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离开之后,苏羡在小路子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县衙门口,县衙里面出来的熟悉小路子的人纷纷跟他打着招呼,看到苏羡之后又纷纷问小路子,苏羡是什么人。
毕竟苏羡不论是长相还是举止,都跟小路子不是一路的,所以,他们可以肯定,苏羡绝不会是小路子的熟人或者朋友。
苏羡却没有理会那些人的打量,只是仰头看着那县衙门上悬的“钱塘县衙”四个大字,写得格外好看。
而县衙的左侧立着一面很大的鸣冤鼓,鼓架之上放着两只鼓槌。
小路子向那些人介绍苏羡就是即将新上任的县官之后,个个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县官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简直就跟书生没什么两样。
“你真的是新任县令苏羡?”
此时,从衙门内忽然走出来一人,那人头戴纶巾,手持羽扇,浓眉凤目,外披黑色长衫,内着白色锦袍,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唇畔总是噙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路子见了来人也不由得恭敬了起来,道:“陈师爷!”
原来此人是钱塘县衙之中的师爷,陈敬纶,他在县衙之中可以说呆了有十年之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是得人敬重且非比寻常。
陈敬纶只是点了点头,他又转头看向苏羡,拱手道:“不知可否带了官印,可否容在下对比?”
苏羡敛眸道:“原来是陈师爷,在下自是官印随身携带,不如入内比对?”
陈敬纶点了点头,侧身道:“里面请!”
苏羡谦逊道:“师爷先请!”
陈敬纶也没有再客套,脚下的步伐加快,带着苏羡走进了县衙之内,县衙内部陈设并不十分复杂,放眼望去,是一片宽阔的前坪,然后便是审堂了,因为并没有人击鼓鸣冤,审堂之中十分寂静,最为显眼的莫过于,那正面强上的那副海潮明月图,以及悬在上方的“心如明镜”四个大字。
苏羡看着那匾额,一时间竟感慨万千。
来此赴任虽险阻重重,但是他一定会将“心如明镜”四个字牢记于心里,不会辜负自己这么多年来所读的圣贤书,也不会让之前在街上所听到的那些话成为事实。
“苏大人?”
陈敬纶发现苏羡并未进来,于是便转过了身,他侧头看着苏羡,有些疑惑。
苏羡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陈敬纶,只见他已经走到审堂一旁的侧门等着自己了,苏羡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走了过去,朝着陈敬纶连连拱手道:“不好意思,陈师爷,刚刚走神了。”
“无妨!”陈敬纶轻笑了一声,“只是不知大人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苏羡摇首,面上还是有些腼腆,道:“让陈师爷见笑了,在下只是在看那‘心如明镜’四个字一时入了神。”
“哦——”
陈敬纶只是明了的点了点头,又引着苏羡走入了侧门里面,只见出了侧门便又是一座有不少房间的房屋,他指着那里道:“一般大人若是困了的话,便可在那里休息一会儿,那边也有书房,不管大人想要看什么书,都可以随意取用。”
苏羡拱手道:“多谢师爷指点了。”
陈敬纶嗯了一声,然后又带着他走入了其中一间房间,这里布置得比较诡异,似是常年无人进入一般,一打开门,竟还有一种霉气冲入人的鼻孔之中,苏羡也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大人,这便是县衙的卷宗室。”
什么,如此重要的卷宗室竟然像是很久都没有来过一般,难怪之前那些人会那样评价前任的县官了,想必如此不关心卷宗室的人是不可能为民办事的。
苏羡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他对着陈敬纶道:“待会儿帮在下一起收拾一下这里,并且整理一下,在下不希望这里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陈敬纶怔了怔,无奈的笑道:“非是小人不愿帮忙,而是,这卷宗室已经积累了数十年的东西,实在是不知如何清理。”
苏羡目光清澈,道:“在下相信,只要理清根源,没有什么可以难以整理的东西,陈师爷既为师爷,卷宗室如此重要的地方,为何不时常清扫整理?”
“大人似乎忘了,小人只是师爷!”
陈敬纶眼中的笑意彻底没了,他的唇角满是凉薄的讽刺:“在小人接手之前,这卷宗室便是这样无人看管,教小人如何下手?”
苏羡的目光变了变,万万没有想到,这钱塘县衙竟然如此的棘手。
“既然如此,本大人会亲自动手整理,日后便由你来管这边。”苏羡的声音坚定,看着陈师爷脸上变化多端的神色,他又转移了话题,“陈师爷,你不是说好对官印吗?”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钱塘县当任县令,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名糊涂官,从这里的治安,还有县衙里面的人来看,真的是问题重重!
苏羡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呢,他若是就因此打退堂鼓的话,岂非让人看轻了?
陈敬纶拱手道:“不必了,小人相信你就是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既然决心整理这卷宗室,小人自当一旁帮忙,还望大人不要将小人适才的顶撞放在心上。”
苏羡的眸子微微一亮,嗯了一声,拉起陈敬纶的手,道:“官印还是要对的,这是必要的环节,为的不过是消除大家的疑虑,在下初到钱塘,还需要陈师爷多多帮忙,刚刚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陈师爷不要放在心上!”
陈敬纶笑了开来,他本以为苏羡不过是个读书的酸儒,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他反握住苏羡的手道:“大人言重了,只要能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就请大人尽管吩咐,无须顾忌。”
苏羡点头,有了陈师爷的肯定和支持,苏羡觉得自己在钱塘县衙之中要做许多事情也方便了很多,也庆幸自己的运气没有那么差,起码这个陈师爷并非是跟之前的那县官一样,是个贪得无厌之人。
沈清荷绕了一圈,没有多少收获之后,便回沈府了,哪知才刚刚回到闺房之中,换下衣服,她就被阿芸拉住了,瞧她一脸焦急的样子,真是让沈清荷哭笑不得。
“阿芸,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阿芸见沈清荷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差些没翻眼,没好气的道:“大小姐,您知道吗?就是您出去之后没多久,奴婢听到了什么事?”
沈清荷躺在了自个舒服的躺椅之上,一手玩着自己长长的发丝,模样煞是慵懒。
阿芸看沈清荷的样子,就知道,也许这一次又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她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主子,迟早她为这位大小姐头发都得白几根。
“阿芸,你说啊,本小姐听着呢。”沈清荷的唇畔噙着笑容问道。
阿芸走近了沈清荷的身旁,脸色严肃的道:“大小姐,您知道吗?奴婢听说,林姨娘四处散播您要成亲的消息,正在四处找媒人呢!”
“嗯?”沈清荷正起了身子,她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的阿芸,还以为阿芸是开玩笑的。
阿芸却是点了点头,她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便暗暗记着,待沈清荷一回来,她便告诉了沈清荷。
沈清荷只是那么一阵子感到诧异,后来便直接没管了,她又躺倒了下去,懒懒的道:“让她去折腾吧,反正我就是不嫁,难道她能强迫我嫁不成,何况还有父亲呢!
在沈清荷看来,林姨娘这样做无疑是想在父亲不在的时候搞搞小动作,但是她可不是那么好让她拿捏的,她要折腾就折腾去吧!
阿芸见沈清荷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心里虽然觉得沈清荷太过轻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更加明白,在大小姐休息的时候最好是不要去打扰她,否则恐怕她这个贴身丫鬟会更加不好过。
“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
阿芸叹息着,自个儿也离开了房间里面,大小姐刚刚出去了那么久,想必也乏了,还是让她清醒了之后再好好想想吧,林姨娘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不达目的,她又岂肯罢休?
林姨娘将沈家大小姐要寻媒的消息散出去之后,不出意料的,还是有不少媒人来沈府。
原因无他,虽然那沈家大小姐是个药罐子没错,但是沈府单单只是锦绣绸缎庄这一样的诱惑就足够了。更何况,听闻沈老爷最疼爱的就是这位大小姐,若是娶了她,以后还怕没有荣华富贵吗?
客厅之中,林姨娘端坐上方,而今日的两个媒人双方都毫不示弱,你方说罢我登场,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林姨娘,你听我说,这张家公子啊,他可长得是貌赛潘安,气度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家世就更不用说了,他家里面也是钱塘县里面数的出来的富商,跟沈大小姐正好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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