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诡异之血瞳

　　“巴不得你回避呢！”甄男心道。凭直觉，他认为晋长老人不错，不像曼长老，总让人感到阴森森的。

　　“甄少侠请坐，想问什么你就问！”晋长老伸手示意。

　　“我想了解一下塔下那位的来龙去脉。”甄男手指影壁后。

　　关于血煞王，甄男曾经听盖地虎讲过，但与眼前这位曾亲历往事，又看守镇煞塔五百年的晋长老相比，无论真实性、权威性还是全面性上肯定都要差上一大截。

　　如果谶言为真，那就表示甄男很可能迟早要面对这个大魔头，那么有关此人的信息当然是越多越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关于血煞王，晋长老似乎并不避讳，当即娓娓道来。除去甄男已经知道的，晋长老又讲述了许多新的信息。

　　血煞王的双眼，非常之恐怖，眼白白似雪，瞳仁赤如血，其左眼可夺人元神，右眼可石化神魂。

　　此外，血煞王的双瞳，还有一个非常特异之处。普通人的元神居于神府，而血煞王的元神却是居于左右血瞳。其中，右眼主先天之元神，左眼主后天之元神。换句话说就是，右眼是元神之本体，属于混沌状态，灵智未开，而左眼则是包含了记忆、情感，阅历等后天因素的元神，灵智已开。

　　更加诡异的是，血瞳不可被摧毁！血瞳在，元神就不灭。

　　有传闻，只要其左右两只血瞳重新复合，血煞王就能再度复活，满血归来。

　　当年仙人出手降服血煞王时，血煞王情知不敌，便自抠右眼，随手抛弃。因此仙人降服血煞王后，只擒获其左瞳，至于右瞳，至今难觅踪影。

　　仙人为避免左右血瞳复合而导致功亏一篑，便择地建镇煞塔，将血煞王的左瞳镇压在了其中。

　　镇煞塔只能镇压住血瞳本体，而血瞳的冲天煞气，却是镇也镇不住。渐渐的，煞气透塔而出，在塔顶形成一枚眼球状鼓凸，血色瞳仁游走其上，日夜外放血煞之气。久而久之，周遭植被和动物受煞气影响，或横死，或远遁，或变异，造就了血瞳之林和赤虾。

　　血瞳的煞气实在骇人，抽丝剥蚕一般，日日侵蚀镇煞塔。若放任不管，假以时日，它就可能脱塔而出，找到右眼，先天与后天元神复合，进而复活血煞王本人。

　　作为应对，仙人制作了一种符咒神水，只须定期洒扫，就可保镇煞塔无虞。但这个也是有期限的，每隔百年，仍需仙人登临幽灵星，重整镇煞塔。

　　当然，配制符咒神水和仙人定期降临，都不是无代价的，而且代价相当不菲，需要用掉海量的修炼资源，其花费多到连幽灵皇都承受不起的地步。就为了这座镇煞塔，幽灵星由富庶而贫瘠，许多人因缺少修炼资源，几百年修为难以寸进。

　　人们苦不堪言，却并未绝望，因为有一个传说就好像大家心头一盏永不熄灭的希望明灯，只要这盏灯在，总有一天，人们的苦日子终将熬到头。

　　这个传说，是一句十六字谶言：“五纪之期，克煞星耀。万千血煞，冰融雪消。”

　　而这句十六字谶言，隐喻的就是五百年后，克煞星将横空出世，荡平一切恶煞，包括血煞王。

　　而这个克煞星，就是甄男，因为他刚刚镇压了血瞳，用事实宣告了他的身份。

　　定期洒扫神水，就需要有人长期值守镇煞塔。这个人选，神魂境界低了不行，根本承受不住血瞳的煞气，因此皇级长老就成了不二人选。但问题是，谁愿意困守镇煞塔五百年？

　　所谓三人出行，小人受苦。当年，晋长老和曼长老位列皇城九大长老最末两位，这份苦差事自然而然便落到了他二人头上。这一镇守，就是五百年过去了，把二位熬的，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甄男之前，五百年间曾到过镇煞塔下的，只有双煞，但那载人的片羽对这二人根本没有生出感应，始终纹丝不动，直到甄男出现，它才活泼泼舞动起来。

　　一开始，二老并未对甄男能镇压血瞳也是将信将疑，所以显得爱搭不理的，所做所为纯粹是例行公事，直得发现甄男真的降服了血瞳，二老这才意识到：天降贵人，克煞星耀了！

　　说到最后，晋长老特意解释，尽管五百年前初登镇煞塔时，二人从皇城带来了包括紫茶在内的不菲的修炼资源，但架不住只出不进，几百年的消耗，再省吃俭用也快用光了。

　　“所以，这个老家伙这么抠门，甄少侠应该能理解。”晋长老摆头示意在一丈开外负手背身而立的曼长老，最后总结道。

　　“谁是老家伙？晋老头，你说你的，扯老夫干吗？絮絮叨叨，有完没完了？晋老头，你若愿意留在这里陪这小子你就留下好了，老夫可等不及了！”曼长老说着，双臂平展，纵身一越，向塔下飘落。

　　“这个家伙是饿疯了，着急吃人呢！”晋长老低声一句，近乎耳语，叉手甄男腋下，带着他向塔下飘落。

　　吃人？这词属恶煞专有，用在一位皇长老身上似乎不妥哎！甄男心思斗转中，耳畔风声飒飒，霎那之后，已然站在了岸边沙滩上。

　　“甄少侠，后会有期！”晋长老微一抱拳，起身就要走。前方，曼长老皮球般的身体飘在空中，已出在半里之外。

　　“晋前辈稍等！”甄男伸手拉住袍袖，“前辈出得了血瞳之林吗？那能不能把晚辈也带出去？”

　　“渡你之羽，乃仙人所赠，我和老曼每人也有一片，只是，一片只可载一人，过血瞳之林即告损毁。甄少侠且宽心，你是克煞星，这里不会是你安身之地，将来自有助你脱困之人。”话落，晋长老一甩袍袖，飘飘而去。

　　……

　　皇城位于幽灵星中部的皇域半岛，三面皆海，只有南方连接大陆。但若说是座半岛也不尽然，因为皇域半岛方圆上千万里，实在太大了。

　　晋、曼二人离开镇煞塔后，昼行夜宿，一路御风而行，半个多月后，出现在皇岛东南方向。脚下，是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二人至此按落云头。

　　幽灵灵之海，辽阔无边且极为凶险。海面之上，巨浪滔天，海面之下，妖兽出没，想要去往皇城，除非乘坐皇城特有的潜舟，或者从正南方向陆路进入。正是因这个特点，皇城据险而守，固若金汤，除了五百年前血煞王那次，从未被敌人攻破过。

　　负责驾驭潜舟的，共十人，由皇卫队副队长贾岛带队。贾岛赫然金丹九重，区区摆渡小事，居然由金丹九重级别的高手坐镇，可见幽灵皇对潜舟的重视程度。

　　这一日，正值众人百无聊赖之际，突见二人御风而来，直接飞到渡口后按下云头。贾岛见二人都是圣丹境高手，不敢大意，提前嘱咐手下一旦发现不妥，即向皇城报警，这才现身出来相见。

　　“来者何人？此乃皇家渡口，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二老驻守镇煞塔五百年，一直未回皇城，而且身上穿着还是五百年前没有福缘树时的普通长袍，贾岛并不认识。

　　面对这个后生晚辈，二老负手而立，对视一眼，心中百味杂陈。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若是甄男在场，定会吟诵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来描述二老此时的心情。

　　“请二位前辈报上大名。”晋、曼二人仙风道骨，气场十足，贾岛顿生敬畏之心，用了个请字。

　　“晋申！”“曼陀！”

　　晋申？曼陀？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贾岛皱眉苦思，随即面色大变。传言这二人驻守镇煞塔，凡五百年，今天突然现身，这是何故？

　　但贾岛碍于身份低微，也不敢多问，当即单膝着地，行跪拜大礼：“属下皇城第三卫队副队长贾岛，参见二位皇长老。”

　　副队长跪拜，其余皇卫不敢怠慢，在晋、曼二人身前跪倒一片：“属下参见二位皇长老！”

　　“都起来吧！”晋申抬手轻拂，跪拜的十人被一股大力托着，身不由己站起身来。

　　“晋长老，曼长老，要去皇城吗？”贾岛欠身道。

　　“废话，不去皇城，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备舟！”曼陀喝道。

　　“是，是，属下这就准备。”贾岛回头喝叫手下，“听到没有？快点，备舟！”

　　九名皇卫一通忙碌，将一条六丈长，两丈宽的大船推入水中，贾岛当即恭请二位长老登船。

　　……

　　天将大乱，必出妖孽。

　　约一个月前，就在这片海域，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体长仅有尺半长的小鱼为避开捕食的大鱼，荒不择路中，潜入深深的，墨汁一般的海底，一头钻入淤泥中藏身。

　　无巧不成书，小鱼正好撞上了那枚五百年前被血煞王自抠抛弃的右血瞳。根本不需要它吞咽，那枚血瞳直接从其吻部钻入，进入神府。小鱼只觉得头痛欲裂，几番死去活来后，身体起了巨大的变化，而最为显著的变化，就是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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