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轩看到针筒,眼底怒火已然烧起,他迅速抬脚如疾风一般迅猛地横扫过去,重重地踢在他的肚子上。
一声闷哼在地下车场响起,还荡回细微的回声,左谦被他一踹退了四五步,手里的方便面和牛奶都掉落在地。
左谦还要装傻充愣,露出一脸茫然又有些生气的模样,刚要来斥责周轩,却看到周轩猛地抬起头,指尖夹着的东西从他的衣袖里摸出来的——针管!
他的脸色忽然一变,然后便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一般,轻轻笑了一声,不再装模作用,而是微微弯着嘴角看着他:“你们席家娶了一个小贼当少夫人,怎么连你的偷窃功夫也如此了得?”他竟然完全没感觉到东西被他偷走。
周轩怒火中烧,这一手他是在一次和席辰睿孟小然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孟小然心血来潮给他演练的,而他便顺手学了下来,原本只是学着玩,却没想到今天用在了这种地方。
“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周轩微微咬牙,直视着他,“但我现在发现,其实你露出的破绽,很多!”
左谦弯着嘴角笑着,眼神却不复平时的吊儿郎当,而是锐利的,寒冷的,独属于罗网上位者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周轩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死人,没有半点感情和温度,他说:“可是你刚才还是怀疑我了,否则你不会对我来这一手。”
“那是因为我不愿相信是你,所以才动手试探。”周轩说完,也犹自苦笑了一声。
“别说得那么好听,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你就不出手试探我。”左谦声音讥诮,周轩被说中心事不免有些恼怒,但他更加恼怒的是,他明明犯错了却还用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教训他!
虽然知道打不过,但就这样算了他可没办法接受,袭拳而上,左谦讥诮的笑,三下五除二就直接把人撂倒,看着他撑着地面不停咳嗽的样子,左谦忽然问:“你刚才说我在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破绽,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轩缓缓站起来,他刚才踹了左谦一脚,他就还给他一脚,而且力度还不小,都感觉要被踢断肋骨:“第一,在我表哥婚礼上,打伤我表哥后跳海逃生的人是你。”
左谦挑挑眉:“没错,但是被撞见从海里起来的可是骆雨笙。”
“雨笙喜欢在夜晚游泳我知道,而且他携带用具齐全,所以他真的是在游泳,并且在海里救了你,还掩护你离开。”
“虽然这个是真相,但你怎么知道?”左谦奇怪反问。
“白琛告诉表哥,说雨笙有可疑之处,又说了当晚他还看到另一个黑影,所以我猜想雨笙吸引白琛的注意力,就是为了让你逃走。”这件事也是赈灾前白琛才说出来,如果早点说出来,没准他们会早一点猜到左谦的真实身份。
“对,还有呢?”
“还有在婚宴上你和我表嫂一起跳的那支舞,你在她身上放了微型摄像头对吧?只可惜那个摄像头被拥抱我表嫂的白晏发现,然后交给了我,我觉得能把摄像头放在表嫂身上的肯定是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排除故意撞她的宾客,就只有你和小寒。”
左谦笑了笑:“线索听起来似乎真的很多,可你却是到现在才发现是我。”语气有些讥诮,意思就是觉得他是在纸上谈兵。
“因为我没想过要怀疑你,即便有了摄像头的证据,但我还是在猜想,那晚情况那么复杂,或许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被人安下。”周轩咬牙,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任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是他们一直提防一直警惕的那个最大对手!
左谦的面容隐入黑暗,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声反问:“还有呢?”
“还有当然就是你给雨笙学做的酱烧茄子,你在菜里下药了吧,否则怎么会把人吃到医院去?你的目的本来就是代替他跑这一趟,好趁机找机会对食用油下手。”说完,周轩意味不明的笑起来,“你是表嫂的青梅竹马,还是表哥的好友,你这样做真的良心会安吗?”
左谦缓缓走向他,从黑暗走到了微弱的光线之下,他声音轻快却犹如恶魔低咛:“我对朋友做的事情可还不止这些。”
“你还做了什么?!”周轩一惊。
“钟离心那车队里有三个人觊觎她,准备在矿泉水里下**把她迷晕,然后轮.奸她。”左谦嘴角弯起,颊侧还露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周轩猛地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吼道:“你混蛋!你还做了什么!”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那天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设定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很完美,但我总觉得不靠谱,毕竟钟离心不是一般人,普通**对她一点用都没有,作为新时代好青年,我一直都向雷锋看齐,所以就下了我们组织特制的**去换掉了他们的普通**,这个药效才能确保钟离心逃不掉。”
周轩勃然大怒,怒吼一声,“你这个人渣!”然后就疯狂地对他攻击,然而原本就不是左谦的对手的他,此时在左谦手里更加不堪一击,轻易就能把他如同捏死蚂蚁那样弄死。
只是他没有,揍了周轩几拳之后就把人丢开,转身往门口走去,似要离开。
“你要走?!”周轩被打得有些惨不忍睹,但还不至于站不起来。
左谦声音懒洋洋的:“不走难道还留着你找了人然后一起对付我?”
其实周轩惊讶的是他竟然不杀了他?不是说罗网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吗?刚不要说他还发现了他的秘密。
“席辰睿最亲的弟弟,我杀了你,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反正我也没想能隐藏多久,只是任务失败了有些不高兴罢了,不过没关系再策划就是,至于你,我才懒得理。”
他忽然转身,弯着嘴角说:“还有,我本就是恶魔,你难道能奢望恶魔不渣?”
眼睁睁看着左谦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这种地方他能到哪里去?
听完他讲述的事情,席辰睿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
“表哥,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周轩一边擦药酒一边说。
“算了,他既然已经败露,当然不可能再继续留下。”席辰睿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想着他这几天真是折腾得够呛,也有些心疼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中转部的人去处理,也不是每件事都要你亲力亲为,你好好养伤,五一假期一起去桃山度假吧。”
周轩眼睛一亮,又随即警惕地说:“你应该不是要我去给你处理公务的吧?”
“当然不是,最近公司不是很忙碌,也是该好好休息了。”席辰睿一边说话一边翻看着日历。
周轩放心了,但又问:“话说如果是只有我们三人,我也是不去的哦,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席辰睿凉凉道:“如果只有我们三人,你觉得我会让你去?”他又不是傻子,还破坏自己的二人世界不成。
周轩:“……”好吧。
挂了电话,周轩看着镜子里自己惨不忍睹的一张脸,心想这几天还真需要好好养伤,否则没脸见人了。
倏地想起左谦说的对钟离心下药的话,他的心猛地一凉,连忙给钟离心打电话,只是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没办法他只能打给白琛——那天白琛去追在钟离心还是他引路,或许他找到离开钟离心。
白琛的电话倒是一会儿就接通,周轩了情况,白琛回答人没事,和他在一起。
“那就是,吓死我了。”周轩知道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当时的场面肯定也很千钧一发。
白琛淡淡地应了一声,刚想问是不是知道谁下的手,钟离心就从后面抱住他,声音是刚刚睡醒的含糊:“谁的电话?”
白琛只好先回答她:“周轩的,你发烧了快躺回去别又着凉了。”
说这话的时候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软,哪里有平时的白琛半分样子。
钟离心听话地躺回去,蜷缩着身体,脸色分明是苍白,却还染上病态的潮红。
白琛给她掖掖被角,这才起拿起电话打算和周轩继续说,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
周轩握着电话有些怔然,听着钟离心犹如孩童般略带撒娇的语气,再听着白琛宠溺关切的语气,心里自然是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他想知道这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白琛和钟离心有那种关系。
这算是失恋吗?周轩苦涩地笑着。
少了螣蛇的捣乱,接下来的一切工序都进展很顺利,他们去了一次震中,和灾民见了个面,委婉含蓄地表示他们来自哪里,是哪个公司的,捐了多少东西,捐了多少钱,低调又彼此心知肚明地宣传了一下。
周轩一番慰问下来,都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拧开一瓶矿泉水,回头再起看S`A那边,简比他还会说话,一番言辞声情并茂,这个有明显洁癖的大少爷居然握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脏兮兮的手,眼神真挚地说:“我是S`A的总裁,我来给你们送帐篷和被子了,这天气变化大,你们可都要保重身体,天灾躲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我们都要坚强,活下来才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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