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阳看了更是怒不可遏,魔都虽不比天界戒律严苛,但也绝不容子徒私下胡来。
尤其子徒等级不同,不能私下胡乱结合,这并不是因为魔都戒律不公,不允许他们结合。
而是等级不同,硬相结合带来的后果很严重,尤其是‘精’,‘怪’等级的子徒,修行较低,有些还未完全褪去原型。
到了一定时辰,就要自动恢复一段时辰的原身,来缓息内元,过了时辰才回恢复人形,这样子的如果不肯专心修炼,一旦起杂念,胡乱结合就会毁去了道行,打回原型。
这样讲,可能听不太懂,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等级较低的子徒,就好比未成年人,根本就还没有能力及成熟的思维,过早的处男女朋友,可想而知后果。
尤其这还都不是人类的修行者,是不同的动物,植物修行成人的模样,修行不够,根本就还没有资格婚配,最不济也要修行成‘妖’的阶段,完全褪了原身才行。
还有等级最高的,与等级最低的差距太大,也是结合不了,况且还是跨了几个种族,更要严令禁止,你比如一只藏獒硬要跟一只吉娃娃结合,先别说允不允许结合,单它们的体型就不相配。
“拜见女尊!”
那妖使才撇了一眼旁边满脸怒容的晴阳,顿时心一慌,酒也吓醒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晴阳厉声道: “媚佬何在?”
小妖使哆哆嗦嗦的指一指屋内,“小妖这就去通禀!”
“不用了,本尊亲自就去。”
晴阳说着不在理会哪两个小妖使,摔一下衣摆,径直朝屋内行去。
掀开门帘,映入眼脸的是不堪入目的一幕,只见屋内乌烟瘴气,酒杯碗碟满桌,满地狼藉,歌姬舞姬还在卖力的演奏着霏蘼之曲。
媚魔左右各坐一个貌美的男妖,一个持酒杯正欲递到媚魔红艳的唇边。
另一个拿一串葡萄笑颜殷殷的侍候着,媚魔的衣裙半开,酥胸半漏,想来饮的醉了,桃腮绯红,一副无所谓的放荡模样。
“媚姨!”晴阳口中冷冷的迸出两个字!
“参见女尊!”
“参见女尊!”
满屋的歌乐骤停,两个妖娆的男使,慌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俯首跪着一旁。
媚魔想来醉意正浓,伸出玉璧将身旁的男使抱住,自那妖使脸上印一个大大的香吻。
毫不在焉的笑道:“阳儿来了,来,陪媚姨喝一杯。”
晴阳抑制不住的怒火,冷呵道:“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歌姬舞姬,赶紧俯首:“奴婢告退!”
那两个男使也慌忙起身欲走。
媚魔将那两个男使用臂一览,想来对晴阳极是不满,俏脸一沉,怒道:“留下!继续陪本佬喝酒。”
晴阳闻听,峨眉倒竖,唳声道:“你如此放荡堕落,怎对的起父尊?”
媚魔满含醉意的眼睛,一扫先前的风情,转变的格外的猩红,“我如何对不起他?这几万年我掏心掏肺的对他,为他出生入死,甘愿舍弃一切,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
“父尊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爱,难道还不够吗?”
“呵···呵···,我的爱你不懂,这几万年,你永远不知道我是怎样的走过来,你无法体会,爱上一个永远也不会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媚魔声嘶力竭的吼完,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在晴阳的脚下。
酒杯落地,崩裂的碎瓷几乎弹到晴阳的脸上,将晴阳吓一跳,眼中的泪颤栗,久久望着媚魔癫狂的醉酒模样。
两个男使也惊吓的俯身跪地,不敢抬头。
媚魔悠悠的起身,猩红的眼中有泪滑落,唇角却挂着笑,两人对视良久,媚魔失意的一笑:“我累了,爱不动了,也爱不起了,从今以后,我只想怎么开心怎么活,这一世我对的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我自己···。”
媚魔说着抓起桌上的酒壶,仰脖豪迈无羁的狠灌几口,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吞下。
酒咕咚咕咚的顺着媚魔皙白的喉咙咽下,可晴阳分明看到有晶莹的泪珠滑下。
是啊,媚魔活得太累了,从前自己总是与她争夺魔尊的宠爱,往往是以自己获胜告终,有自己的存在,魔尊对媚魔的爱,或许根本称不上是爱。
一个女子最美的华年,最美的感情,在这几万年的等待下,变的麻木,化成坚硬的化石。
她们爱着同一个人,最后却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得到。
晴阳伤情,但至少她最后依旧获得了魔尊的所有爱。
而媚魔却只剩下无尽的悲伤,连魔尊最后的时刻,依然是在担忧着晴阳的安慰,一再的嘱托媚魔照顾晴阳。
媚魔该做的的都做了,能做的也都做了,仿佛蜡炬一般,即使只剩下微弱的力量,依然竭尽全力助晴阳登上魔尊的位置,这一路走来,她实在太累了,实在撑不下去了。
媚魔将那壶酒一饮而尽,弯身将酒壶狠狠的放在台上,猩红的眼珠透着令人心碎的空洞,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阳儿,媚姨该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媚魔仰天一笑,伴随着眼泪落下,旋即如一只断翅的蝴蝶,扑向身后的男使。
“美人,来,陪本魔佬在饮一杯!”
这一刻,晴阳从媚魔的空洞的眼中看出,她活的好累,她对父尊的爱,对父尊对恨,对父尊的执着,对父尊的失望,或许眼下的堕落,可以令她发泄出心中的忧伤。
晴阳深深的闭目,将要掉落的眼泪隐没,道:“ 阳儿告退,媚姨保重身体。”
媚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在放荡的勾引身边的男使,在晴阳转身的一瞬,分明看到媚魔眼角的泪花闪动。
从媚魔的凤霞宫离去,晴阳的脚步格外的沉重,每迈一步都显得那样艰巨。
晴阳抬头往往天空的烈阳,魔都的一草一木都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心境不同了,看起来却一切都变的格外的陌生。
“父尊,阳儿会撑起魔都的一切,绝不会让父尊的心血付诸东流,父尊···阳儿会强大起来,阳儿一定会令父尊···起死回生!”
媚魔指望不上了,紫金链的秘密只有靠自己慢慢琢磨,这样也好,少一个人知道,对自己来说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路过长生殿时,看着从前魔尊住的永生宫,晴阳住步停了下来。
“许久没踏进永生宫,不知里面一切可还好!”
晴阳信步走到了永生宫的门口,诺大的宫门紧闭,门口守卫的妖使,依然是从前的妖使。
“参见女尊!”
晴阳回过头,看了下行礼的妖使。
“青蚨!你什么时候开始守卫永生宫的!”
青蚨低头道:“回女尊,青蚨一直都在守卫永生宫。”
看到青蚨,晴阳心中稍稍有些许亲切,毕竟这是父尊的贴身妖使,也是自幼看着晴阳长大的,与晴阳来说,也有几分熟络。
“把宫门打开,本尊想进去看看!”
“青蚨遵命!”
青蚨抱手施一礼,自掌心化起一道法印,自宫门的结界处印去。
结界被打开,“咯吱吱--!”
一阵阵闷响,永生宫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仰面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记忆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显得那么亲切,仿佛空气中还留着魔尊的味道。
恍然一瞬间,晴阳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忘记了魔尊已不再世了。
那紧闭的窗栏处,依稀看到从前魔尊清冽的身影。
“父尊--!”
晴阳疾步踏进院中,往那从前行去,到了近处才看的仔细,窗栏处的影子是窗外的海棠树的影子。
“女尊,看花眼了!”
晴阳回过神来,那抹欢颜隐去,不由的惆怅万千,长吐口气,忧伤道:“把房门打开!”
青蚨又施了一道法令,将三道门全部打开。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不必进来了!”
“是,女尊!”
晴阳踏进屋内,永生宫的摆设依然还是老样子,如同魔尊还在世一般。
晴阳轻轻拂过屋内的桌椅,爱恋的抚摸着这里的一切,依稀回忆那日,第一次跟父尊表露心机。
就是在这里,魔尊当日就坐在这张文台前,手里拿着一卷丹册,心不在焉的翻看着,自己就跪在魔尊的脚下。
今日回想起这些,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晴阳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那日魔尊坐的卧榻上,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文案上的一切。
文案上依然摆着几卷竹册,有几卷摊开着,晴阳信手拿过一册。
翻了翻,这是一册修心养性的丹册,名《赋心传》
“父尊法力无边,竟也要看精心的书籍,纠结是什么令父尊心乱?”
翻到丹册的最后一页,晴阳看到最后的页面上,隐约用撰刀刻着一个太阳的形状。
“太···阳!‘阳’,难道令父尊心乱的是我吗?”
晴阳看着这个图像,忍不住又泪流满面,将丹册紧紧抱在心口,偎倚在卧榻的靠背上,这里残留父尊的味道,靠在这里,有一种靠在父尊怀中的错觉。
晴阳抱着这卷丹册,卷膝在卧榻上,伤感落泪,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忘记了一切,父尊还是从前的样子。
“父尊,您回来了?阳儿好想你哦!”
梦中晴阳欢快的朝魔尊奔去,缺始终走不到魔尊的跟前,仿佛面前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魔尊就站在屏障后,温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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