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为你绾一次娉婷妆
寒玄见过厚颜之人,却没想到有人更胜一筹,这让他还能说什么?人家把感情都搬出来了,再不给他点面子,怕是人家要以身相许了吧?
寒玄:既然你我一见如故,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无须客气,天亮后顺便把家里的院子打扫一下。
顺水送人情这种事,寒玄还是会做的,好歹也是个大家公子,礼尚往来嘛!学过。
易子棠被寒玄一把扯了下来,双脚稳稳着地,他无辜的看着寒玄,寒玄身后的问琴又是一声轻笑。
易子棠:什么……打扫院子?我?
易子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算什么都拿过,就是没拿过扫把,让他舞刀弄剑兴许还更有些看头。
寒玄:嗯?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说我们如莫逆之交吗?所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难道打扫自家院子你还要推辞?
易子棠:不是!当然不会推辞,我一定会将院子打扫的比之前还干净,我……爱我家。
皮笑肉不笑的易子棠心在滴血,他怎么也没想到寒玄会这样说,此刻他的内心早已崩溃,环视整个院子,此刻才觉得这院子真大。
寒玄:那就有劳了!
有些得意的寒玄浅浅一笑,这一夜,恐怕唯有此刻,寒玄是真的笑了,对于易子棠的小心谨慎,他懂,看得出这血剔果然不是什么凡物,这人究竟出自何方门派?
寒玄还有话要同问琴说,所以先回了屋,晏风倒也客气的在院里等着,从刚才寒玄的表现看来,有些事不必太过于明了,想必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寒暄过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原以为寒玄定会与自己再打一架。
问琴和寒玄入了屋,刻花的窗子半掩着,问琴从缝隙中看了一眼外面,神情有些担心。
问琴:公子,他是何人?
寒玄站在窗边,一双疲惫的眼睛注视着外面,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易子棠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寒玄:不认识,或许是哪家千金大小姐的情郎不小心走错了门。
寒玄简单又调皮的一句话,问琴也只能听听就算了,她可不希望外面那一脸痞气的男人近了公子的身。
问琴:公子可是要问进宫的事情?
寒玄:嗯,芙玉让你入宫,定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你且答应了,记住,请你务必尽心帮助于她。
问琴:我入宫了,那公子你呢?谁来照顾你?
其实,问琴也是一宿未眠,芙玉突然让晏风给自己带话,想必是看出了晏风与自己间的半丝半缕,还担心着是什么事情,没想到公子却早已看出其中之意。
寒玄:你不必担心我,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若实在不行,便去外面买个丫头回来。
问琴:买个回来?公子可是将问琴与外面那些丫头比做了一般?公子可是问琴的救命恩人,问琴待公子自当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护公子万全,外面那些丫头可有半点真心真情?
问琴心里难受上着,堵着一吃了,硬是质问了寒玄几句,她从未想过要离开他身边,她不敢想象,没了自己在身边,他会如何,随便找个丫头回来?他的女儿身,他的性情脾气,谁替他守护?
寒玄:你……问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芙玉更需要你,你若真想保我万全,便应了我的请求,替我好好照顾她。
问琴收了难过的神情,一抹苦笑当漾开,她点了点头,只要是公子说的,她都听。
寒玄:此次入宫可要万分小心,不比之前,你已不是外官身边的丫鬟,入了宫便是宫娥,一切要以芙玉公主为主。
问琴:问琴明白,一定谨记公子嘱咐。
寒玄:还有……
问琴:公子……
寒玄还有一肚子的叮咛嘱咐,欲再说清楚,问琴却打断了他的话。
寒玄:嗯?
寒玄眉头解不开的皱,回头看着问琴,只见她一脸严肃与难舍。
问琴:公子未经豆蔻之礼,问琴想给公子梳个娉婷妆,以后怕是再难照顾公子左右……
问琴缓缓说道,音轻语柔,让人不忍拒绝。
寒玄:好……
寒玄心中有些酸楚,问琴认识自己时自己已是过了豆蔻年华,所谓的豆蔻之礼自己也从未在意,问琴却记在了心里,他在问琴面前从不提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哪怕是此次芙玉找她的真正目的也没有全部告诉她,只是防她来历不明。
如此这般,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他不敢保证,他不敢冒险。
灯火昏暗,寒玄坐在铜镜前,任凭问琴为他细心梳扮。
卸冠解束发,梳丝如芳华,玉珠正冠,鬓角微收,步摇侧缀,额饰轻挂,不一会儿,寒玄就像换了个人,那铜镜里分明是位窈窕淑女。
寒玄看了又看,仔细瞧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是娉婷妆?为何……有点像之前在书中见过的及笄之妆?
寒玄:这是……?
寒玄抚摸着头上的珠簪,额上冰凉的玉,问琴淡笑不语,她轻轻解开寒玄手腕上的腕带,将衣袖推了上去,又从一旁的锦盒拿出了一个玉瓶,那玉瓶里是晶莹的药水,寒玄只一眼便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即阻止了她,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放下袖子。
问琴:公子?
寒玄:不必了,这本就与我身份不附,到此便可。
问琴:及笄之礼,乃女子成人之礼,公子本就己耽搁了一年,如今虽不能点守宫砂,但及笄礼还是要行的。
问琴拉住寒玄的手,抬眼很认真的看着他,寒玄看到她眼中的自己,除了那面具之外,陌生的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他紧了紧手腕的衣袖,行及笄之礼?
问琴:公子?
在问琴眼中寒玄恢复了女儿身,可她已习惯了唤他公子。
寒玄:问琴……真的不必了,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美意。
问琴:公子随心便好,无需过意不去,问琴早已为公子绣了一套雏装,现在总算有机会给你了。
寒玄:雏装?
寒玄惊讶的看着问琴,她几时做出来的?自己竟一无所知,曾在书中看到过雏装,却不知,原来是要女儿家自己亲手绣的。
寒玄:如此,真是劳你费心了,以后将这分心思用到芙玉身上便好,我……自是感激不尽。
问琴:公子所言,问琴谨记在心。
问琴眸中带着淡淡笑忧伤,脸上却硬是挤出一抹笑容。
寒玄:时辰不早了,去收拾收拾,晏风王子会带你进宫,以后自己多加小心。
问琴:是,公子。
寒玄背对着问琴,目光停留在那渐渐亮起来的铜镜上,他看到问琴转身退出了房间,看到她轻轻合上门,从门缝看到她难过的神情,待她走后,寒玄才回过头,屋子里静静的,以后……这宅子里便也会如此安静吗?
问琴收拾好一切后,晨曦之光已铺洒了满院子,她将收藏在箱底的那套雏装拿了出来,整理好之后便放在了寒玄房里,她去时寒玄不在房间里,先前给她绾发的珠钗发饰倒是放在铜镜前。
问琴走之前还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寒玄的身影,见了晏风才知道刚才他一直都在院子里,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刚才走,还真是不巧,其实,问琴知道寒玄是故意的,他在躲着自己。
晏风见问琴一直在院子里找寒玄,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的模样,眸中的不舍,至始至终都没认真的看过自己一眼,他心里有些吃味,脸色不由变得很难看。
晏风:问琴,寒公子有事在身,定是出去了,你若是还有什么话,给他留下书信便好,时辰也不早了,该出发了,免得误了芙玉挑料子的时辰。
一直跟在问琴身后进进出出的晏风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心里那股子不满全都写在脸上,问琴的忧伤尽落他眼底,他紧抓着掌心的小手,似乎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
问琴:晏风王子请自重,请王子先行一步,我稍后便入宫。
问琴没找到寒玄怕是不死心,许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晏风被她无情的推开,手也从他掌中抽离,晏风被她叫的好生远,哪怕是寒玄,也已经不会这么称呼他了。
晏风:我等你一起,芙玉拜托我接你,定是不放心,我可从来没有被她指责过,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晏风不死心,哪怕问琴将他推开,和他保持距离,他都无所谓,只要她进了宫,她总会看到自己的好,总有一天,她会只看自己一人,她的眼神与旁人无关。
问琴:走吧……
奈何不了晏风,问琴只得松了口,既然寒玄躲着自己,那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一直被晏风跟着也不舒服,他可是有身份的人,与自己太过于亲近可不太好。
晏风帮问琴拿着包袱,一起出了寒宅,昨夜晏风是一人出宫,自在且不说,眼下却没有马车回宫了,只能去城中的集市雇一辆马车,一路出来,问琴三步一回头,晏风的脸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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