幕降临,原来睡了那么长时间。
站在这儿能把整个席家看个大半,夜幕下的席家大宅美的不像话。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白天所有的喧嚣都消去,而此刻宅子里的一切是寂静的,同时也是有时代感的。
这样的宅子,经过几代席家人才修建成如此规模,经过几代的保护修缮才能如此完好,这样的一个宅子,代表的不仅仅是富有,更多的是一个家的精气神儿,一个家族的劲头。
这样的房间,不知道住了几代人,不知道以前住的人是怎么样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风华绝代的美人儿?还是其他什么?
不知道也同样有一个人像她一样,在入住这里的头一天,在陌生的环境里,就这样看着窗外的所有,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归属感?
席莫言凉一进来看床上没人,借着灯光,就看见背对着站着的人。
一头齐腰的直长发,随风飘扬,一个曼妙的背影,深入他心,虽然看不见正脸,可他能猜到,她是在笑着,虽然看不见表情,可他知道,她是开心的。
只是开着窗,一个毛衣,穿着他的拖着吹冷风,是真的要让他熬的姜汤发挥实际作用了?
席莫言凉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起来,往床边儿走去,容止突然被抱起来,惊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脖子。
“你吓死我了。”容止瞪着他,不满地嗔怪。
席莫言凉走了几步,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把屋里的灯都打开,走到床边坐下,挑眉,“你的胆儿能那么小?”
情况不对,貌似有情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能感觉到是因为她,容止眼睛一转,上前抱住他的脖子,脸贴住他的脸,“那是,我胆子可小了,特别是碰到一个叫席莫言凉的人的时候,他一说话我就紧张,胆小的都不敢说话了,他一靠近我,我就心跳加速,更是不敢说话了。”
“特别是他生气,不开心,我就会害怕,还会担心,然后胆子就更小了!”
席莫言凉其实也是不久就发现了这姑娘的另一个优点,有眼力见儿,能屈能伸,以前他可没发现她还有这能力,不过还能看出来,他要生气!
席莫言凉反手一捞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在怀里惊慌失措的人儿,邪魅的一笑,“害怕?胆子小?还能说出这么一串话,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啊。”说着就一点一点的逼近她,看她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不禁一笑。
容止看他的脸越来越逼近她,以为他又要亲她,就紧张的闭上眼睛,可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什么,缓缓睁开眼睛,就看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又被他耍了!容止一气,就从他身上起来,爬到床上,刚碰到床,就被人压倒了身下,炙热的唇就压在她的唇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容止,她不停的往床上挺,试图能逃离一点点,不是讨厌而是他太用力,她都呼吸不了,她越是逃离,压在她身上的力量越是不依不饶,她只好放弃。
她一开始的抗拒,席莫言凉不是不知道,之所以更加用力的亲她,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味道实在太好,他放不下,二是他感觉,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这种接触她应该接受。
感觉她是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容止得了自由,躺在床上大口的呼气,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席莫言凉挪了挪身子,趴在她身边,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她的脸:“怎么了,生气了?”
容止挣脱掉在脸上作怪的手,别过头看他,其实不是生气,只是他突然吻上来有些吓到她,而刚才的不看他,实在是因为没力气。不过看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里很开心,有意想逗逗他,就脸色冷淡,“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席莫言凉点头,平躺在床上,笑着说:“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以后就再接再厉让夫人开心,如果是的话,那夫人就还过来吧,我保证不生气。”
容止被他的话一噎,说来说去好像还是她吃亏,他占便宜,德行!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笑得眉飞色舞的人,容止走下床。
“去哪儿?”席莫言凉问。
容止头也没回,没好气地说:“洗手间!”
“夫人去的方向,是衣帽间。”
“……”头一回来是硬伤,不知道地方是硬伤,容止转过身保持微笑的不耻下问,“那洗手间在哪儿?”
席莫言凉从床上坐起来,半晌才善良道:“衣帽间就有。”
那你刚才喊住我干什么?!容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笑着的人,然后再一次转身去了衣帽间!
徒留席莫言凉一个人在床上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微笑不语。
不过,他似乎也没说错什么吧。哪儿确实是衣帽间,也确实有洗手间。
太恶劣了!简直太恶劣了!容止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傻到家的自己忍不住长啸!
言凉怎么变得那么的恶劣了?高冷大帅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掉下了神坛,她着实心里有压力啊!
在洗手间磨叽了一会儿,听见前门声,她连忙理了理头发,打开门,看着门外,依旧笑着的人,她就一肚子的火!!!
自己的脑子呢?自己的定力呢?自己的智慧呢?!
唉,说到底,还是要恼自己没出息,这个认知让容止略忧伤,怎么她一个好好的新时代女青年碰到这个人就时时刻刻有可能变成新时代女脑残!
看容止脸色精彩的变化,席莫言凉偷笑了一下,看她抬头,立马用手挡住嘴轻咳,“那个,爸让我们去吃饭。”
容止点头,暂时放过审视自己,“好。”
接过他手里拿着的大衣穿上,容止就跟着他走出屋子。看他关了门,然后任他牵着,走了几步,就听他说:“上了楼梯,左边是咱们的房间,右边是爸爸的房间,不过咱们也在这儿住不久。”
“那住哪儿?”容止问,突然想到她以前去过的他的那个家,“住北城哪儿?”
席莫言凉牵着她一步一步地下楼梯,“我跟言宥兄弟几个,没结婚之前住在爸妈的房子里,结了婚就代表成人了,就能住五进院儿属于我们自己的宅子里了。”
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啊,容止看着席莫言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那么急着结婚,原来是为了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啊。”
席莫言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能说这思维方式,他完全赶不上,丝毫没防备吗?
“是啊,娶个媳妇儿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成人了权利就大了,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在容止鄙视的白眼下,席莫言凉笑着接着说:“重要的是以后上下班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吃饭不是摆一个人的碗筷了,说话不会没人应了,加班'有人心疼了,还有就是睡觉还有个小媳妇儿暖床,多好啊。”
容止的小感动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戛然而止,果然是,真的厚脸皮了!
为了防止被传染,容止甩开他的手,飞快地下了楼梯,等到一楼大厅,整个人都傻了,桌子,椅子,宽敞而具有诗意的客厅,怎么就没有人?
不是说爸爸等着他们吃饭吗?怎么会没有人!
她回头就看言凉不急不慢地走下来,脸上挂着一抹笑,容止知道那叫志在必得,知道写着:就你最傻。
怪不得她跑下来,他一点儿有没有去追,原来是算好了她必然等着她啊!
水容止啊水容止,在席莫言凉身边,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脑残,不用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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