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重围离开陵墓,缘初和青鸾立即躲入了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民房内,如果不出意外,孟赫肯定还会派人在附近搜查他们的踪迹,他们现在还不能贸然离开。
青鸾扯掉面巾,脸色微白,颊侧是不正常的潮红,缘初快速伸手覆上她额头:“发烧了,怎么回事?”
“大概是,腕脉的伤还没好,刚才和小寒交手又被重创,破伤风了。”青鸾浑身乏力地躺在沙发上,沙哑着声音说道。
缘初立即让手下改装后出去买药。
“我睡一下就没事。”青鸾说道。
缘初找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你早说你的伤还没好,这次任务我就不和你去了。”
“除了我,谁能这么完美地配合你?”五凤中他们两人最默契,青鸾不想多说,她已经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柔弱,所以也不喜欢被人关心,总觉得有些矫情,“不说这个了,主棺里是什么?”
“衣服,孟氏父母葬的是衣冠冢,没有遗体也没有骨灰。”缘初微微眯起眼睛,“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孟少云和栾毓琓没有死。”
青鸾皱眉:“没有死那可能去了哪里?被孟赫藏起来了?”
缘初沉吟了片刻,却觉得没什么可能:“以我对孟赫的了解,他的确可能会为了保护儿子和儿媳妇做这种事,但孟少云不会,他坦荡好强,会宁愿和我们拼个你是我活,也不会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青鸾知道他之前做过大量工作,对孟氏夫妇的脾性非常了解,此时他既然这么肯定,那估计就是**不离十。
“那他们可能在哪里?自己躲起来了还是已经……客死他乡?”
“这些还需要继续查下去。”缘初起身去开门拿药,转身要进来,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去,问那个买药的手下,“刚才跑在我前面的人是谁?身手不错,居然能一连把十几个神偷门弟子撂倒。”
手下一愣,扭头和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是非常茫然的样子,守陵墓的神偷门弟子个个都是好手,他们一对一就差不多,怎么可能以一敌十,跑在缘初和青鸾面前呢。
“那去推开石棺盖的人又是谁?”缘初皱眉。
所有人更是茫然,都不知道缘初说是什么意思,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做过啊。
这时,青鸾忽然从里面传出声音:“推开石棺盖的人不是你吗?”
“不是,我被两个神偷门弟子缠住,等到我接近石棺,盖子已经被人推开。”缘初一愣,惊讶地看着众人,“难道你们以为是我?”
青鸾走了出来,脸上也难得出现茫然神色——缘初一开始并没有接触到石棺,那她跟孟小然是和谁一起推开石棺盖?
难道当时的陵墓密室内还有第三拨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混在他们中间,搭了一趟顺风车!
席辰睿和孟小猫吃完午饭,就直接返回A市,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刚好给周轩他们办接风宴,犒劳犒劳这群从前线回来的勇士们。
在大富豪酒店开了两个包厢,一个给工人们,一个是他们自己吃,孟小然还顺便把晴枭、路人兄就骆雨笙一起喊来,觉得人多热闹一些,比较有气氛。
一桌子人正一边说笑一边等上菜,此时从包厢门口却走进来了两个人——简和叶蓁溱。
“听说席总是在办接风宴,应该不介意我来和你们拼桌吧,毕竟我也是从前线回来的。”身材高挑的简笑得邪魅而意味深长。
孟小然注意到他今天又是穿着殷虹色的唐装长褂,肩胛处用金丝绣着一朵绽放极为妖治的曼陀罗,再去看他微翘的凤眸,无端的觉得他今天十分千娇百媚。
男人长这么漂亮,真是作孽哦……她默默地想着,虽然以前就觉得席辰睿和白家兄弟的相貌已经是极品,但和简比起来,某种程度上还是稍微逊色一些,就比如他们笑起来都没简这么勾人,可偏偏的,这些都是无形中他们自己的感觉,而简本身其实非常……Man。
这话怎么这么矛盾呢?
“当然不介意,只是Jan你不用去招待你的自己的功臣们吗?”席辰睿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简耸耸肩:“无所谓,只是觉得你这边更有气氛一些。”说着他已经自己迈开步伐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而叶蓁溱也跟着他坐下,孟小然很小心眼地丈量了一下角度,确定她要看席辰睿还要特意扭头九十度,并不是多方便后才放心。
席辰睿看他自来熟地坐下,当然不能再赶人,回到座位坐下,身边的小猫立即磨着爪子说:“你不准多看她一眼,否则回家跪洗衣机!”
“嚣张了?”席辰睿凉凉地威胁回去,“你要敢胡闹,我就把你家猫送人,省得我每天都要安慰被猫弄得狂躁的哈迪斯。”
孟小猫泪奔。
“听说这次白副总也去了灾区,怎么都没碰到啊?”简问。
白琛摇摇头,淡淡道:“我只是到H市,并没有进入震中,更不是和车队一起走,简先生当然没有碰到我,不过消息倒是很灵敏。”
这句话也有讽刺他的对他们的行踪亦步亦趋的意思,但简却像是说的不是自己,脸上一点都不在意,拆开消毒碗筷的包装膜,浅笑着回答:“我说嘛,记得两位总裁都没在灾区碰到。”
“简先生就记得我们两位总裁没去再去灾区啊?不记得我了?那记性真不好,怎么说我的人都帮你们搬过帐篷扛过被子,让你一路都能和旅游似的晃到灾区,我以为我给你的影响会更深刻一些。”周轩语气轻快,开玩笑一般。
简往白色的瓷碗里倒满了开水,又顺手倾身去给叶蓁溱倒,还对着她微笑了一下,眼底流转的温柔溺宠显而易见,反观叶蓁溱在被他靠近时,身体无意识地往一边倾,有要躲开的意思,显然不是多习惯他的亲密。
演完了一场默剧后,简才笑着看周轩:“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只是顺口提了两位总裁而已,在H市,我的人还加入到你组织的搬树行动中呢,否则你们也抬不起。”
“想走那条路又不想喂一夜蚊子,树就理应一起搬,总不能一些人累死累活一些人坐享其成吧?我一个出不了多少力气的女人都下去帮忙了,更不要说简先生手下那些人高马大的壮汉。”钟离心笑了一声,语气不阴不阳,讽刺当初在搬树时S`A那边的人旁观了许久才出手。
“说的是啊,这个绝好提议还是钟离小姐提出来的。”服务员端菜上来,简看着一道摆盘精致的凤尾鱼翅,眸子微微垂着,噙着一抹笑,“那天钟离小姐走得匆忙,都忘记问一句,脸还疼吗?”
此言一出,大部分人都是茫然的,白琛和周轩知道内情脸色都是一变,而钟离心的眼神倏地冷下来了。
简微笑着和她对视。
孟小然咬着筷子,左看看右看看,刚才他们是在唇枪舌战、明朝暗讽,现在是怎么了?
一个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盅一盅的参汤上来,陶瓷质地加热后非常滚烫,加上盅又是没有把手的,服务员却又不得不徒手拿起来再按顺序放在了他们每个人面前,周轩看着忽然一笑,主动站起来,对服务员说:“我帮你。”
“谢谢先生。”服务员连忙道谢。
“不客气。”周轩拿起一盅放在了叶蓁溱面前,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一盅要放在简面前,“这种盅的最大的弊端就是没有把手加热后通身都烫得不得了,不应该如果多了个把手那就不是盅了,所以我建议你们用防烫夹,这样手也不会被烫到,当然,你们控制夹子平稳,否则很容易……”
周轩忽然勾唇一笑,端着盅到半空,手忽然张开,热汤的盅汤直接坠落,直逼简的腿,眼看就要烫到他,简动作迅速地往外躲,而正好坐在他身边的白琛此时也忽然大腿朝他一撞,把他躲避开的腿撞回去,迎接热汤洗礼。
电光火石间,周轩缓缓补充最后两个字:“手滑。”
……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潮湿肮脏的墙壁,沉闷稀罕的空气,脚步踩在地面上,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发出了哒哒的回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正在缓慢行走,杵着拐杖配合着脚步,越靠近里间的房间,就能越清晰听到咳嗦声,断断续续,苟延残喘。
席老爷子在这个地下室里慢慢行走,这是一个设计特殊的密室,表面无法看到任何一个通风透气的窗口,但里面的空气却是有流动。
这里暗藏着席家老宅最大的秘密。
他花费了近五年的时间亲自设计、督建了这个密室,可以说天衣无缝,也是他的得意之作。
他时常想,如果十九年前这个密室已经建成,那么那些人绝对不可能从他手上抢走他另一个大筹码,有那个筹码在手,或许他现在已经功成,哪里会和现在这样,每一个月都要进出这里一次,平日里还要费尽心机寻觅良方。
一边走着,他一边在心里和自己打赌,今天能不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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