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雅儿嘴唇颤抖喊一声,明知他已死去,活着的只是躯壳,只是,她心里却有一种诡异的疼。
她这具身体,本尊的灵魂早已灭亡,但潜意识中,还是残留一些对他的爱吧?
曾经的楚雅儿,的确是爱惨了南明澈……只是,那从根本上就已经彻底扭曲的一场爱恋,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如果爱,就不会亲手,将自己的女人灌下了缠绵散,再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
楚雅儿似乎听到曾经的南明澈,一直一直在她耳边说着:小兔子,小兔子……你只是本王一个人的小兔子。
她豁然浑身一颤,腿就有些软。
这个男人,这个变态的英王爷,带给了她太多的磨难,及恶梦!哪怕他现在已经死亡,变成了傀儡……她仍是打心里底觉得,发寒!
“放心吧,他是不会认得你的。所以,你今天万一死在他手上呢,也千万别怪他。”
缨珞挑了眉,怨恨的说,“我缨珞跟了他多少年,明里暗里,为他筹谋,为他算计,为他排忧解难,可他却心心念念的一直记着你。”
“你是他的小兔子啊,最乖最宝贝最听话的小兔子……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他这个亲手养成的小兔子,会露出尖牙利爪,一下把他咬死吧?”
“水性扬花的女人,他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死?”
……
一句比一句指责,一句比一句怨毒,楚雅儿抿了唇听着,哎哟哟哟,瞧她这无意中都干了些什么事呢?
不经意间就制造了一只天大的怨妇出场了吗?
“珞儿!说这些有用吗?”
大长老忽然冷喝一声,脸色不太好看,“这些年,老夫放你出去,是让你好好做一番大事的,没想到,你还真对这个小白脸起了心思?”
手中长剑指向傀儡南明澈,脸色阴沉沉,杀机密布!
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被人戴了绿帽子,脸色都不会好看。
尤其是自认为掌控一切的大长老,这简直就是毕生的耻辱。
“你,你敢骂我?”
缨珞似是没想到大长老突然跟她秋后算帐,一时就愣住,继续马上就尖叫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正值阳光乍射的一刹那,金色的光线透着头上的密林,稀稀疏疏的照射而下,落在缨珞的脸色,斑斑点点,像是蛇的鳞片一样,格外渗人。
大长老退一步,冷漠的道,“骂你又如何?你是老夫的女人,却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以后要怎么面对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长长的话音,在楚雅儿耳边不合时机的响起,她浑身一哆嗦,忽然想到那个曾对南明玄一见钟情的燕燕。
卧槽!
要不要这么狗血?
“唔!那个,我打断一下,缨珞美人,你到底今年贵庚?”
千秋部落,大长老能够保持青春不老,这缨珞美人或许也可!
虽然这事情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但她楚雅儿本身的穿越,也是一种非常违背常理之事……所以,这世上有好多事情,根本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哼,关你屁事!”
缨珞猛一甩头,直接一巴掌向着楚雅儿扇了过来。掌风带着杀气,很是来势汹汹,明显就是迁怒了。
楚雅儿撇撇嘴,“你爱说不说,突然打人,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瞧他们这五个人,将她整整围成一个圈,这要打不打,要杀不杀的意思,只管站这里废话了?
“先杀了她,再跟你算帐!”
大长老最后决定,这丢面子的事,还是以后再说,眼下,先把这妖女擒下,才是头等大事。
黑子瘦子一直在旁边看着,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他们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南明澈是个傀儡,完全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大长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根本不认得谁是不是。
大长老阴恻恻道,“南明澈,拿下这个女人,不过别弄死她!”
南明澈“咔”的一声,倏然就化道流光,飞速扑过,楚雅儿一惊,刚刚那个,从树上将她逼落的人,居然是他?
这样诡异的速度,这样的诡异的招式……几乎乎招招致命!
银牙一咬,拼了!
一把毒粉洒出去,瞬间清香扑鼻,却是剧毒致命。
大长老跟缨珞二人,立时掩了口鼻,速度躲到上风处,黑子瘦子却是慢了一拍,眨眼便倒了下去,死得太过容易了。
缨珞与大长老,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不过两个蠢货而已,死就死了,与他们何干?
毒粉扑来,南明澈丝毫不受影响,仍旧一招紧似一招,幽黑的眸光,满是狞狰的黑,一点白都看不到。
楚雅儿左闪右躲,变成傀儡人之后的南明澈,更加难以对付,几乎毫无弱点。
缨珞站在上风口,冷冷**,“贱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束手就擒吧!南明澈他不会认得你的的!当年你一刀杀了他,却没想到,今天他还会活着吧?”
“老娘辛辛苦苦将他从沙子里扒出来,该是多么的不容易,也多谢你当年的心慈手软啊,你要一把火将他烧了,还会有今天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震起树上的飞鸟,突然一声“啪”的清脆爆响,缨珞顿时一愣,楚雅儿手持一只黑洞洞的奇怪物件,正对准着南明澈。
眉心正中一个洞,打穿了头盖骨,却并没有出血。
从前往后看,好像还能看到背后的风景。
阳光初起,万物生长,这本是一幅极美的画卷,如今却像身处地狱,寒风嗖嗖。
楚雅儿双手握着枪,下意识退一步,这样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卧槽!
打穿了头都不死,南明澈,你真是妖了吗?
另一边的大长老与缨珞,也被这一幕惊呆,继尔,眼里忽然便闪过了贪婪的精光。
那个贱人手里拿着的,便是所谓的神兵吗?
铁甲兵都打穿的神兵利器,他必须要!
伸舌舔了舔嘴唇,大长老格外兴奋。
南明澈很奇怪的甩了甩头,脑子里忽然凉凉的,有风吹过,很奇怪,很不容易。
他伸手,凭着感觉往眉心戳了戳,没有血,但似乎有些疼。
脑中,忽然便闪过一个影子,一个女人,长发飘飘,笑容娇美,但很调皮,他叫她―――小兔子。
“小……兔……子……”
僵硬的唇瓣,艰难的吐字不清,楚雅儿愣一下,差点吓得把枪扔了,“南明澈,你……你想起来了?”
一股冷寒,从尾椎骨骤然升起。
即便她手里拿着枪,也有些哆嗦。
这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这个变态男人。也不知是这具身体的本尊,那灵魂深处的潜意识惧怕,还是因为后来这一连串的事情……总之,她就是怕他。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
南明澈叫着,一声比一声流利,一声比一声迫切,他黑黑的眼珠,似乎看不到任何人,却好像谁都能看到。
他诡异的眼珠,移到楚雅儿的那张脸,直直的伸手戳了过来,楚雅儿吓一跳,慌忙躲开,他便戳到了空处,然后,仿佛出现了神迹一般,他眼睛闪了闪,又跟着楚雅儿走。
他,像是记起了她。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长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都已是死人了,他怎么可能会记起谁?”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好像脑部被打穿了,你的傀儡术便正好施在他的眉心中央,他这最后的清醒,也是必然!”
必然之后,便是死亡!
而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
倏然间,缨珞心里,竟生起了一种浓浓的兔死狐悲之感。
缨珞美人,原来也只不过是一只驻颜有术的老女人而已。
她来自于千秋部落,却扎根于秦淮河畔,南明澈兄弟间的不和,全是她一手挑拨而起,她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筹谋策划,要夺取大周的天下。
可惜,南明澈一世英明,最后却仍旧避不开女人的算计。
这些年与他在一起,缨珞也渐渐产生了感情,她既把他当情人,又把她当儿子,这种感觉,是变态的,却又是快乐的,幸福的,满足的。
她想,她也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眼里倏然便隐了泪,模糊不清。
“你居然真的爱上了他?”
大长老猛的一巴掌打过,低声咆哮,缨珞顿时被打歪了脸,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她一张嘴,“噗”的吐出一嘴血,用一双极其悲哀的眼睛看着他,“大长老,这么多年了,我为你生儿育女,筹谋天下,我得到了什么?你为了你的天下,为了你的大计,不惜将你的女人推出去,做那千人枕万人骑的婊/子,你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多年的怨恨,一旦开口,那便是决堤的洪水,腐烂的蚁穴,禁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便已从内部分解。
“是,我是看上了他,我也爱上了他……他就是比你好!至少,他比你年轻,比你有为,比你这个老不死的混蛋,更加懂得怎么去疼爱女人!”
红了眼叫着,缨珞既然将话说开,也就不惜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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