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提早一些成婚,”沈父提议道,“成婚之后,你再想参军,应该也还不迟!”
方孜暮瞠目结舌,他本来是想要以这个理由,好让沈父知难而退,没想到,这沈父听了方孜暮的话之后,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另一边,方父、方母也没想到,沈父会这样的通情达理而且似乎更加欣赏自家儿子了!
看来,暮儿这一句话,非但没有达成他的目的,反而赔了夫人还折兵!
只要想到这一点,方父的心里面就十分的开心,没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很厉害的儿子却在沈父面前吃了瘪,只不过面上还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他瞟了方孜暮一眼,道:“你沈伯父说的没错,你若是想要去参军,没人会拦着你,但是先跟沈家的千金把婚事定下再说!”
不是,什么时候又成了沈伯父了?关系有亲近得这么快吗?
“我不……”
只是,后面哪里又还有方孜暮说话的余地?
“沈老爷,您女儿那边……”方母追问道。
沈父笑了笑道:“只要方公子没有问题的话,我会劝服她的!”
“好,好,好!”方父连连点头,双眸之中满是笑意,道,“那咱们再说说看,什么时候下聘礼……”
方孜暮看着在厅堂之中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完全没有自己插口的余地,脸色不由得铁青了起来。
这明明是自己的婚礼,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要问问自己的意思?
“我说……”
方孜暮不甘心就这样被忽略了过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然而那些人还是没有分一点注意力在他的身上。
“那就这样说定了,一切就拜托了!”方父朝着沈父拱手道。
沈父连忙摇了摇头,一脸笑意道:“方老爷这么说就折煞我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方母站起身来,笑着道:“沈老爷,若是您看得起我们的话,不如就留在府中吃完午膳再走吧?”
“是啊,是啊,”方父难得热情了一回,他注视着沈父,“当然,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忙的话,就不留你了!”
沈父听了之后摇了摇头,笑道:“多谢方夫人、方老爷了,绸缎庄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实在是没空,还请你们见谅了!”
听到沈父的话,两人连忙摇头,方母道:“沈老爷严重了,有事就请自便!”
方孜暮一脸焦急,这沈父就要离开了,难道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吗?不行,他一定要在发生这事之前阻止!
“沈……伯父,”方孜暮一脸凝重,他看着沈父道,“晚辈有话要说!”
沈父听了一愣,继而笑道:“方公子有什么话想说,便直说吧!”
“暮儿!”
了解方孜暮的方父、方母几乎同时喊出了声,他们就怕方孜暮在这时候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沈家老爷是个好相处的,若是两家能够结成亲家,想必也不会让方孜暮排斥。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他们放心的太早了啊!
方孜暮没有理会方父、方母的叫唤,他看着沈父道:“沈伯父,晚辈谢沈伯父抬爱,只是晚辈现在实在是无心婚姻,恐怕是只能让沈伯父和沈千金失望了。”
沈父不解的看向方孜暮道:“方公子,你说你无心婚姻?请问你现在多大年纪?”
“晚辈今年二十有三。”
“唔,已经是适婚年龄了……那是不喜欢女子了?”沈父试探着的问道,若是因为那方面的问题,那么他自然不可能会让方孜暮娶自家的女儿。
方孜暮不敢置信的看了沈父一眼,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随即又摇了摇头。
沈父扬了扬眉,道:“既然也不是这一个原因,那我就实在想不通了,古语有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过是迟早之事而已,你说的无心婚姻又是什么意思?”
“沈伯父,晚辈……”方孜暮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说不出来,他难道要当着他的面说,自己嫌弃他的女儿病弱不堪?
到时候不说沈父会翻脸,恐怕就算是父亲、母亲到时候也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宽容。
沈父拍了拍方孜暮的肩膀,他看着方孜暮道:“年轻人,不要轻易地拒绝,你没有试一试,如何知道我家女儿不会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呢?”
想当初,自己在娶沈清荷的母亲的时候,其实也是彼此都不认识,更别说是感情,后来,两个人还不是相处得挺不错?
在沈父看来,感情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建立起来的,只有细水长流的感情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年轻人只一味追求一见钟情什么的,到最后又有几段是坚持到了最后?
方孜暮一时被沈父的这句话说得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沈父早就已经不在自己的面前了,很显然,沈父已经离开了。
方父在之后没多久便拧起了方孜暮的耳朵,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方孜暮道:“方孜暮,你知不知道你之前在说些什么?!若是这婚事搞砸了,你也别想进方家的门了,也不要再喊我父亲!”
方孜暮疼得直叫,阿齐见是方父动手,他根本不敢上前阻止,怕会让方父更加的生气,反而加重对少爷的惩罚,方孜暮只能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方母,谁知方母此时却道:“拧的好,暮儿,你是该好好地清醒清醒了!这门亲事,我们已经答应了,你便不能够再反悔,也不许出幺蛾子,丢了方家的脸面,听到了吗?”
方孜暮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更疼了,现在是怎么样?怎么全家人都站在外人那边?他们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啊?
沈府。
沈父一脸喜悦的回府之后,也直接去了沈清荷的闺房之中,只见今日阿芸扶着沈清荷出了房门之外,似乎要去哪里,而且看沈清荷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清荷,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受得了吗?”
沈父一脸担忧的疾步走了过来,看着沈清荷道。
沈清荷和阿芸见到沈父,她们原本是要去花园那边逛逛的,没想到才刚出房门却与沈父遇上了 ,而且看沈父那么高兴的样子,似乎是什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
“父亲,”沈清荷朝着沈父行了一礼,她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脸上生了一丝潮红,捂着唇道,“没事的,清荷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大夫让阿芸扶着我出来走走呢!”
一旁的阿芸低着头没有说话,实际上,她是一直在忍着笑,生怕自己在下一秒就会笑出来,然后便露了馅。
“是这样吗?”沈父拧着眉头,他伸出了手,接过了阿芸扶着沈清荷的手,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道,“清荷,你若是不舒服,不用勉强自己,还是回房休息……”
沈清荷无奈的看着沈父道:“父亲,女儿是真的好些了,您就不要那么担心了!”
为了自己的这个病,父亲没少操心,说起来,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内心最愧疚的,还是瞒住了父亲,再怎么说,沈父的眼中那种真诚的担忧是掩饰不了的。
“好,为父不担心了!”沈父叹了口气,他拉着沈清荷走到了前面的一张石桌旁边,让她现在石椅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她的左侧,看着沈清荷道,“一眨眼,我的女儿就已经这么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粘着我的小女娃了!”
时间总是如同白驹过隙,一晃眼,十六年便过去了,清荷不再是自己印象之中总是依赖着他的女儿,反而处处懂得为他这个父亲着想,懂事得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面不能不愧疚。
沈清荷顿时缠在了沈父的胳膊上,头也跟着靠在了沈父的肩膀上,笑着道:“父亲,您怎么这么说呢?女儿一直都是爱粘着您的女儿啊,明明是您自己没时间陪着我了……”
沈父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他像是从前一样拍了拍沈清荷的头顶,目光看着她的侧脸:“不害臊!”
“父亲,您到底要女儿怎样啊,女儿粘您,您又说不害臊,不粘您,您又觉得女儿不粘您了……”沈清荷微微抬起头,嘟了嘟唇,这是只在至亲的面前才会表露出来的率真表情,“您真的挺难伺候的!”
“哈哈……”
沈父大笑着出声,然后又一手揽住了沈清荷的肩膀,道:“傻女儿!为父有你这样的傻女儿,还真是舍不得将你嫁出去了啊!”
沈清荷笑得见牙不见眼,很是轻松的道:“那便不嫁了呗,陪着父亲一辈子,如何?”
“胡闹!”
沈父轻斥了一声,又笑了起来,心里万分欣慰,他叹息道:“我们的清荷这么好,怎么能够陪着为父过一辈子呢?为父要为清荷找一个如意郎君,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你说好不好?”
沈清荷听了之后弹了起来,她上上下下的看了沈父几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您是在跟女儿开玩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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