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解决了午饭之后,岑澜和迟梓走在树荫下,后面跟着的是迟梓当时开过来的车,司机在后面缓缓地跟着。岑澜下意识地会想要双手环抱在胸前,迟梓看了一眼,“最近我学了一点行为分析学,你想不想要听听看?”
岑澜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是吗?好啊。”
“通常来说,从一个行为就判定了某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准确的,但是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比如像你如今这样双手环抱在前侧的人,潜意识里面是自我保护,好像在跟别人说‘别靠近我,我不喜欢跟你交流,别来跟我说话。’这样等等的身体语言,是一种抗拒社交的行为。”
岑澜听到他说那些身体语言的时候,扑哧笑了出来,看着迟梓继续说着,再看自己双手,无奈地摇头,“其实这是潜意识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岑澜收起了笑意,“还有呢。”
“目前以我的道行,只能够看出这些了。”迟梓耸了一下肩膀,岑澜无可置否地点点头,“大约在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非常流行星座测性格和运气等等的,你说星座就只有十二个,这不说全世界,中国就有十几亿的人,怎么可能就一个鸡蛋一个笼子的套在了十二个星座上面,所以有时候不……”
岑澜的话戛然而止,迟梓转过头,“怎么了?”
岑澜回过神,摇摇头,“没事,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是一个朋友跟我说起的。”
“这星座就十二个,十几亿的人难道就这十二个星座里面了?有时候不是本身是怎么样,而是你听了那个星座的分析之后不自觉地就会带入自己。”慕北那个时候听到自己迷星座的时候,自己整天都跟在他后面说着今天这个星座说运气怎么样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最有好运了,他就板起脸来,说起这段话来。
迟梓看着岑澜略有些失落的神情,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些累了,回去吧。”岑澜懒懒地说道。
“行,去碧水岸吗?”
“不用,直接去别墅吧。”岑澜想着林景应该回去了,所以去碧水岸也没有意义了。
迟梓点头,转身就看见岑澜已经转身向后朝着身后车子的方向走去,那道背影似乎总是在自己的面前,所以自己一直在追赶这道背影,往事竟然随着那道袅袅的背影生出许多花来,有初遇的,再相逢的,还有生气埋怨的,相互加油的,迟梓停下脚步,“岑澜。”
岑澜转过头,秋风吹起,扬起她耳后没有固定好的发丝,“嗯?”她站在那里,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眼里有坚韧也有柔情,不再是初遇时候在黑暗中那双犹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的黑眸,不再是再相逢时候见到自己时露出震惊和戏谑的眸子,也不再是会生气埋怨的无所适从的丫头,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是平静柔和的光芒,就像是现在,她静静地站在这里那里,就有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没事,走吧。”迟梓大步向前,替岑澜打开了车门。
迟梓送岑澜到了别墅门口,岑澜下车,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迟梓已经率先开口了,“我们之间客套就不说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岑澜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转弯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有些酸涩有点心疼,迟梓,岑澜对于他是感激的,是感谢的,但是没有更多了。
转身回到了别墅,经过院子的时候,这些人工直接种植上去的栀子花已经开得大盛了,香气满溢,闭上眼,顺着风飘过来的是清甜的味道,林景为自己所做的所有事在这个不经意间随着风一起飘过来,睁开眼,扬起笑意。
走进了屋子,并没有看见林景的身影,上了二楼书房和卧室,也都不见人,岑澜再次下楼,问了佣人才知道林景竟然还没有回来过,她觉得这一上午下来,有点困倦了,“先生回来了,如果我没有起就叫醒我。”说着走上了二楼的卧室,换了一套家居服就直接睡在了床上。
岑澜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似乎有两个自己在脑海里拔河,两个人互不相让,岑澜努力想要平复下来,却是无法。等到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岑澜有点恍惚,伸出手揉了一下了自己的眼睛,撑着身子起身下床,佣人没有来叫醒自己,看来林景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岑澜下楼的时候,看到佣人正在准备晚餐,走上前,“林景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过?”
“夫人,先生没有打电话来过。”佣人说道,岑澜听完,眉头更是紧锁了一分,走到了客厅,拿起家用电话,拨打了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岑澜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等对方开口,便焦急地出口道:“林景,你回来了吗?我在家里等你。”
“夫人。”出口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过从他叫自己的称呼中看,应该是林景身边的人了。
岑澜一下子愣在那里,“奥,林景是在工作吗?那你等会等他工作完了再让他打电话给我吧。”
“夫人,那个……”那边正要开口的时候,岑澜听到从对面传来了一声噼里啪啦东西摔碎的声音,“岑澜,哈哈哈,你……”这道声音越来越远,仿佛一切不过是个错觉。
“夫人,先生还有点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先挂了。”说着就直接挂下了电话。
岑澜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手里的话筒离开了自己的手心掉落在了地上。刚才那道声音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岑鸾的吧,可是怎么会呢?林景怎么会跟岑鸾在一起呢?
岑澜觉得自己的脑子特别乱,不适合现在思考这么多,“夫人,可以用餐了。”佣人上前对着岑澜说道,岑澜起身,踉跄了一下,没有听到佣人说话,直接就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夫人。”佣人在身后喊道,岑澜只是自顾自地向楼上走去。
一片狼藉的病房里面,地面上都是玻璃瓶的碎片还有几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应该是大早上刚刚插上的,可是此时却被打翻在地板上,岑鸾披头散发地坐在病床上,嘴角上带着一丝猩红的血液,带着冷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林景,你说岑澜刚才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呢?”
岑鸾的手腕上还带着一片猩红色的痕迹,显然是刚刚被强拉硬拽过的痕迹,林景在碧水岸的时候,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天色渐渐变暗,想着这个时候迟梓应该找到了岑澜了吧,就准备回去的时候,就接到了岑鸾的电话,“林景,你猜我现在在哪里?”随即林景听到了一片风声,林景的心一个咯噔,“我没有兴趣知道。”林景冷冷地说道,作势就要挂下电话。
“林景,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能够看到帝都酒店和林氏集团,真的好高啊,在帝都,林氏这个字应该就能够代表一切吧。”岑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林景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说下去,“林景,我现在在医院的天台上,我给你十五分钟来找我,不然的话我就跳下去,我发誓,只要我跳下去,我一定会让岑澜身败名裂的,你说说到时候帝都的媒体会怎么说我的死亡呢?”
耳边是岑鸾张狂的笑意和话语,夹杂着高楼上的风一起传递到了林景的耳边,“该死!”林景一下子就挂下了电话,立马就离开了公寓,上了车发动车子朝着市区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林景到天台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了岑鸾半个身子地坐在栏杆的地方,今天的她还穿了一条宽大的白色的睡袍,风吹起了她的裙摆,扬起了黑色的发,因为刚刚流产的缘故,整个人也是显得异常消瘦,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转过头,看到了林景走上了天台,看了一眼手表,“二十分钟,你迟到了五分钟。”
“那你怎么不跳下去呢?”林景冷笑道,说话间,也是朝着岑鸾的方向走去。
岑鸾突然咯咯咯地开始笑起来,“林景,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爸妈不在了,公司也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只要能够报复到那个贱人!”
林景的脸色陡然黑下来,“岑鸾,你要是有点骨气,从这里跳下去,我反而还会钦佩你,不然的话……”
岑鸾的脸上也是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惊慌,林景趁着岑鸾分神期间,立马向前,拉着了岑鸾的手腕,强硬地把她拽了下来,岑鸾一个不察,就直接被摔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粗粝的地面摩擦了她的皮肤,立马就变得通红。
“岑鸾,你要是想要寻死的话,我会成全你,别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把脏水泼到岑澜的身上。”林景冷冷地说道,说着就要走下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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