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琬“不负众望”,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谁知罗玉昂略一思索,全都答了上来。一看就知道,这个姑娘理论功底深厚,也有一定的实践经验。
面试结束,大家鱼贯而出。
陈之叫住舒琬,说:“舒主任,你对这个姑娘,没有偏见吧?”
“当然没有。我就是觉得她很不错,想着杀杀她的锐气,所以让姚雯最后一秒才通知她面试。”舒琬知道陈之这么问的缘由,解释说。
陈之微微松了口气,说:“我觉得这个姑娘不错,未来很有潜力做你的接班人。”
“我?您是说,我?”
“是啊。等我走了,这个集团老总的位子就是你的。你的位子,就可以给她坐。”
“陈部长,您别拿我开涮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再过十年,我肯定就离开了。我的工作强度太大,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那我也吃不消。”
“你不是最喜欢放权吗?我就没见过你加几次班。再说了,有我指点,你怕什么?”
“陈部长,您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有压力才有动力。”陈之说完,收拾东西,走了。
舒琬摇了摇头,也出了会议室的门。
十年。
十年后谁知道自己还在哪里,管那么多干嘛?
范远给舒琬微信留言,问今晚请她吃饭,是否方便。
舒琬回:是打钱吗?我直接给你银行账号就行了,不必那么麻烦。
范远:还有别的事情。
舒琬犹豫了一下,回:好。
舒琬到粤垦斋的时候,范远和薛笑已经都到了。看着薛笑肚子微微凸起,舒琬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
“恭喜啊!”舒琬笑着说,“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薛笑摸了下肚子,跟所有准妈妈一样,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进了小包间,菜已经点好了,等着上菜。
“大表姐,不好意思隔了这么长时间才还钱。我本以为卖房子挺容易的。谁知道特别麻烦。”范远不好意思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跟我客气。”舒琬微笑,说。
“姐,您也说了,我们是一家人。那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听范远说,你们单位近期有大的人事变动?那我们家范远……”薛笑抓紧时机,说。
范远看了薛笑一眼,觉得她有些心急了。怎么,也得酒过三巡之后。他一时忘了,舒琬是不喝酒的。
舒琬倒也没有避开这个话题,直直看着范远的眼神,说:“范远,你想坐哪个位子?”
“这个,那个……”范远支吾了下。
薛笑说:“当然是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了。听范远说,你当初坐上这个位子,用了也没几年时间。我们范远虽然工作时间不长,可是能力是得到大家公认的。他连着两年,都被评为全集团最优秀员工。”
舒琬看着范远,说:“范远,这是你自己的意见吗?”
“舒主任,我想着,以我的能力,应该可以胜任。我要是事业发展得好,笑笑到时候辞职在家带孩子,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范远打家庭牌,说。
舒琬摇头,说:“笑笑,我并不建议你专门辞职带孩子。”
薛笑无奈笑,说:“范远的父母都要上班,工资都比我高。我妈,她到时候肯定要给我弟带孩子的。”
“找全托、雇保姆,都是办法啊。”舒琬说。
“范远家不会放心的。他妈妈明确说了,到时候她出钱带孙子,我们出力,”薛笑说,“而且,我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看。”
听见“孙子”二字,舒琬皱了皱眉。她想,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开口,说:“这事还早,你们考虑清楚吧。凡事,必然有得有失。升职的事情,范远现在不用考虑。他上回出了那么大的错,被压下没被集团开除,已是大幸。”
“上次的事,不是只有陈部长,和您知道吗?”范远嗫嚅说。
“范远,你要记住,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我们单位,平时人跟人,本来就走得近。”舒琬认真道。
范远失落不已。
“姐,你要是让范远做你的下属,你也能省点心不是吗?”薛笑微笑着,说。
舒琬看了薛笑一眼,说:“我这人,一向是公私分明的。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也不会把自己单位的同事,介绍给自己的表妹。”
“大表姐,你是不是担心单位的人说你,是任人唯亲?其实咱们单位,本来就是任人唯亲的,亲信的‘亲’。这个你肯定比我清楚。不说咱们单位,其他单位也是这样啊。你不必有这种顾忌。”范远不咸不淡,说。
舒琬一愣。他这么说,是明摆着在影射,自己跟陈之的关系了。陈之罩着自己,是单位公开的秘密。
“姐,我觉得范远说得特别好。人都是自私的。哪个单位,不是这样安排人事?听说你跟你们的集团老——”薛笑推波。
舒琬突然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她出门去,径直往抽烟区走。走到那,摸了摸烟,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烟。她猜到,范远请吃饭,可能跟升职的事情有关。但是她没有料到,范远和薛笑会如此大胆逼问。是不是最近她表现得太平易近人了,让大家误以为,她很好说话?
“找烟吗?”申方生的声音。
舒琬这才发现,刚才背对着自己,坐着抽烟的人,是申方生。
哪哪都能遇上,也是一种缘分。
舒琬笑着摇了摇头,说:“打算戒烟来着,所以没带烟。”
她在申方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粤垦斋这点做得挺好,每层有专门的抽烟区,隔着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风景。
“你们这么快,就将生孩子放上日程了?”申方生抽了一口烟,问。
舒琬没有否认。她看着外面的风景,说:“申方生,你知道有些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对吧?”
申方生微笑,说:“当然。”
“如果缘分不够,那就是缘分不够。说明不是命定的,对吧?”
“你还信命呢?”
“信命,能让人过得更舒坦,少些自责和遗憾,不是吗?就像宗教,从某种程度来说,不就是人的精神寄托吗?”
“说得不错。然后呢?”申方生盯着舒琬,眼神中全是戏谑。
舒琬笑了,说:“然后,我就跟你道一声珍重。你知道的,我很感激别人能看上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无法回应别人的深情而自责。”
申方生微微笑,说:“你这种想法很好。你也做得很好。人人都说,你狠心让一个芳华男子出家。我倒觉得,你是不忍心。”
“这个说法有趣。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将就。”
“你能在大太阳底下看书,我觉得你挺能将就。”
舒琬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她收回目光,说:“你,何必呢?”
“何必什么?”
“你说呢?”
申方生没有应答。他抽完一根烟,说:“子非鱼。失陪。”
舒琬独坐了会,又去了趟洗手间,才回包间。果然,此后范远和薛笑没再提这个话题。小两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舒琬的表情,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饭局结束。第二天,舒琬的银行卡账上,多了一百四十万。舒琬当即,按原路线,返了十万回去。
钱,貌似也会找钱。
范远的钱刚到账,许诚的电话就来了,约舒琬见面,谈还钱的事情。
舒琬欣然赴约。这个世界上,能真正让舒琬完全信任的,除了齐同,只怕只有这个男人了。
两人约在舒琬办公楼底下的一家川菜馆见面,地点是舒琬自己选的。这家味道不错,价格公道。
两人落座。
许诚打量着饭馆的环境,笑着说:“你还真能替我省钱。”
舒琬笑,说:“这家店是我这么多年来,在这觅食得出的,最物美价廉的。你可是捡着便宜了。他们家的水煮鱼是一绝,鱼肉嫩,麻辣味够味。保证你吃了,下次还想吃。”
“你该让老板给你付广告费。”许诚开玩笑说。
舒琬撇嘴,说:“唉,这家店只怕要搬了。”
“为什么?”
“这整条街要整顿拆迁。我已经眼睁睁,看着好几家美食店,就这么在我的的生命中消失了。它们的味道,只能在梦中回味了。”
“你这么有钱,怎么不做饮食生意?”
“隔行如隔山。而且,我对他们,不太信任。如果是你做得一手好菜,我肯定就投资了。”
许诚笑了,说:“我真做得一手好披萨。下次你去我家,我做了你尝尝。”
“不是吧?这么快就推销自己的披萨了?得,你开个披萨馆,我绝对第一个捧场。”
齐同大笑起来。
舒琬也笑得眉眼弯弯。
他们两人的相处,自在惬意,跟多年的好友似的,仿佛从未分开过。
吃饭的时候,许诚介绍了自己家的一些近况。已经在望城住下了,媳妇的工作单位、儿子的学校,都已安置妥当。他自己的贸易公司,人事框架也已经搭建起来了,初步做玩具生意。国内的很多小孩玩具,粗制滥造且根本谈不上什么选材,对小孩的身体有危害。稍微讲究点工艺、选材的,价格又极高。他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一些玩具制造商,贴牌生产,走平民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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