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愣愣地看着他,他不是不想,但是他又该如何对自己心中的爱恋交代?他如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假如星儿好好的,他也能说服自己好好地过自己日子。
但是……
他叹息一声,转身慢慢地里去了。星儿站在冰冷地石阶上,心也一如石头般冰冷!
高渐离出了门口,便直直回了衙门,再带着一行人出去搜索,他必须要找到昭然,问清楚星儿中了什么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她躺一天,他的心就揪紧一天。
司马凯和几名士兵迎面而来,高渐离抱拳道:“将军不必找了,你要找的姑娘在我府里,我带你们过去吧。”
司马凯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会在你府上?”
“说来也巧,昨夜我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在家里,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她是太后的表妹。因太后出事了,才进了我府里找我夫人。”
“她是龙太后的表妹?怎么可能?她可是……劳烦高捕头带我等过去看看。”司马凯昨夜回去逼问了小莲 得知她原来是贪官秦奎的女儿秦香荷,难怪她说她叫绿荷了。她们一家被发配边疆,后来收买了看守士兵,全部逃脱,秦香荷带着小莲逃走,最后遇上军队买烧火丫头,便把两人带回去了,由于小莲歌喉出众,被赏识做了歌姬。他一次听完她的歌声后,居然能让他放松睡眠,于是回京的时候便带着这主仆了。
秦家和龙家,根本不是亲戚啊!
星儿见到高渐离带着司马凯来到的时候,不由得怪这个姐夫太多事了,她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可见到你们了。”
司马凯本来窝着一肚子火要骂她,但见她一脸明媚的笑意,那火便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轻轻地埋怨了一句:“你这丫头,怎么一去不回啊?”
星儿摸摸头,“我也不知道,出来就找不到路回去了,后来我经过那裁缝店,也不见你们,情急之下便想起星云表姐来了。之前爹爹曾告知我表姐嫁到了高家,于是便找来了。”
司马凯点点头,“那也见过了,我们走吧。”他脸色有些阴沉,听到星儿说谎,他心里便觉得火大,只想拧她出去好好教训一顿。
星儿却不想离去,“我想多陪表姐一两天,你们先回去吧。”
司马凯脸色阴晴不定,“绿荷,你一大堆事情没做,马上跟我回去。”虽然不知道她要留在高府做什么,但是她肯定不是龙太后的表妹。
高渐离一惊,连忙上前问道:“你叫绿荷?你真的脚绿荷?”
星儿点点头,“是的,我叫绿荷。”高渐离上下打量着她,喃喃道:“不会有这么巧的,你也叫绿荷?”
“姐夫,怎么了?”叫惯了姐夫,一时间不记得改口,星儿知道她已经露出了破绽,像高渐离这样心思慎密的人,肯定能看出一些事情来。
高渐离整个人一愣,“你喊我什么?”
星儿装作听不到,此时还是离开一下为宜,于是便对司马凯说:“好吧,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来表姐夫家暂住。”
司马凯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高渐离的不寻常,他不动声色,抱拳对高渐离说:“高捕头,改日再见。”说罢,便一手拉起星儿往外走,高渐离傻傻地看着星儿的背影,脑子还在她喊他姐夫那一刻,那脱口而出的声音和语调,和某人是多么相像啊!
就算她不是她,也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星云从屋子里出来,见他傻傻地发愣,便问道:“什么事?表妹呢?”
“她走了,说是过几日才来。”
“哦,去她朋友那里了啊?”星云不以为意,咳嗽两声坐在椅子上,“来的那日便说了她的包袱全部放在朋友那里的,想来是要去把东西拿过来。”
高渐离看了一眼她略微苍白的脸,心中有些不舍,“你身子可好些了?”
星云苦笑:“好些了。”事实上,咳嗽之症又严重了些,夜里不得安眠,每夜又端汤送水,寒邪入体,这症便愈发严重了。
“你不必担忧,星儿会吉人天相的。”
星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有深意地说:“恩,不必担心。”她担心,他同样担心,相信他心里的着急不会比她少,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每日眉头紧锁,进宫打探不到好的消息,他便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一坐便是一夜。
高渐离胡乱看了她一眼,“我出去了。”
星云点点头:“万事小心!”
他踏出大门,身影消失在人流中,星云倚在门前看他,神伤不已!
司马凯把星儿拉上马背,在京城大街撒开蹄跑,一个劲往城外奔去,李先锋与几名士兵则慢悠悠地在城里转着,不急着回去。
出了城,来到五里亭,司马凯停下马,首先跳下车,一把也把星儿拽下车,恶狠狠地盯着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入高家意欲何为?”
星儿揉揉被他揪得生疼的手,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恨这个将军力大如牛,她半点反抗不得,只得幽怨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啊?”
“你根本不是龙太后的表妹,也不认识高家的夫人,混入高家有什么意图?”司马凯双眼如电,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她。
星儿对这个身份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可能是犯官的家眷,但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落了什么罪也一无所知,对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要骗他是不可能的,真话也不能说,真够为难的。
“说啊!”司马凯吼一声,把星儿吓了个跳,她白了他一眼,“吼什么吼,我又不是犯人!”星儿卷缩着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但是一坐下去,屁股一阵冰冷,不由得弹跳起来。
司马凯见她没有心虚,也不见害怕,不由得心生一个想法,之前的丑奴都是轻纱蒙面,除了小莲,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而小莲往日对她动辄打骂,但如今一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抖索不已。难道说那日在山中抱回来的不是丑奴,而是另一个人?那丑奴呢?被她害了?还是已经掉入深潭死了?而她身上为何穿着和丑奴一样的衣服?而小莲除了惊恐,也没说过她不是丑奴。
“你到底是什么人?”司马凯一把捏住星儿的脖子,狠狠地提起她,星儿涨红着脸,一面咳嗽一面抓打他,话也说不出来,她的三脚猫功夫应付几个流氓可以,身上的基本法力对付鬼怪可以,但是对付这个在沙场杀敌无数的将军,简直是小孩儿玩泥沙。
星儿双眼翻白,伸出手拼命地抓他,就在脑部有缺氧昏厥之前他放开她,她重重摔在地上,屁股一阵疼,从未有过的委屈袭上心头,她发狠了,站起来往那司马凯冲过去,跃到他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身,然后双手在他脸上 头上拼命挠,整一泼妇样。
司马凯想一把丢她下去,但她双腿缠得太紧,加上手上动作太大,他丢不开,只得抓住她双手愤怒地吼:“住手!我让你住手!”
星儿却还是发疯般挠他,司马凯怒火冲天,铁砂掌狠狠地打在她的屁股上,星儿方才跌倒在地上已经疼得要命,如今哪里经得起他的铁掌?顿时停下手放声大哭起来,司马凯别的不怕,就怕女人哭,现在见星儿一脸的泪痕,不禁慌了,连忙放开她,脸上还是板着,“哭什么?不就是打你两下吗?”
星儿抹了眼泪看他,忽然整个人愣住了,停止哭泣看着他,“你皮糙肉厚当然是不疼,我细皮嫩肉,弱不禁风,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诚然,她的伤要比他的轻多了,看他一脸的指甲痕,有的从眼角一路延伸到嘴角,红红紫紫的,恐怖至极,也可笑至极!
“谁让什么都不说?你不是丑奴,丑奴呢?”他白了他一眼,冷风嗖地吹过,他的脸有些生疼,“这天气,又开始降温了,刮的风都生疼。”
星儿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下,“不准问,丑奴没事,她只是离开一阵子,那小莲虐待她,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地方,过一阵子就回来的。”
“当真?”
“骗你有糖吃吗?”星儿揉揉八月十五,那两记铁砂掌下来,只怕 不肿也红了。
司马凯看着她的脸,虽然不辨真假,但看她双眼透彻,虽有几分狡猾,但也不是奸狡狠毒之辈,遂放下心来,“回去吧,你看你嘴唇都冷得发紫了。”
“过两天我还是要回高家去,希望你到时候能送我去。”星儿一边艰难地爬上马背,一边嘟哝着说。
司马凯托着她的屁股一顶上去,星儿顿时骂起来:“我打死你这个粗鲁汉,疼死了知道不知道?”关于羞耻一事还真没想过,毕竟这个身体不适她的。
“谁让你笨手笨脚的。”而司马凯是个磊落的汉子,也根本没往那上面去,倒是绿荷见了倒抽了一口冷气,要是让爷看见了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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