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毕竟,女儿的名声的确已经够不好了,如今偏偏方孜暮又死了,他有些担忧,日后,还会有人想娶她吗?
方父此时道:“亲家,我们今日来此,便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也是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这是自然!”沈父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一旁已然呆住了的沈清荷,只当是她也很难过,心里不由得更加不是滋味了,天公怎的如此不作美,竟将这样大好的青年收了去!
方母上前拉住了清荷的手,清荷一怔,看向了方母,只见方母的目光之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深深地哀伤:“清荷,你能喊我一声母亲吗?”
沈清荷再次愣了愣,她有些犹豫的看向了一旁的沈父,沈父点了点头。
他完全能够理解方母为何要如此做,他十分心里明白,失去一个至亲至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就像是当年……沈父似是完全不敢想象那件事那个人一般,心里更加是难受之极。
“母亲……”
沈清荷不忍再伤方母的心,便喊出了声,更何况,虽然跟方母接触得并不多,但是,她却觉得方母十分的亲切,因此,喊着一声母亲,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哎,好孩子!”方母笑出了泪来,抚摸着沈清荷的头顶,目光之中尽是柔和,“若你真是我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啊!”
方父上前,搂住了方母的腰,叹息道:“好了,我们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嗯。”
于是方母跟着方父一起离开了沈府,而沈父则是站在原地,呆愣着,久久不能回神。
沈清荷看着沈父的模样,她心想,应该是父亲又想母亲了,她转头朝着身后的阿芸道:“我们走吧!”
在这种时候,父亲最不希望的就是任何人打扰吧!
阿芸点了点头,两人便也轻手轻脚的离开这地方,只留了沈父一个人。
“大小姐,”阿芸看着沈清荷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您是不是其实也十分的伤心,方少爷死了?”
毕竟,他也曾经是沈清荷的夫婿,或许是有一点点的关联在的吧?
沈清荷摇了摇头,看着阿芸道:“我之前见都没有见过方少爷,更何况其他?他死了,我只是觉得很可惜而已,他毕竟还那么年轻。”
不管这个人是谁,也不管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要是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种人,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太遗憾了,更何况,这个男人曾和自己有过婚约。
“大小姐,”阿芸眨了眨眼眸,看着她道,“奴婢总觉得,方少爷不该是如此薄命之人。”
沈清荷摇了摇头,看着阿芸道:“阿芸,这就是世事无常,我们是没法知道下一刻将会是谁离开我们。”
阿芸似懂非懂,她注视着天上飘着的那些白色云朵,心里面也似乎也有了一些感叹。
沈父在厅堂之中站了许久,终于醒过了神来,并且喊来了管家。
“老爷,不知您有何吩咐?”管家倾着身,看向沈父道。
沈父沉声道:“管家,去账房准备些银两,我要去寺庙,让他们为方少爷做次法事。”
那管家听了之后有些讶异的看着沈父,只见,沈父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管家便答应了下来。
不久之后,管家便准备好了银两,并且将它们都放在了沈父的面前,道:“老爷,还需要奴才准备些什么么?”
“这件事,告诉方府一声吧,不管怎么样,都要让方少爷的灵魂安息。”
管家点头,道:“是。老爷,小的会着手安排的!”
沈父点头,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管家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躬身退下了。
沈父将银两收好,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只等明日一到,就会去“福缘寺”中做法事。
林姨娘房间。
笙嬷嬷在林姨娘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林姨娘听到了之后,皱了皱眉,看向她道:“千真万确?”
笙嬷嬷点了点头,看着林姨娘道:“哎呀,姨娘,真的,奴婢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呢,您若是不信,也可以问问那些下人,他们也都知道,方夫人、方老爷来了府里!”
听到笙嬷嬷的话,林姨娘虽是半信半疑,但是,她既然说的信誓旦旦,必然也**不离十。
这么说起来,那方大少爷是真的死了?这样一来,她真的不得不另作打算了。
想想,沈清荷的名声本来便不是很好,就是方府,不也是她放出了沈府招亲的消息之后,才有人上门?
现在,方孜暮死了,恐怕是会让那个贱蹄子的名声变得更差劲。
毕竟,沈清荷与方孜暮几乎成亲,方孜暮就死了,或许会让沈清荷背上一个克夫的罪名。
钱塘酒楼。
方孜暮久久等不到阿齐回来,他心里面的担心便越来越深,又听闻了沈父将要捐钱到寺庙,为自己做法事的时候,他便下定决心,去一趟“福缘寺”,偷偷看看母亲到底如何了。
至于阿齐,他心想,若不是他实在没有办法过来,他应该是不会不过来的。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之前说让他想办法让父亲、母亲看到自己的衣冠冢,所以才脱不开身。
方孜暮越想,心里便越觉得,自己似乎做的错事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恐怕是不行了。
“福缘寺”。
沈府和方府的人都来到了这寺庙之中,找到了住持方丈,沈父先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银两放在了佛像之前,看着住持方丈道:“还望方丈能够好好为方大少爷做一场法事。”
方丈看到那银两,便笑着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沈施主实乃大善人,放心吧,老衲等会便安排做法事,请让方大少爷的灵魂得以归天。”
方父、方母也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交给了住持方丈,既然沈父出了钱,他们自然也不能少,权当为方孜暮积德了,希望方孜暮因此不会下地狱受苦。
方孜暮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便往“福缘寺”那边去了,他这一刻,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母亲相见。
只是,他这身打扮,不知道母亲看到了会不会被吓到?
不过,现在方孜暮十分的懊恼,他要见自己的母亲,还要这般偷偷摸摸的……早知道,一开始,他就不会选择那样的一条路。
怪只怪当时自己只想要赌那么一口气。
方孜暮来到了“福缘寺”,便想要搜寻方父、方母的踪影,他的目光不断的寻找着,想要看到熟悉的身影。
只是,看了许久,仍然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方孜暮皱了皱眉,脚下没有停顿。
此时,一抹鬼祟的身影,出现在了方孜暮的视线之中,方孜暮眉头一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自己在钱塘县衙,停尸间中所遇到的那名烧毁尸体的和尚!
他居然还在寺庙之中!
“站住!”
方孜暮大喝一声,那和尚看到了方孜暮,认出了他就是那天的黑衣人,脸上微微一变,自是拔腿便跑,这和尚的轻功似乎很了得,就是方孜暮紧跟着他,转了几转之后就没见了人影。
方孜暮眯了眯眼,可恶,竟然就让那个和尚就这样溜走了!
只是,现在这寺庙是和尚的地盘,他就算再怎么找,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于是,他便往佛堂那边走去。
方父、方母和沈父在佛堂之中打着坐,跟着那群和尚不停的念着经,方孜暮此时不敢上前打扰,只能蹲在屋顶之上,静静的看着许久不见的母亲……还有父亲。
母亲似乎真的消瘦了很多,而且双眼红肿,想是刚刚不久还在哭,他看到这,心里不由得便揪了起来。
过了大概三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法事才做完,方父、方母、沈父三人也起身,毕竟从未打过那么久的坐,一起身三人都有些晕眩。
“三位施主请了,”那住持方丈指着一旁的斋堂,“做了这么久的法事,想必肚子也饿了,快去斋堂用斋吧!”
“也好!”方母点了点头,朝着住持方丈行了一礼,道:“多谢方丈大师!”
住持方丈摇了摇头,他看着方母道:“这是老衲分内之事。”
于是,方父等三人不在客套,他们这整整一个下午,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自是口干舌燥,又饥肠辘辘。
方孜暮见三人进了斋堂,心里面稍稍安心了些,叹了口气,现在并不是见母亲的最好时机,他也只能够再找机会了。
沈府。
沈清荷并没有跟着沈父一起去弄方孜暮的法事,沈父也并未强求沈清荷去,只当是沈清荷心里不舒服。
其实,沈清荷此时正舒服的躺在自己的睡椅之上,不断的摇晃着。
阿芸见沈清荷如此悠闲,似是没有一点伤心,她心里面一点点的担忧也慢慢散去。
既然大小姐如此看得开,这是一件好事,方大少爷和她或许真是有缘无份,所以才没有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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