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玄忍着,冷冷出声,“你可以去向父皇告密,楚飞龙夫妇也可以死,但是,从今以后你的脸,将永远是这么一副鬼样子。本宫也会永远的让你,生不如死的顶着这张脸,去给他们楚飞龙夫妇,跪拜陪罪!”
要比狠,南明玄不逊色于任何人!
为了楚雅儿,他可以负尽一切!
他一身潋滟紫的衣袍,站在明媚的春光底下,浑身上下,都透着雍容华丽的冷,纵然高贵,但也无情。
阳光带不给他温暖,更带不走他心里的念想。
那丫头,是他心中最暖的阳光,这世上,没有人也没有资格,可以用那丫头的命,来威胁他做任何事情。
甚至连同楚飞龙夫妇都算在内,他宁愿让那丫头,活着来恨他,也不愿让她死了以后,再来后悔,追忆!
他已经失去她,不止一次……他也做错了,不止一次。
他曾经也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做个难以抉择的深切徘徊,可这一次,他不会了。
江山与美人,何轻何重?
有了江山,无人分享,他孤独一生终老。
有了美人,没有江山,他天天有笑容,过得神仙眷侣。这样明显的选择,他真的不懂吗?
“皇兄!你这样子,你这是疯了,疯了!这个楚雅儿,她不仅仅只是一个妖女那么简单,她还是凤星的身份!她会夺你的江山,她会夺你的天下啊!”
凤星临世,江山易主!
南明明珠不敢相信的低叫着,她万万想不到,她自以为是的那一桩筹码,到了她亲爱的皇兄面前,却没有任何作用。
更甚至,她的皇兄,已经是动了真火。对着她这个亲妹妹,他都自称本宫了啊,这是要翻脸了?
南明明珠心下一阵失落,又一阵怨恨,“好!南明玄,你可以不杀她,但必须要拿回解药给我。你曾去天牢的事情,我就不会让父皇告发!”
退一步,求成全。
跟楚雅儿的死活相比,她更愿意自己的脸,早一天能好。然后,再慢慢的徐徐图之吧!
她就不信,只要她明珠公主能够光彩照人的站在人前,重新恢复昔日光芒,区区一个楚雅儿,还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不成?
倾尽天下之力,杀!
……
大漠的气侯很恶劣,环境也很恶劣,可是,假若大漠时光,如果能够真正平静下来的话,大漠的星空,绝对会是最美的!
天幕如墨,星辰璀璨,这样的美景,看着便赏心悦目,浑身舒爽。
在这里,连呼吸一口空气,都像是能够延年益寿般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这一口空气里,没有能够吸入肺腑的黄沙,要不然,那不是延年益寿了,那是作死。
从清风寨的聚义厅出来,两人手上的肉盘,都没敢放下。进去露个脸,趁人不注意,就又悄悄的出来了。
清风寨的白大军师啊,当真是让她太过震惊的存在!
那个男人,扒了皮,烧了灰,都认识他。
“主子,怎么办?”
出了门,容意将手里的肉盘就扔了。
那样一个男人,风光霁月的独乐于整个沙匪团体中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沙匪中的一员?亦或是……他是来抓她们的?
“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算到了这一步,那人仍旧不肯放过我们!容意,来。”
她招招手,对着容意,指着天上的星空道,“你看,这星空美吗?”
“美!”
“喜欢吗?”
“喜欢!”
“想要拥有它,征服它吗?”
“这……”
容意语窒,“主子,这理想,太大了些。”
“大吗?”楚雅冷笑,“我觉得不大。我要是真的能够有能力征服这片星空,这整个大周朝,还有人敢追杀我吗?”
“他们欺我,辱我,追我,杀我,不外乎,就因为我是那什么妖女,所以他们谁想骂就骂,谁想杀就杀。可若是我手掌一方兵权,或者拥有那通天的财富,倾世天下,他们谁敢这样对我?”
“容意,主子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是用拳头说理的地方。我不想死,我也想要好好活着,蝼蚁尚且贪命,何况我一个大活人?”
话到这里,她狠狠闭一下眼,大漠星空很美,可这夜间,仍旧很冷。冷得她打从骨子里的发寒。
原本,她本没有这样大的危机意识感,只觉得皇家想杀她,那她就去找个大靠山好了,有了花千叶护着,谁还敢动了她不成?
可现在,白军师的突然出现,让她深深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又想到了南明玄,那样爱,不也同样放弃了她?
或者……她不能这样去想花千叶,人与人终归是不同的,可人,总会是变的吧?
摘星楼已毁,花千叶现在下落不明,最坏的猜测是,假如他现在,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的话,那么,又如何来保护她?
“容意,去将绿萝带出来,我们连夜离开!”
稍顿一顿,楚雅儿眼底闪过寒芒,夜色厚重,秀发扬起,在这一刻,她忽然脱胎换骨一般的桀骜,凛厉,神采飞扬。
容意愣愣的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她有些看不懂这位女主子了,或者,她是从来都没有看懂过。
“主子,你的意思是?”
她问,小心翼翼的猜测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在迅速的沸腾着,叫嚣着,而这样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
“我的意思,这以后的天下,我们自己闯!”
楚雅儿傲然回眸,红唇疾吐,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语,如此肆无忌惮的从她话里吐出,震惊了容意,也即将要震撼这整个天下!
“天不容我,我便收了这个天,地不容我,我便踏了这个地……大周朝南明离不放过我,南明明珠不放过我,那我又何必再去祈他活命?”
“容意,你是我的人,你若跟着我,前途九死一生,或可占死沙场,也或可一将功成,那便是名垂千古。但富贵,往往伴着凶险,此时你可以离开,主子我不怪你!”
最后一字落地,她双眸中的风采无人能及,她骨子里的野性,彻底唤醒。她手一伸,搭在容意肩上,一字一顿的承诺她,“容意,无论你怎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
眸光如寒星,映着天上的夜空,遥相呼应。
那该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明亮,璀璨,像是盛着整个世界,有着很多东西。睥睨,霸气,是一种不输于男人儿的风骨,更是一种铁马金戈的热血激情!
主子她,当真想要征服这整个天下吗?
容意张张嘴,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拼命的点着头,表示她愿意!
她愿意跟着主子,做那冲锋陷阵的马前士卒。
她愿意跟着主子,做那脱胎换骨的浴火凤凰!
“好!”
楚雅儿猛的抱住她,眸光冷凝而睿智,重重拍了一下,又放开,“容意,你马上去将绿萝带过来,我去寻找马匹,还有我们被劫走的行装。这一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离开。”
白军师的出现,给了她一种非常不安的迫切之感。
容意转头去带绿萝,楚雅儿则凭着鼻子,又抓了个舌头悄悄摸到这一群沙匪的马厩里。
膘肥体壮的马匹,打着响鼻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眼里都有着蔑视。
凭她这么一个人,也敢骑马?
沙匪性子野,这些马,性子更野。
它们认主,除了它们认定的主子,别人休想骑到它们身上。
楚雅儿不懂这些马在想什么,她只是挑了两匹看上去比较体壮腿长的马,硬生生拉出了马厩。
而这两匹马,倒也相当配合,她拉着,它们就跟她走。
出了马厩,容意已经带着绿萝,闪电般的掠过来,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一眼就看出来,这正是她们被沙匪抢走的东西,容意提前拿回来了。
楚雅儿露出一抹笑,很赞赏。
昏黄的马灯,黑暗的天色,正在大肆欢庆的沙匪,倒是给她们创造了一个相对容易逃走的机会。
绿萝的嘴里还塞着布,“呜,呜呜!”
她昂起头,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楚雅儿伸手,将她嘴里的布拿下,紧接着,一把匕首,又闪了过去,“别叫!想活着,就好好听话,要不然……”她手里的匕首寒芒一闪,削落她腮边的发丝,随着夜风飞起,落下。
绿萝顿时就白了脸,可仍旧有些怕,“可是,我们逃不走的。就算有马,也逃不走的……”
“为什么?”
楚雅儿问,目光清寒,“说出一个理由,也别再像上次一样,吞吞吐吐,否则,我若跑不出去,先死的第一个人,必然是你!”
绿萝身子一颤,死死看她,“楚雅儿,你敢威胁我?”
“有何不敢?”
楚雅儿挑眉,淡淡看她,“你若是不配合,下一次,我就不再是威胁!”
匕首划过寒芒,在她脖间转了一圈,绿萝顿时一疼,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入鼻,她一咬牙,恨声道,“楚雅儿,算你狠!我说你就算有马也逃不走,是因为这些马都认它们的主人,无论多远,只要一声哨,它们听到,就会立即回来,到时候,你以为你还能轻松像现在一样,想跑就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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