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的声音,利刃破开血肉,鲜血涌出,楚雅儿也跟着紧张起来,白景霖却看不到,他现在,全部的精神力,都在这把刀上,他的一双眼睛,透过血色看到了她的体内器官,犀利的刀尖,除了完美的划开她的皮肤之外,对她身体内的其它器官,无一损伤。
“好了!”
一刀划下,不多不少,刚刚五公分长。
说话的同时,又迅速帮她点穴止血,一转眼,刚还流得特别急促的血液,慢慢停止流动。
楚雅儿也松了口气。
“白景霖,你先退后,别走!”
她喊他一声,白景霖让开地方,她站了过去,一双手的指甲,被她修得特别整齐,圆润,指甲缝里没有一丝脏物,她甚至,都用那烈酒,细细的擦过,又冲洗过,在火上又烤过……如此这样,应该消毒,算是可以了吧?
白景霖站在一边看着,浑身僵硬着。
按说他这一生,上过战场杀过敌,见过死人更是有无数,这胆子也算够大了,可今天这一幕,却让他永永远远的记在了心底最深处。
然后,很精辟的总结出一结论:惹谁,都不要惹魔女!
“白景霖,灯!”
切口的血不再流,楚雅儿用干净的白布擦干净,然后,双手扒开那切口,往里看,白景霖僵着手脚将灯端过去,目露惊恐看着这一幕,这比吃人还要恐怖吧?
要知道,那吃人吃的是死人,就算当时还活着,一刀杀了也就杀了,可现在……容意明明还有气啊!就这么扒开肚子往里看,这!
白景霖脑子要崩溃了。
“近一点!注意手稳!”
楚雅儿冷声提醒,她也紧张,可是她一直提醒自己,她就不紧张。
因为现在这个情况,她一紧张的话,容意就连命也没了。
灯光又近了些,楚雅儿努力往进看,还是觉得不太好,“怎么办?看不到……”
她问白景霖,难得冷静一张脸,也冒了汗。
可是,白景霖比她更不知道啊,白景霖都要哭了,“姑奶奶,我,我完全不会这个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
楚雅儿狠狠瞪他一眼,“把空心草杆拿来,快!”
白景霖便又把空心草杆找过来,还好这地方,算是一片绿洲,这草还真有,放在别处,哪里找去?
白景霖一边面无表情想着,一边又眼睛也不眨的盯着楚雅儿的动作,就见她下一刻,已经完全将整只右手都伸出容意的腹中,白景霖这次不止是傻眼了,他眼一翻,想要晕。
“不许动!”
楚雅儿一声厉喝,猛的闭了眼,白景霖惊悚过头,就那样愣愣的保持着翻白眼的冲动,然后看着那个就像是厉鬼正在偷心一般的女人,将整只右手,放在容意的腹中,四处探索。
“这里,没事……这里,也不是……这里,唔!”
完全凭着脑中的记忆,将前一世曾经偶然看过的人体分布图的结构,完全的用在了这上面。
当她的指尖,终于摸到一处温热的器官上,斜斜刺着一根尖物之时,她目光一亮,还好,并不严重!
找到了损伤处,她的手上,已满是鲜血,浸过烈酒的空心草杆拿过来,她小心翼翼顺着指尖插了进去,那红得发紫的鲜血,就顺着那空心草杆,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转眼,滴了一大片。
白景霖看着眼晕啊,手指都在发颤。
这样的救人法,怎么看着,感觉比杀人还恐怖?
“白景霖,鱼肠线,快!”
胸中沉积的淤血终于导得差不多,楚雅儿沉稳的一声喊,然后……慢慢将那扎在器官上的尖物小心的导出,归位。
白景霖面无表情的,将浸过烈酒,已经在灯上烤干的鱼肠线拿过来,楚雅儿凭着一只手,小心翼翼的那将断位的肋骨,缠绕,固定。
这其中,免不了再有出血的事件发生,白景霖就木然的去点穴,止血,他现在,就是一活动的止血钳。
而做完这一切,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再进一步。
这个时候,楚雅儿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依着她的估算,这应该是折断的肋骨扎到肺上了,所以才会引起呼吸急促,吐血不止。但是,现在淤血导空,断掉的肋骨归位,那是不是应该再加一些止血的药?
要不然,这肺上到底还是有一大口子,这没法好啊!
怎么办怎么办?
她脑子拼命想着前世的一切视频,无论是电视还是其它,那医生是怎么救人啊……
“雅儿,怎么了?”
白景霖见她愣了一会儿,都再没有没有动,而床上这人还生死不知的躺着时,神来之笔的提醒一句,“雅儿,要不要上好的止血散?”
“要!”
正在纠结的楚雅儿瞬间回神,一咬牙,“快,止血散拿来!”
死马当活马医,活了,是老天开眼,不收她的命。死了……她也算尽力了,救不活她,她就杀了绿萝,给她报仇!
眸中狠意一闪,白景霖将上好的止血散拿过来,楚雅儿一只手压了那流血的腹内部位,一只手翻转掌心,“倒给我。”
白景霖默不作声,一切行动听指令。
止血散送进去,很快就不再流血。
楚雅儿终于再长出一口气,又用空心草导了一些血出来,直到自认为差不多了,这才拿了同样用烈酒消过毒的针,穿了鱼肠线,细细的缝合起伤口来……
趁此机会,白景霖就跑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就坐了门口,发现这两条腿,真是再也不能动了。
恐怖,真恐怖啊!
说完这一切,熊瞎子也自觉得屁股下冒凉风,蛋疼得紧。
“卧槽!这圣女这么厉害?”
满脸的胡子,狠狠的抽着。
特么的,这还是人吗?
白景霖苦笑,“她是人,肯定是人!”
她要真不是人,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够她一口气吹的,还能倒霉到差点被流沙吞没的地步?
“那她……如果是人的话,又怎么也去做这样的事情?”
开膛破腹啊,这人本来就只剩一口气了,这样岂不死得更快?
熊寨主也害怕了。
对于他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舔血过活的人来说,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偏偏这种……让他觉得很冷。
一个大活人,开了肚子,再伸进去手,一阵搅和……光是想想这一种场面,就不亚于厉鬼爬床的节奏。
果断的军师被吓坏,这有一定理由。
没吓坏才是奇迹吧?
当然了,屋里的那个圣女大人,绝壁不是人!
她已经升级到了神仙的节奏了。
又过一会儿时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楚雅儿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的出来,两手的鲜血淋漓,身上脸上都也有血,一见白景霖就喊了一句,“抱我……”
身子一软,就往地下跌去。白景霖眼巴巴看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冲了出去,赶在美人儿落地之前,稳稳的接在怀里。
霎那间,一股绝强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白景霖“唔”的一声作呕,又急又怕的问,“雅儿,怎么样?你怎么样?”
两个怎么样,两个问题。
他白景霖真正的活了这二十多年,战场杀人面不改色,英王叛乱时,他斩杀人头如入无人之境,也从来都没怕过什么,唯独今天,他怕了。
楚雅儿,这小小的一个女子,她这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开膛破肚的事,她都敢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
微眯的狐狸眼,再度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细细审视着她。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可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没事了,她只要挺过今夜不发烧,就没事。”
折腾完这一切,楚雅儿意外觉得,她是一双神手啊!
硬硬将一个濒死的丫头,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了。
果断无知者无畏,反正把人当成别的其它什么动物……硬生生的上了。
“真的?真的成功了吗?”
白景霖眼一亮,激动的问,熊寨主也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听消息,忍不住赞一句,“圣女真是神人也!”
黑铁一般的身影瞬间遮挡了头上的阳光,可真不亏他这熊瞎子的名字。
楚雅儿谦虚一笑,“熊寨主过奖了。”
眉眼清寒,带着淡淡冷意。不似面对白景霖时的全然放松,她与这位熊寨主之间,那就是刀俎与鱼肉的关系。
既是这样的关系,那还有必要,再虚伪的客套吗?
反正楚雅儿是觉得没必要的。
“圣女大人不必客气。先前的事情,都是本寨主不对,不知姑娘身份,以致受了委屈,现在,熊某向圣女大人赔罪!”
眸中寒光一闪,熊瞎子为人凶残,却是能屈能伸。
他当胸一抱拳,先有理由在前,又有道歉在后,楚雅儿蹙眉,淡淡点头,“既如此,那过往一切,便都过去吧!”
手指轻轻在白景霖身上,往下一压,白景霖勾唇,低低吐气道,“怎么?哪里难受?是累了吗?”
弯腰将她抱起,向着熊瞎子微一点头,“我先带圣女去休息,熊寨主若有什么事情,可回头再说。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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