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你受伤了?刚才那种情况你怎么不乖乖呆在阿睿身边,还冲上去做什么?!”小寒似明白了什么,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但她非但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把线索刻意引开,走过去扶着孟小然,“姐姐带你去包扎。”
孟小然被她扶着走了几步,孟老爷子却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声音沉沉:“小然,你说,你刚才你跑到主棺边做什么?”
“小然当然是过去帮忙……”小寒连忙开脱。
孟老爷子却是明显不信,微微眯起眼睛:“小然,你亲口说。”
……
孟赫显然是怀疑了孟小然去碰主棺的真正原因,毕竟是在道上行走了许多年的人,这点敏锐程度还是有的。
孟小然有些不敢去和爷爷对视,平时他都是一副笑吟吟,和善易处的模样,现在却是略带冷漠充满威严,让原本就心虚的她更有些无措。
“爷爷,先出去再说吧。”席辰睿忽然开口打断这过分沉重的气氛,走到孟小然身边握着她的手,无声地传递力量给她,“这里让人来清理一下。”
孟老爷子沉沉地看了一眼孟小然,率先转身出去。
大师兄被姐姐搀扶去决处理伤口,孟小然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神,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席辰睿忽然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拥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她的后背。
“我知道他们回来,我还帮他们开石棺,我是帮凶。”孟小然小声说。
席辰睿轻轻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她是帮凶,她挣脱他的手直接冲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能告诉我吗?”和他说,他才能知道要怎么维护她啊。
“我想知道,棺材里到底是什么……”想起刚才自己伸手在主棺中摸到的东西,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了几分了然的明白。
席辰睿扶着她离开陵墓,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也淤青了,大概是刚才在混战中被谁误伤了,找人要了化瘀的药酒,等进孟家的老宅后,再帮助孟小然擦擦药。
孟家的老宅就在陵园相距很近的地方,这个庄园很大,虽然十几年没人居住,但因为有人固定来清洗打扫,也不觉得多废弃,据说这座庄园已经存在这里数百年了,是孟家生根发芽的地方,被翻新和修葺无数次。
“你是第一次来孟家的老宅吧?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吧。”姐姐忽然走过来对席辰睿说道。
如果不是发生了陵墓的那件事,或许席辰睿还有兴致来欣赏一下这栋古建筑,他刚想拒绝,姐姐又笑着说:“这可是从明清朝留下的建筑,还保留许多当初的建筑特色呢,很多考古学家来要参观,还没机会呢。”
她是故意要支开他啊……席辰睿看了一眼身边的孟小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但姐姐却给他使眼色。
“好吧,我对古建筑也蛮有兴趣的。”席辰睿揉揉孟小然的脑袋,“你自己去找爷爷吧,别怕,爷爷那么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谈的。”
孟小然点点头,看着席辰睿和姐姐走远的背影,心里的胆怯反而是渐渐平复下来——她不是永远只能被保护的温室花朵,竟然她执着想要真相,那很多事情就该她自己去探索。
大师兄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处理伤口,诺大的客厅只有爷爷一个人,他在书架上翻找些什么,不算宽厚的肩膀似有些因为不堪重负而下垂,孟小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爷爷的后背已弯下,无法再挺直那样。
老了,真是老了。
八十岁的老人,心里却还藏着许多许多的秘密。
孟小然走过去,伸手帮爷爷拿下他一直够不着的那本书,沉默地递给他。
爷爷忽然笑了笑,指着从上往下第二层上的几本书,轻声说道:“你还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拿这些彩色的书本画画,我为了不让你乱涂乱画我的珍贵典籍,就都把它们放在很高很高的位置……”
“可每次也是您抱着我上去把书拿下来。”那都是四五岁的时候的事情了。
“是啊,每次想要严厉地对你,却每次都是自己首先忍不下心。”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慢转身往沙发处走,“而你却好像也养成了习惯,总是把我对你的警告当成了玩笑,肆无忌惮地一次一次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
孟小然微微低下头,眸底不知何时已经红润,她吸吸鼻子,小声说:“爷爷,对不起。”
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脸色不算多好,眼神沉沉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帮那些人进入陵墓?那些到底是谁?他们想干什么?”
“爷爷一直和我说,爸妈是出车祸死的,我想问您,如果我爸妈真的是出车祸死的,那为什么棺材里……”孟小然直视着老爷子,一字一顿地反问,“没有遗体也没有骨灰,而是衣服呢?”
这么多年她竟然才刚刚知道,父母立的是衣冠冢!
遗体在哪里?
骨灰在哪里?
就算是车祸很严重,那也不可能连遗体都找不到吧?
给她传递纸条的人说她父母的死另有玄机,指的是这个吗?被隐藏遮掩的事实,被粉饰太平的现实,孟小然自从蜜月回来后本就对自己生活的氛围感觉出了不对劲,现在更是充满疑心。
“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还知道什么?”孟老爷子忽然很警惕地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在对我隐瞒……隐瞒我不知道的事情,隐瞒我必须知道但你们不肯让我知道的东西。”孟小然手微微颤抖,思绪在脑子里不断旋转,断裂再重组,她忽然有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猜想,“其实我爸妈没有死,对不对?”
孟老爷子倏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十分复杂,翻滚着晦涩的情绪。
TA千方百计和她取得联系,告诉她父母的死另有玄机,让她去试探,让她去亲自见证,还有推开石棺盖时那人那声不出意料的低笑,仿佛什么猜想得到了证实,这一幕幕串联起来,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TA或许还别有目的,比如还想再借她的手去揭开些什么,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在意的事情。
“爷爷,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小然身体缓缓滑下沙发,蹲在地上,蹲在他的脚边,仰起头渴望地看着他。
让我帮你分担,分担你的隐忍和压力,好不好?
孟老爷子和他神色复杂地对视了许久,最后还是化成一声叹息,这声叹息饱含沧桑和无奈,但还是开口把他这些年埋藏的真相缓缓道出。
“你的确最应该知道真相,这些年一直隐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以为这样能让你活得简单一些,那些过往的纷纷扰扰,你不知道或许更好。”孟赫伸手拍拍她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眼神还是和以往那样充满怜爱,“可你却执意要挖掘真相,我再想隐瞒你也是不对。”
孟小然听着他的话,苦笑着摇摇头——可有什么比甚至不知道自己父母是生是死更让人痛苦难受的呢?她能理解爷爷隐瞒的苦衷,但爷爷却错想了人心。
“当年你父母,的确是在一辆车上出的意外,那辆车直接撞断了桥墩,直接冲下了江河,就和上次阿睿出事那样,江水急湍几分钟的功夫就辆车带人冲到了下游。”
“然后呢?”孟小然心一紧,急切追问,“爸妈找不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老爷子竟然是摇头:“找到了。”
“找到了?”那为什么后来没有了遗体?
“找到的时候,医生的确确认已经失去了心跳,死亡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九十,遗体被收殓上了救护车,准备到医院抢救,而救护车却开到半路被人劫持,你爸妈就是在那个时候彻底失踪的。”
孟小然嘴巴张了张,眼神不可思议,震惊地低喃:“你是说,有人半路抢走了……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爸妈?”
太匪夷所思了吧?!
老爷子沉重点头:“得知这件事后我大规模派人搜寻,找了整整一个月但毫无线索,就像是一出灵异事件那样,凭空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
孟小然及久久沉默,心情比刚才更加复杂:“然后您就干脆安排了葬礼,把他们当成死了?”
“当年的情况要比现在复杂。”老爷子伸手拿起刚才从书架上拿下来的那本书,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孟小然,上面是较为年轻时候的爷爷,和他合影的是一个当时大约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
“当年我已经要退休,把神偷门交给你父亲,但因为你父亲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管理过门里的事,很多弟子不服,为首的是当时我的大弟子,他提出的要求和你父亲一起管理神偷门,等到父亲能独自胜任时,他再放权,可他那时候心态已经不正,在门里拉帮结派自成一派,甚至都不听从我的调派!
如果让他来掌管神偷门,那我们孟家当然会被架空,所以我只能借你父母车祸这件事,嫁祸他。门里的弟子大部分到底都是忠于孟家的,被我这样一说,他们便纷纷排斥谴责他,削弱了他的势力。”老爷子说着指着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显然口中的‘大弟子’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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