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阴谋上的命运
秋季的晨风微凉,街道上人来人往,高吭的叫卖声,行行**的人们都在准备着一天的活动,城门尚未开,城中人并不是很多,他要在城门打开前到云中阁去,否则,从城外涌进来的难民定能将整条街都占的移不开脚。
一路通往云中阁,长风未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他,那人一路跟着他走过几条街,又穿过几条巷子,直到上了云中阁,待那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才知道,原来是个绝色倾城的姑娘,朴素的衣着打扮也掩盖不住她了得天独厚的气质。
千语对外面的所有事物都是陌生的,她不敢跟长风跟的太紧,长风进了里面的雅间,她只能挨着雅间外面坐了下来,靠着窗子,不仅秋风气爽,还能看到窗外的风景。
窗外是条小河,杨柳依依,风拂垂岸,河面上波光粼粼,她双眼看着窗外的河面,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似乎只有长风自己一个人,他进去许久,里面都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静静的坐着,客栈老板刚出来,没有看到千语进门,也就放着她不管了,长风是这里的常客,那间雅间是他常年包下来的,纵然是听到有声音,也绝不会前去打扰。
千语在客厅里坐了半个时辰,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就在她以为穆长风并没有约人在此会面时,却从外面进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进门,老板打了声招呼,并没有急着招待他,千语凭直觉猜测,这人一定是进那间雅间找穆长风的。
千语没有看走眼,那男子果然是直接进了雅间,刚进门,屋里就传来了长风的说话声,千语打起精神仔细的听着,目光又回到了窗外的风景上。
屋子里,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桌子上有现成的笔墨,只见他飞快的在册子上写着什么。
“药还剩多少?”
“已经服完,最近气色的确好了不少,这个药方恐怕还要继续开”
“嗯,根据之前的情况看,这药方的药也只剩下三帖,万不可越数,否则物极必反,毒素又将复醒”
“我知道,这是我昨晚连夜赶出来的药方,劳烦你过目,若无问题,在下便照着这上面抓药去”
穆长君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毕恭毕敬的递给那中年男人,满脸的期待,这是他熬了几个夜晚的成果,可他却不想别人知道。
“嗯,每一味药都加的恰到好处,这药方可用,再加上这几味补药,对她的身体有益无害”
男人很满意的指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药名,对穆长风自己研究出来的药方很是赞赏,他在后面又加了几行字。
“如此便好!”长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后才觉得有些累了。
千语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苍白一片,她虽然对长风的记忆少的可怜,可是,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长风为了自己已经劳累很久了。
“他们说的药方应该是长风昨晚写的那些,他不是连夜写出来的,而是每天夜里彻夜不眠熬出来的成果”
千语皱眉看着河面,刺眼的波光让她有些头疼,一些画面也在脑海中闪过,她揉捏着额头,眼前的风景渐渐的模糊,视线几乎快看不清,耳边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杂。
“好累……”千语呢喃着,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桌子上,耳边声音渐渐的变了,脑海中的片段也越来越清晰,一段又一段的往事历历在目。
荣治二十七年秋,光荣回朝的欧阳凌面临了人生最痛苦的日子,朝中重臣向公孙羽廷参本,指出他与魏国私通,暗中勾结魏国国师,并且奉上传信为证,一时间,楚国子民一片哗然,人人声讨公孙羽廷,力求将事情彻查仔细,为欧阳将军一示清白。
由此可见,楚国子民支持欧阳氏的这股力量真的不容小觑,仅仅是被人参本,便已经导致楚国上下民心不平,这趋势看来,不出十年,这公孙氏的江山恐怕都要移位了!
这正是公孙羽廷最不敢轻易试探的结果,长久以来,他对欧阳氏都只是提心三分,从不敢直刀介入,此次,若不是朝中有人提醒他,恐怕他还继续在欧阳氏的庇护之下过得心安理得,纵然有朝一日,公孙氏的江山被欧阳氏吞并,他都可能束手无策。
欧阳凌被参本,暂革去将军一职,待查办,隐于山水小田的欧阳墨不得不回荣安打理将军府的事宜,此行,正中公孙羽廷的心意,公孙羽廷早有耳闻,欧阳墨手中有先王的铁骑令,他既然回朝了,也是时候该把东西留下了。
被关地牢中的千语从慧妃口中得知了此事,不必多想,她也知道,不是慧妃唆使朝中官员作伪证,便是傅青岩在背后要手段,他们目的究竟是楚国江山还是这天下?
季云人虽然回到了吴国,可是楚国王宫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他不单能从慧妃手中得到宫里的消息,似乎还能从别处得到朝廷的消息,也不知公孙羽廷有所察觉,故意透出消息给他,还是季云真如此厉害。
当千语带着满身伤痕重新接受阳光时,已经在地牢中关了一月之久,身心早已是千疮百孔,骨瘦如柴,不但没了半丝朝气,精神还有点恍惚,只是脸上却始终带着让人百思不解的微笑。
“千语……”楚允看到她迈出牢门的那一刻,眼中的杀气和泪水凝聚在一起,泛起的雾气中,她笑靥如花,他紧攥着拳头,跟在众人身后。
这是千语回到宫里首次直接面对公孙羽廷,心中早已没了波澜,淡淡的眼神中,他是陌生的,濒临疯癫的千语看到外面人潮如涌,人群中,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记得季云曾经问过她,为何不让人救自己,她很坦白的告诉他,她不会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人陷入危险之中,那时,季云笑的声音都在颤抖。
“试问这天下有几个人关心你?”
季云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嫌弃的啧啧出声。
“正因为关心我的人太少,所以更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千语知道季云想知道自己背后都有些什么人,尤其是自己的师父,他曾经试探过好几次,却是失败了。
“你害怕,你怕牵连更多的人,怕他们和欧阳玉一样,让你无法视之不理,对吗?”
当时对于季云的激将法,千语只是藐视着他,没有再回答他的话。
“其实,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害怕,所以更加希望他们不要将我的事情看的太重,至少,孑然一身的我,只有娘亲和晏风这样存在在心里,被你们所威胁着”
千语抬头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脚下这条路,是通往荣安城外的路,双脚努力的迈功着步伐,一步步朝他们说的泣神台走去,公孙羽廷在前面的马车里面。
泣神台是楚国历代以来的斩首台,历朝中,但凡是居心叵测谋天下不良的朝臣,皆是在此断送了自己的一生,而如今,在那泣神台等着她的,却是楚国人人敬之,战功无数,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欧阳将军,她舅舅。
寒风侵蚀着千语纤瘦的身子,她衣衫褴褛,在万目见证之下,缓步上了泣神台,那上面,除了欧阳凌还有他的夫人和两个年轻人,想必是欧阳凌的孩子。
看着台上熟悉又陌生的一排人,千语这才发现,这些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却不常在的人,也是心底抹不掉的牵挂,再看台子两侧,一是威风凛凛的公孙羽廷,边是不惑之际的欧阳墨和欧阳玉。
台上是一场心理战,两个世家的决存亡的一战,台下是万民瞩目,高呼声,惊叹声,断魂鼓声,荣安城中早已没了昔日的太平喧哗声,取而代之的却是为民所不许,不许欧阳将军被如此对待。
“看到了吗?那上面的,都是和你一样,违抗本王命令的人,你体内流着和他们一样倔强的血液,他们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明天的下场!”
公孙羽廷拉过千语脖子上的枷锁,将她踩在脚下,对面台上的欧阳墨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他是个视国家兴亡和家声誉为命的人,亦是楚王公孙羽廷唯一不敢动的人。
无论公孙羽廷说什么,千语都是一言不发,双眼一直看着台对面的欧阳玉,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更加的惹怒了公孙羽廷。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个地方,自古有人上来就没有人下去过,本王倒想看看,当你看着他们人头落地,血流成河时,是不是还能如此无视于我”
公孙羽廷抬腿一脚将千语踢出去好远,嫌弃的撇嘴看着如丧家之犬的千语,只见她倦缩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嘴角的鲜血一滴滴答答的滴在地板上。
“咻……”一支箭破风而下,从远处的屋顶上射向公孙羽廷,直把公孙羽廷逼退了几米远。
“你最好离我的人远点!”
熟悉的声音,怒气、杀气汇聚成一股力量,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千语轻轻侧头,看到陌生的人站在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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