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
“我很高兴,以前一直没有记住你。”
“为什么?”
“学生时期,谈恋爱可以,想修成正果太难了。大家那时候还太小,不知道需要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自己。”
“你的意思是,咱们俩很适合?”
“是啊。我觉得,跟你相处起来不累。我说的话,你都能听懂。虽然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恶意。如果你生气了,我知道肯定是我做得不好。我们年轻的时候,总喜欢一些看着光鲜的人,也许是篮球打得好,也许是长得帅,也许是学习好,而忽略掉,TA的三观是否跟我们一致,在一起会不会合拍。等到我们长大了,才知道相互吸引和相处、过日子,是两回事。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同学们眼中的神仙眷侣,正儿八经谈恋爱却持续不了多久,甚至有些走入婚姻的围城没几年就分手了。”
“舒琬。”
“嗯?”
“我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有白追,也没有白等。”
“那当然。不然,你怎么追得上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我很难完全信任一个人的。”
“舒琬,我们在一起很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嗯。你早上是不是很生气?”
“也不是生气。就是,我是担心你还放不下许诚。”
“我发的微信,你都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嘛?”
“担心什么?”
“担心你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傻瓜。我就是不理我自己,也不会不理你。我就是你身上的狗皮膏药,粘上了再也取不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单位出了点事,我着急回来处理,没顾上看。”
“你早上车子跟我擦肩而过,也没搭理我。”
“是吗?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单位出啥事了?”
“有老总投诉,说我们抢他们的客户。市场经济时代,客户本就是自由选择的。我们凭产品说话,以质优价廉取胜,没什么好多说的。客户又不是傻子。不过我爷爷对我们的竞争对手一向很客气,他不愿意大家撕破脸。所以让我去安抚一下。”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我有得选吗?”
“那是什么意思?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像你说的,人总得找点事情做。打江山需要勇气和智慧,守江山更需要。不然,华国也不会有那么多朝代更迭了。我们齐家,想要永葆兴盛,需要后代不懈的努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你幸运。我的这份工作,是我自己选的。我挺喜欢的。虽然我爸妈老嫌弃我挣得少,可是我能抵挡住他们的狂轰滥炸。”
“是啊。你比我幸运,”齐同感慨,“我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是齐家的生意经、全球的财经新闻。我特别喜欢在你们家待着。你们家,全是人间烟火味。讨论的,是人事八卦。偶尔,才会涉及职场的经验。”
“唉,真是一家望着一家好。我就讨厌我家八卦别人。咱们在八卦别人,不知道别人还怎么八卦咱们呢。”
“那没办法了。无论你八不八卦别人,肯定有人八卦你。只要是个人,就生活在舆论中。”
“是啊,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等下到你家,你自己下车去,我就直接回了。”
“你不一起去?”
“这是你家的家事。”
“可是上次,你差点出事。”
“那也是因为你。你自己处理好了就行。有些话,我觉得自己未必适合听。当然,如果我以后问起,你别骗我。你可以说,不方便告诉我。”
“我们以后就是一家子人,没什么不方便的。一起吧。”
“真的不用了。我跟你妈气场不和,怕吵起来。”
“吵起来怕啥?”
“你不怕我怕。要是吵过架,我担心以后改口有障碍。”
“你想得真多。好吧,那我一有消息,就跟你联系。”
“好的。”
齐同下了车回家,丁唯一脸严肃在客厅等着。
“你可真沉得住气。我晚饭都没吃,在这等你。你到这个点才回来!”丁唯说。
齐同在旁边坐下,说:“妈,咱家最能沉得住气的,应该是你吧。”
“说得对。你和你爸,做事一根筋到底,从来都不知道拐弯。要不是有我在一旁帮衬着,你爸的位子,只怕早就被你的二姑抢走了。”
“妈,天晚了,咱有事说事,完了早点休息。您等我什么事?”
“我话已经说了,马尔斯是你爸和那个女人的儿子。所以你赶紧放人就是了。”
“这事是不是只有你和那个阿姨知道,我爷爷奶奶和我爸都不知道?”
“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个女人早产,才六个月。她以为孩子没了。这个孩子在保温箱里待了三个月。”
“是你安排的吧?”
“早产不是我安排的,让她误以为孩子没了是我安排的。这是为了她好。”
“如此说来,你是让马尔斯认贼作母了。妈,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这是老天的安排。我那天正好在医院孕检。”
“不是说,那个孩子是女儿吗?”
“那是大师说的。”
“这么说,那个大师也不准。”
“这是我唯一一次,见他算得不准。其他的,他都算出来了。我希望你跟舒琬分手,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
“怎么说?”
“算命的说,你克头妻。”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第一个妻子,会被你克死。”
齐同犹豫了下,说:“那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你们齐家人谁都不信命,我跟你说管用吗?”
“那你之前想怎么拆散我们?”
“也没想怎么。只要舒琬觉得我是个可恶的婆婆,她自然会退缩。”
“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舒琬是我好友的女儿,你是我儿子,我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齐同沉默了会,说:“那让人跟踪我们,又是几个意思?”
“同样的意思。舒琬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如果查出来,是我在背后捣鬼,肯定会选择跟你分手。如果有个厉害的婆婆,她肯定宁可不结婚。她如果铁了心跟你分手,你自然也没招。”
“你可真是——思虑深远。”
“我是为了你们好。如果她跟你结婚没两年就死了,怎么跟她爸妈交代,你又该怎么办?我现在都有点吃不准那个小妮子了。都这样了,她还不退缩。我怀疑,她是起逆反心理了。家人越反对,越想跟你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跟她是真爱?”
“真爱?呵呵。我见过多少的真爱,被现实击得一无是处。”
“这么说,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齐同,你自己扪心自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爸爸和那个女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他们的性格并不合。你爸爸自己都知道,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吵架。那个女人需要人陪伴,不然没有安全感。你觉得,你爸爸有那个时间陪她吗?”
“只要有爱,什么都可以克服。”
“我只看见,为爱伤得遍体鳞伤的。老话都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想变成人性的牺牲品,不然我建议别尝试。”
“妈,要按你这么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别结婚了?”
“不是啊。只是对第一任妻子不好。第二任,就可以白头偕老了。”
齐同心一阵凉,说:“所以你怂恿我跟郭柔玫结婚,是因为郭家有钱,郭柔玫又是独生女?”
“你别把妈妈想得那么龌龊。郭柔玫的八字早就算过了,跟你的很合。她是克头夫。你俩正好合适。”
“我看你那个什么大师,早点回家歇着才是正事。”
“儿子,有些事你别不信。人,胜不过命的。”
“那舒琬呢?生辰八字不是给了吗?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算不出来。”
“什么意思?”
“就是算不出来。她的信息很乱,前后还有矛盾,大师也理不清。”
“那她,是不是才是我命定的那位?”
“不知道。我不想冒这个险,我希望你也别冒险。”
“妈,我累了,回去睡了。”
“你赶紧把人放了。”
“如果我查出来,事实确实如你所说,我肯定会放人。”
“你们把马尔斯怎么样了?”
“打断两根肋骨而已。”
“齐同!他很不容易!他跟你有血缘关系,是你的哥哥。”
“妈,有些事,你早点跟我说比较好。”
“说了你会听吗?”
“至少不会节外生枝。”
“我下次会注意。这次,你赶紧把人给放了。别让我们欠那个女人太多。”
“你什么时候会让那个男孩认祖归宗?”
“等你继承了齐家的家业后。”
“妈,你就那么喜欢当老天爷?”
“什么意思?”
“凭你的喜好,任意安排别人的命运。”
“齐同,这不是我安排的,是老天爷安排的,这就是命。我是顺势而已。”
“按你这么说,舒琬上回能逃脱,也是她的命?”
“当然。”
“你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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