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部傻住。
三宝扑出来,大叫一声,“雅姐姐!不要!”
被爱的人,总是享受着无尽宠爱,爱人的人,却每每总被无情伤。
楚雅儿不是无情,她只不过无法控制自己。
当鲜血的喷溅,如同那天外陨石一般,狠狠砸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微微一怔,稍稍清醒一些。
血光中,三宝已经抢过来,死死抱着她的身子,哭得哇哇乱叫,“雅姐姐!你醒醒啊,你说过你不会这样的,你会好好爱每一个人的,你怎么能亲手杀他啊,你好好睁眼看看,他是你的阿玄,他是你的太子啊!雅姐姐!”
哀哀的哭声,充满了凄绝的悲痛,又让人心里发酸,无法承受。
三宝这丫头,最是忠心,也最是善解人意,主子心里想什么,她比谁都要清楚。
绝情蛊突然发作,这还真是一把刀插了进去,相爱,且相杀!
血丝溢出,染红了蹁跹的如雪白衣,白景霖眼睁睁看着,硬生生倒抽一口凉气,半晌不敢吐出。
卧槽!
这一幕太刺激了有没有?
远远的一些边关将士,见状也都纷纷赶过来,一见这情况,都有些吓傻了。
这什么意思啊?
太子妃要怒杀太子爷的强烈节奏吗?!
下意识抬起目光看向白景霖,后者满脑门子冷汗,都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生怕自己一出声,那把要命的匕首,会扎得更深一些。
然后,南明玄就彻底玩完了。
黑衣人悠悠看着,也不出声,也不阻止,仿佛他专程这一趟来,就是为了要救楚雅儿,其它人等,命贱如蚁,与他何干?
胸口虽疼,却不及心疼。
南明玄以为必死的局,却等了好久,只等来这么一刀,有些意外,更有些惊喜。
他缓缓睁眸,眼底的灰败迅速退去,他眸含希冀看着她:“雅儿,你不杀我……是因为,你还爱着我,对吗?”
伸手,将匕首握住。
他眼睛看着她,眼里是那深邃的情深,与如海的温柔。
匕首停在他的胸口,只扎破了表皮,却并不深入,这点疼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要能让她清醒,只能让她高兴,哪怕扎得再深,他都愿意。
白景霖也等着,这时候,也赶紧的见缝插针,小心翼翼的道,“是啊是啊,雅儿,你看,你现在扎也扎了,他血也流了,要不,你消消气,再好好谈谈?”
作势上前,要劝合着两人都冷静一下,等得误会消除,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
可幻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楚雅儿将手一抽,眼神一冷,淡淡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脏了我的手!”
一个负心背叛的男人,有何理由再说爱?!
绝决的身影退后两步,抬眸,看向黑衣人,冷艳逼人,旧话重提:“说,你到底是谁?别再让我问第三遍!”
突然出现,又这么及时的救了她,她楚雅儿从来就不信,这世上有巧合这么一回事。
“咳!这个……对待救人恩人的态度,难道不是要感激涕零的吗?”
黑衣人抽搐,默默的囧,这女人,该是多么的忘恩负义?转眼就这么凶巴巴,还亏得他掐指一算,千万里迢迢的速度赶来救场,就这么报答他的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若没有心存其它,何以会到这边关苦寒之地?”
答非所问,却隐隐透着一股子犀利,楚雅儿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看问题的角度,也变得异常的刁钻,且冷漠。
黑衣人张了张嘴,哭笑不得。
这小妞,也太有个性特点了啊,我好歹刚刚才救了你一命啊喂!
“在下离落!”
迅速果断报上自己的名号,离落抹一把冷汗,有种心颤的感觉,他要再不报号,没准下一句,就可以直接把他当刺客拿了。
而那样的结果,也实在太丢人了些。
离落很诚恳,眉眼也很俊朗,是一种光风霁月的美,又显慵懒,似猎豹一般优雅,又隐而不露,“我来自大漠深处的千秋部落,花千叶是我们的部落族长,这一次出来,便是听说楚姑娘亲到大漠来寻人,所以特派离落出来相迎。”
友好的大手伸过去,手指修长,骨节优美,整个人干净利索,身上充满着淡淡的木兰清香……遗世而独立,如墨莲绽放,徐徐盛开,又如同慵懒迷离的狐,微微挑起的眼底,闪着高深莫测的幽光。
他的美,含蓄而内敛,却锋芒微显,极是桀骜,木兰香轻扬,濯濯而妖……楚雅儿凝视片刻,忽而一笑,“原来离落公子,幸会。”
软软的小手伸出去,与他轻轻一握,离落眸光一亮,小手已然抽离,心中顿时泛上一抹怪异之感,还未来得及梳理,南明玄抚着胸口,轻咳一声,楚雅儿转过去看,眉眼顿寒,心头煞气再涌,手指都在颤着。
“放松。”
离落忽尔上前,衣袖挥过,清香自来,楚雅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狂燥,侧目看他,总觉得此人太过神秘,想不通他为何身上带香,又偏能克制她的毒?
一时便有些走神,离落莞尔,指节在她额上一弹:“看傻了么?”
亲昵的语气,亲昵的态度,似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忽然就来到身边,楚雅儿顿时就蹙眉,离落眼底笑意吟吟,似怜惜,又似欣赏……这之前,难道他们真的见过吗?
心中有事,她往后退了一步,与这来路不明的离落,拉开了一定距离。
南明玄眸光掀了掀,想要上前,又顾虑些什么,脚步抬起,又退了回去,紧抿的薄唇,压抑着冲动,他视线看向白景霖,后者看都不看他,却是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向着离落道,“离公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此番救命之恩,本帅铭记于心!来人,还不请离公子下去稍作歇息?”
立时,便有人上前,作势欲请,离落笑了一笑,扬声道,“慢着!”
白景霖一挑,“离公子还有话说?”
语气甚是不佳啊!
连带着那态度,都带了一丝微微的不耐,明显是不太欢迎他。哪怕他刚刚出手,救了雅儿不假,但男人与男人之间,也会有天生的第六感。
离落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白景霖莫名警惕,离落顿时摇头。
他眉目如画,笑意清越,看过他,直接落向了楚雅儿,光风霁月的明眸向着她微一颔首,“雅儿,到底这份恩,是你受,还是他受?”
指尖倏然指出,转向白景霖,楚雅儿默然不语,半晌,弯了唇角,懒懒道,“是我受,还是他受,有区别么?”
“有!当然有!你若受,便是本公子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可他若受,付出的代价,将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沉重。”
光风霁月离公子,这一刻,笑意仍旧清越,眸光却渐显凌厉,他救人,也并不是无有所图,他图的是大周圣女,可若是这个结果,不如他所意,那么,他便退而求其次,再图个大周天下,也未可知。
“唔!?离公子之意,这是在威胁我么?”
楚雅儿双眉一飞,不怒反笑。
花千叶手下的人,也果然都不同凡响,做任何事,都有退路,也早有算计。
个个都如他一般的精明,风雅儒意,不似世间之人,偏又生在这浊世,却无论是修养还是气度,都给人一种非常超脱俗世的感觉。
之前的青女是这样,性情虽冷,但美好纯洁,不接地气,如令的离落也一样,黑衣邪魅,偏又笑容干净,不接地气的强大与神秘。
哪怕他这一句话,都算是要挟了,也仍旧让人觉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暖。
原来,在她楚雅儿的身上,竟还有这许多人愿意为她费着心思,她真是何德何能?
眸光落在离落身上,又轻轻一闪,想到他之前说,花千叶因为事务繁忙才脱不开身,可到底是受了伤,还是真忙得厉害?
特意派他出来相迎……这意思是说,花千叶虽然身处大漠,但对于外间局势把握得一清二楚吗?
楚雅儿揉了揉眉心,觉得很累。脑子里一团一团的乱麻滚过,丝丝绕绕的痛。
蛊虫的再次发威,来势汹汹,便是离落的木兰清香,都有压不住的趋势。
离落踏前一步,轻叹一声,“雅儿,你这又何必?”
探手点了她的眉心,眸底一抹黯然掠过,瞬间又变得清亮,楚雅儿一念起,脱口而出,“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
离落矢口否认,相当干脆,“在下一直久居大漠,从未踏足中原,雅儿又是从何处见过?”
细细看她,眉心黑气隐约浮动,似是非常焦燥不安,却被他身上的木兰清香压制,便更显凶恶,隐隐有向下蔓延之像。
脸色顿时一沉,低声促道,“先别说话!”
一支银针在手,飞速扎了进去,黑气顿时尖叫,凄厉声声,狠狠扭曲,似是毒蛇的七寸被一针钉住,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可离落既然出手,又哪里肯容它逃过?
雅儿闷哼,张嘴一口乌血喷出,和着星星点点的黑线,迎风而落,瞬间,地下草黄,转眼又黑,剧烈的毒性可见一斑。
但这还嫌不够,她一口黑血吐出,额间迅速暴起,蛊虫也知穷途末路,这是眼见得没了活路,要打算拼死一搏吗?
离落眉眼一厉,顿时喝道,“南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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