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苏羡微微眯了眯眼,笑出了声,看向他道:“所以,何公子你这是觉得,本大人有失公允了?首先,何公子你要知道,本大人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你是不是以为,本大人的手上只有这些证据而已?”
何庆阳的身子猛然一震,昨天,他发现自己在牢里面的时候,心里面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现在,一切真的来了,他却顿时觉得心里面有些愧疚了起来。
“来人啊,带犯人上堂!”
似乎是为了印证何庆阳的猜想,此时,何庆阳一转身就发现,几个衙役又押着两个人上来了,他仔细一看,他们不正是自己的左右手吗?
平时,这两个人也是没有出面的,因此基本上,要找到他们很难,可是,当这两个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何庆阳就知道,有些事是避免不了了。
只见这两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苏羡一眼,就哆嗦着道:“苏,苏大人……”
苏羡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认识你们旁边的人吗?”
“认……认识!”
被带到县衙,这两个人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注意到何庆阳给他们的眼色暗示?
眼见着两个人已经靠不住了,何庆阳不由得开始咬牙切齿了起来,这两个人,所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好,既然认识的话,你们说说看,他到底是在做着什么样的生意?”
苏羡步步紧逼,目光定定的看着两人,这让他们顿时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了起来,于是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前面的苏羡。
“说!若是你们肯从实招来的话,可以轻罚。”
陈敬纶见两人闭口不言,顿时逼视着两人,让他们不能就这样躲过去,他们只能够抬起头,对上苏羡两人的眼睛,道:“苏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两个人完全不顾一旁何庆阳已经铁青的脸色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苏羡哼了一声,随后又转头看向了何庆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怎么样,罪人何庆阳,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何庆阳知道此事大势已去,但是,他的眸光之中还是闪烁着阴险的光芒,视线看向了一旁的两人,道:“苏大人,他们也不过是一面之词,您不能就这样定下在下的罪!”
没想到,这个何庆阳还是死咬牙关,不肯就此松口,而看到这样情形的苏羡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道:“没关系,你现在可以不认罪,但是,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你就算是告上了上面,他们也不会饶过你!”
这句话,顿时就让何庆阳微微有些乱了阵脚,他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苏羡,捏紧了拳头道:“苏大人,您这么说,小人真的不能够服气!”
“好,来人……”
只是,苏羡还没有下令,此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影,对着何庆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只见此人竟然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形容打扮,似乎已经彻底的疯了。
一旁的衙役见此情形要将那个女子拦住,但是,女子似乎真的疯了,一般人还真的拦不住她。
“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何庆阳一脸的惊慌失措,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羡,一脸像是要崩溃的样子,此时那女子已经扯上了何庆阳的头发,痛得他不自禁叫出了声音。
“你这个该死的坏人,还我钱来,还我钱来!”
女子大哭出声,一边用力的继续扯着何庆阳的发丝,陈敬纶看着本来要阻止的,却在这时候收到了苏羡的暗示,他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顿,大人的意思是,要他不要管吗?
不过,刚刚何庆阳的样子,也的确很欠教训,借机让他吃点苦头,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何庆阳肯定想不到,自己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苏羡的暗示。
到最后,何庆阳的衣服都被扯烂了一些,整个人都有些狼狈,都是恨不能缩成一团。
“苏大人,还快些阻止这个疯妇!”
何庆阳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猛然抬起头,看向苏羡,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些痛苦的神情。
苏羡这才淡淡的道:“你们将她拉开吧!”
“是,大人!”
这时候,一边的三四个人这才将那个女人和何庆阳统统给扯开。
“堂下之人是谁,为何她一进来就痛打你?何庆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罪名,没有从实招来?”
苏羡眯了眯眼,再次询问道。
正如他刚刚所说,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恨上另外一个人,这其中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庆阳似乎有些受不了了,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道:“苏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她见到我就扑上来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您这么诋毁罪民,倒是让罪民情何以堪?!”
那女子听到何庆阳这么说,她猛然怒道:“我和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就是你怂恿着我去放外债的,结果到最后血本无归,还害得我将家里面最后的一点积蓄也拿了出去,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坏人!”
听到她的话,顿时旁边的人都震惊了起来,原来这其中竟然有这样的内幕,他们竟然一点都不曾知道!
“原来就是这个人!”
“对,就是他,就是他怂恿了县里面不知道多少人放外债……这样的人实在是死有余辜!”
“对,死有余辜!”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恐怕何庆阳到最后都没有能够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众人愤怒不已的样子,何庆阳不由得抱起了头,喃喃道:“我没有做错什么,没有做错什么……”
往事,一幕一幕的回放,他为了能够将整个何府撑起来,最后打起了放外债的主意。
但是,这样的生意,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做得起来的,头一段时间还好,越是到了后面,生意也就越发出现了种种的破绽,到后来,他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于是,就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沈府在钱塘县里面太过出名了,那日,他救下了沈清荷之后,打听清楚了她的身份后,就已经在脑海之中形成了一个计划。
那就是,先靠近沈清荷,再接近沈父。
没想到,沈清荷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她似乎也很有主意,在发觉了何庆阳的品行拙劣后,她断然没有再继续跟何庆阳纠缠下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何庆阳得到了和林姨娘接触的机会,顿时就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只要他能够通过林姨娘得到整个沈家,以后不管怎样,整个钱塘县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不得不说,何庆阳的算盘真的打得很好也很精。
但是,就算是算盘打得再好又如何?一切终究成了现在这个下场,何庆阳的眼中一阵失神,难道,这就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大家安静些,安静些……”
面对再次暴动的百姓,苏羡只能够站起身,朝着他们道:“你们放心,只要本大人在,本大人不会让这样的罪魁祸首继续祸害整个钱塘县!”
听到苏羡的话,大家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他们纷纷点头,朝着苏羡大声喊道:“苏大人明察,苏大人明察!”
苏羡再次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就此停止,他的目光环视着众人,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大家能够理性一点!”
百姓们立即都点了点头,甚至还阻止一旁的人继续谈论下去,这样的人们,让苏羡不由得笑了笑。
继而,视线转向了那有些恐惧的何庆阳道:“何庆阳,本大人问你,这些日子,那些因为被你骗着放债的家人,你都有一一看过吗?”
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要表达,对这个案子的重视性。
何庆阳此时脑袋已经有些懵了,他顿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点了点头,只是,这一点头,就等于是直接默认了。
“好啊,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么就在这上面千字画押!”
陈敬纶没有给何庆阳反应过来的机会,此时,写好了供词的人将供词递到了何庆阳的面前,道:“画押吧!”
此时何庆阳瞪大了眼,什么时候就到了这一个部分了?!
见何庆阳迟迟没有动静,一旁的衙役也二话没说,直接就暗示伙伴一起,将何庆阳更个人死死按住,然后拿起了他右手的食指,猛然在朱红的上面一按,然后又让他按在了那张供词的纸上。
至此,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放债事件算是正式落幕,苏羡判何庆阳以死刑,于秋后问斩。
苏羡处理案子的时候干净利落,倒是给钱塘县的百姓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在一旁暗处看了许久的沈清荷,也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那何庆阳身上的罪全部被揭露,那么,她和方孜暮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既然如此,她也打算直接离开。
之前,苏羡就有跟自己说过:“不管是偷什么,怎么偷,在外人看来都是不对的,也许你们有你们的想法,但本大人希望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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