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可是……”
三宝“哎”的一声叫,简直心惊肉跳的快愁死了。
这事,又关人家容意啥事了?这是借口对不对?
自家主子这胆大包天的,这还真就奔着那“妖女亡国”的谣言去了。
正要再说,身后帐帘一掀,有粥香的味道飘过,三宝顿时闭嘴,回眼一看,傻了。
这,太子爷站外面,刚刚的话,又到底听到了多少?
“身体好些了么?”
南明玄笑弯着眉眼进来,手里端着的粥,是刚刚煮好的味道,很明显,他是专门来送粥的,应该没有听到什么。
三宝一直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轻声道,“主子还好,就是有些恹恹的,不爱起身。”
红颜白发,再加失血过多,这只要是个人,都就不想动弹。
“那便好,这里没你事了,先下去吧。”
南明玄点点头,将三宝支出去,楚雅儿自从他进来,便一直垂着眸色,无动于衷的表情,忽视得他很彻底。
看样子,还在生她的气么?
心下一笑,他走过去,将粥碗先放在桌上,坐到床边去抱她,楚雅儿身子一闪,不着痕迹的避开,淡淡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不管那一场捉奸,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她的脑海里,始终有那着一幕,男欢女爱的盘旋不去,刺得她心里直发闷。
以前是有绝情蛊在身,她不敢去想,现在,蛊毒已除,她却只要想到,就恨不得想把自己的这双眼睛给挖了。
真脏啊,脏得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雅儿,来,起来吃些粥,对身体好。你这样老躺着,不活动也不行。”
南明玄温声哄着她,像是没看到她刻意的冷漠,一如概往的对她好,伸手将粥碗端过来,用勺吹得差不多了,才放到她嘴前,楚雅儿凉凉的抬眼,“这粥里有毒吗?”
原本很温馨的一幕,进行到这里,便忽然就卡了壳。
南明玄抽了抽嘴,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嘴,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
再次忽略她的毒舌,执拗的将手里的红枣粥往前送,温声哄着,“乖,听话,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不对?”
粥熬得很软,也很香,楚雅儿懒了几天,肚子在这会儿,也确定有些饿。她掀掀鼻子,这粥的味道,她还真的很喜欢。
只是……他拿来的东西,她哪怕再喜欢,也不会要!
“出去!”
眸光冷寒,她猛然抬手,将那粥碗打出去,“当”的一声落在地下,像是打破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原本还有一些刻意遮掩的意思,现在全部都大白于天下。
女人冷然,男人愣怔。
南明玄低头,看着空荡荡的一双手,再看地下那洒了一地的粥香,眼角有泪,轻轻的溢出
楚雅儿一把挥落,也觉得有些过,可是面对现在的南明玄,她心里不知是爱,还是恨。
余光扫了一眼,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心里一抽,又拉不下面子去先说那一声对不起,索性便转了头,闭了眼,不再看他。
片刻,听着他蹲下身去,一点一点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她的心,也跟着慢慢跳动着。
爱,或是不爱,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南明玄,你难道对那一场捉奸,就一点解释都没有吗?
双手蓦然攥起,她心头烦乱,刚要再出声,南明玄收拾起地上的粥碗,就那样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如果,我可以解释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能原谅吗?真的能原谅吗?
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潜意识里,她是希望他留下,可想想他做过的事,她却又瞬间怒起,“刷”的冷了脸,整个背后,绷得紧紧的。
南明玄再次坐到床边,苦笑,“雅儿,你这脾气……倒是与飞龙将军,一模一样。”
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一旦生怒,多少头牛都拉不回。
楚雅儿仍没动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甚至,连她爹飞龙将军的事,她都已经不愿意接话,这丫头,怕是已经恨死了他吧?
南明玄摇了摇头,目光掠过她的一头白发,端了摔破的粥碗出去。楚雅儿耳听着他的脚步声跨出营帐,眼里的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明明念着,却偏偏要以冷漠伤人,这一次错的,又究竟是谁?
说她矫情吗?可她远远过不去心底这道坎。
她每每一闭眼,就是他与红艳,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场景,挥之不去,触之即痛。
想爱不能爱,想恨……又恨不起。
南明玄,你到底让我怎么办?
……
一晃间,光阴已步入七月,阳光已然很热,边关的夏,也终于姗姗来迟,金陵城内的天气,已到了盛夏炎炎的地步。
楚雅儿因为身体虚弱,失血过多,几乎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有余,脸上才终于有了起色。
南明玄自从月前,与她不欢而散之后,倒也是每日都过来相看,但总是坐坐就走。楚雅儿心里存着事,始终都没给个好脸色。
其它几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流水跳着脚道,“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他们闹矛盾要到什么时候?”
眼巴巴瞅着,抬头不见低头见,这都几乎是天天见,也始终解不了心里的那道结么?
“你操这心干什么?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你再急也没办法。”三宝悠悠说着,抬眼看着天。
今日的天空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特别的蓝。像是钻石一般的澄亮,透着光泽,既干净,又耀眼。
流云冷艳的圈了她的腰,将自己的女人护在身前,目光凉凉看向流水,吐槽一句:“吃撑了。”
流水愣了一下,旋即又气得咬牙,“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关心主子难道不对么?”
“对啊对啊,可是……你关心得过头了。”三宝笑眯眯接话,小夫妻俩一唱一和堵得流水想吐血。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关心过头了?”
离落一身黑衣,孤冷又优雅的缓步而来,三人看到,当即肃声,对于这一位自称是大漠部落而来的解蛊圣手,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尤其是三宝,亲眼见识了那一只黑色恐怖的虫子,变身为金龟子的可爱模样,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这世上,未知的,永远最可怕。
不懂,才最容易迷失。
“也没什么,随便说笑的。”
流水回神,顺嘴答着,吊儿郎当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侃,离落“哦”了一声,掀起帐帘往里走,流水欲拦,被三宝挡下,低声道,“别去。”
见识过蛊毒的可怕,三宝心里,早已将离落公子,归类于甚至比南明澈还厉害的洪水猛兽的一种。
那手段,简直是一等一的可怕。
南明澈充其量,也只个下个毒虫而已,离落却能兵不血刃的就解开,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没事的。”
流云像是知她心思,疼爱的一笑,揉揉她的头,他的吃货小娘子,有时候也聪明得可爱。
“哎哟哟哟,这是又来秀恩爱了吗?”
流水撇着嘴角拈着酸气,眼看着他们一对对,成天恩恩爱爱的羡慕死他了,偏偏他喜欢的青女丫头,还远在大漠深处,不知所踪。
离落进得营帐,楚雅儿已经起了身,这会儿正坐在桌前,查看着帐本,这是她最近一个月的时间,趁着养伤,做出的所谓计划表。
抬头一见是离落,眸光闪闪,招呼着他过去,“离落,你看,我这个计划表,行得通吗?”
手里几张薄薄的纸,不是那种用毛笔写出的清秀小楷,而是用削尖了木棍,蘸着墨汁写下的字,看着很怪异,似是而非的感觉,倒是比现在通用的文字,更加简练了一些。
“唔,我图偷懒了,所以简单化了,能看懂就行。”
楚雅儿忙着解释,暗中抹一把冷汗。
还好这大周文字,跟老祖宗留下的繁体字形一样,很相似,她也能看得懂,但总是嫌写着麻烦,就索性改为了后世的简体字。
“还好,能看得懂。”
离落笑了笑,略有些高深莫测的眸光倾注在她的脸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出。
楚雅儿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跳,她总觉得这个人……很神秘。
他真是与花千叶,同一个部落的人吗?
眸光闪闪,状似不经意的问,“离落,你说的那个部落,叫什么名字?”
“千秋。”离落头也不抬的答,眼睛看着那一份所谓的计划书,当真惊讶,又惊喜,“雅儿,这份计划书,你做的?”
“嗯,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很完美,很好。雅儿,你打算要照这上面去做吗?”
“对,提了不用,那我要它何用?”
楚雅儿淡淡出声,眉宇间隐着风骨,藏着桀骜,离落若有所思看着她,半晌,点点头,“好!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起身,将那一份计划书递过,玩笑似的又道,“如果,真要按照你这上面的来说,这未来的大周天下,你是无冕之王。”
楚雅儿顿时挑眉:“你这算是大逆不道吗?”
真真是丝毫无顾忌啊,也不怕隔墙有耳,就敢这么说出“无冕之王”的话,这让别人听去,还不得先把他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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